楊二娘說道:“癡想妄想的癩蛤蟆。”
楊三娘仔細看看,“阿姐,這個少年看著好生驕傲呢!”
李朔神色平靜,哪怕被全場權貴關注依舊無動於衷。
“驕傲的小子!”李治微微一笑,“高陽得意了吧?”
“看,我家大郎如何?”高陽得意洋洋的道:“家中有好女子的彆亂嫁,等過幾年我家大郎長大些,到時候相看。”
一群貴婦氣得不行。
“就你家大郎了得,什麼相看,以為是選妃呢!”
“就是。”
一群貴婦壓根沒在意什麼忌諱,越是這等忌諱的話題她們說的越刺激。
賈平安含笑看著兒子,“不錯,至少沒怯場。”
許敬宗說道:“你家這小子看著不像是十歲,更像是十五六歲。”
賈平安默然。
這是他的錯。
孩子從小就知曉自己是私生子,雖說賈平安儘力在彌補缺失的父愛,但私生子這個名聲卻成了孩子不可承受之重。
麵對這等不可承受之重,有人被壓垮,有人逆襲。
兩邊開始協商。
“規矩可知曉?”
楊家管球隊的叫做楊越。
李朔點頭,“自然知曉。”
楊越說道:“如此……可要彩頭?”
球賽自然不能平淡進行,兩邊都是貴族,不來點彩頭怎麼對得起自己缺乏刺激的神經?
李朔猶豫了一下。
楊越不禁笑了。
這是覺著必敗吧。
李朔點頭,“好。”
楊越問道:“可要問問公主?”
李朔搖頭,“多少錢?”
楊越回身看了一眼楊家那邊,說道:“十萬錢如何?不算多吧?”
在他看來,李朔得去問高陽,或是去問賈平安。
“好。”
李朔卻隨口就答應了。
這孩子怕不是……糊弄我吧。
十萬錢對於權貴之家而言不算什麼,但李朔隻是個孩子。
事後高陽當然會認賬,可一場球賽本是結交朋友的機會,彆把高陽那邊變成了仇人,那就不值當了。
“郡王要不去問問?”楊越微笑道。
咱是來交朋友的,不是來找對頭的!
李朔說道:“我的零花錢就足矣。”
楊越的笑容僵硬了……
十萬錢的零花錢?
他不知曉賈平安給孩子錢財很大氣,但管束卻嚴格。也就是說,從小孩子們就有很多錢,但卻知曉怎麼花銷。
這就是賈平安的財富觀。
你若是從小就控製孩子的零花錢,看似讓孩子們知曉錢財來的不易,可長大後他們會擁有巨量的錢財,而且沒人監督……
在這等誘惑之下,有幾個孩子能扛得住?
所以賈平安反其道而行之,小時候就讓孩子們擁有財富,但卻嚴加管束。
時日長了,錢財對於孩子們來說就是個數目。
這邊僵持了一下,有人就過來問。
“這是什麼意思?”
高陽柳眉倒豎,不禁握緊了小皮鞭。
今日她特地穿了紅裙,讓人不禁想到了當年讓長安權貴聞風喪膽的那位公主。
去問的人回來說道:“楊家那邊問郡王可要來彩頭,十萬錢,郡王答應了。”
有貴婦問道:“公主不差十萬錢,隻管接下就是了。”
高陽款款坐下,淡淡的道:“大郎自己的零花錢就有數十萬,十萬錢……不算事。”
楊二娘也得了消息,不禁訝然,“他竟然有那麼多零花錢?”
楊三娘羨慕的道:“阿姐,我要是有那麼多零花錢,就出門買買買……”
兩邊協商完畢,也不需立什麼字據。
“那就……準備?”楊越退後一步。
李朔點頭。
楊越回去,對球員們說道:“十萬錢的彩頭,贏了三萬錢是你等的。”
一群球員頓時就如同打了雞血般的興奮了起來。
“你等在長安難覓對手,不過對麵乃是高陽公主的人,小郡王也在,少贏些,給些麵子。”
不得不說,權貴們對於這方麵的感覺就是敏銳。
一番話總結下來就是以球會友。
比賽要開始了。
兩邊球員上場。
李治問道:“多少彩頭?”
“說是十萬錢。”王忠良躍躍欲試的道:“奴婢都想去試試。”
李治笑了笑。
對於帝王和權貴而言,彩頭隻是一種刺激。
李朔頗為鎮定,這一點讓眾人紛紛讚賞。
“這孩子不露怯,確實不錯。”
許敬宗頗為羨慕。
“有人開賭局,下楊家勝的最多。”徐小魚帶回了消息。
賈平安說道:“去告訴開局的,我下百萬錢。”
徐小魚過去一說,開賭局的男子愣住了,“百萬錢?”
徐小魚說道:“我家郎君說了,這是他下的賭注。”
男子笑道:“百萬錢於國公而言自然不是事……確定?”
輸了可就打水漂了。
徐小魚點頭,“確定。”
男子看向賈平安那邊,賈平安微微頷首。
大唐男兒言出必踐,說了百萬錢就是百萬錢,何況邊上還有不少人聽到了。
“趙國公下賭注百萬錢。”
王忠良覺得太豪了。
本場最大的賭注誕生了。
“公主,趙國公下注百萬錢呢!”
高陽一聽就樂了,“那我也下百萬錢。”
開賭局的男子樂開了花。
這一對父母為了孩子倒是舍得,兩百萬錢丟出來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給郎君說說,就說今日賺大了。”
球賽即將開始。
兩邊列陣。
“咦!郡王那邊的陣型怎地不對?”
李朔的球隊站位很古怪,前麵一人,中間五人,後麵四人,和目前的主流陣型大相徑庭。
馬毬每隊十人,原先球門是在中間,後來不知是誰建言,說一邊一個球門更好,也是就改了。
改了之後,馬毬的戰術就愈發的豐富了。半場成了己方的地盤,進攻時侵襲,防禦時阻攔對方進入己方半場,這就成了目前的戰術。
“開始!”
球賽開始了。
楊家得球,隨即開始前衝。
對麵一人策馬靠在了持球人的一側,不斷襲擾。
球成功傳了出去,前方準備接應的是楊家的頭號球星。
就在楊家歡喜時,斜刺裡殺出來一騎,竟然是早有準備,把這球給斷了。
場下,李朔輕聲道:“封鎖對方的傳球路線,留下一條路線令人盯著,對方要麼回傳,要麼隻能傳這唯一的一條線……可令人攔截。”
李朔的球隊得球,隨即就開始反擊。
前方一騎突前,吸引了對方兩名球員防守。
兩翼出現了兩騎,正在加速。
中間持球者不斷快速推進,身邊兩名隊友拉開了空檔,牽製對方球員。
“盯住前麵那人!”
楊越高喊著。
持球者突然傳球,左翼!
左翼球員得球,隨即前插。
“攔住他!”
防守前鋒的兩名球員隨即一人往左翼去了,可就在此時,前鋒加速。
怎麼防守?
剩下的一名防守隊員傻眼了,跟上去?可對方中間已經高速突入。
他還在猶豫時,左翼的傳球了。
中路球員得球,最後的防守隊員絕望,幸而有人及時跟上。
但對方輕鬆一個傳球……
右翼空了!
無人盯防的右翼球員接球,輕鬆射門。
馬毬從木板上的空洞中穿過。
球員們呆若木雞。
楊越:“……”
全場觀眾都被這一次閃電般的反擊震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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