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安把自己此行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至於想法,目前還在琢磨中。
“你且回家歇息,殿下就要登基了,老夫上書請去長安觀禮。”
帝王登基,那儀式自然非同凡響,後世的電影電視也沒法原汁原味的呈現出來。賈平安不禁有些羨慕,“使君有福。”
“老夫當然有福。”許敬宗很是得意的道:“到時老夫定然是排在前列。”。
作為李治的心腹,老李自然要在前麵露個臉才行。
賈平安真心羨慕啊!許敬宗見了,不禁取笑道:“這等事,一人一生大概就隻能親自見到一次,此次你不能去也彆沮喪,回頭老夫回來給你仔細說說……長安繁華,你想要什麼,老夫一諾千金,保證給你帶回來。”
賈平安想了想,說道:“某想要幾個美人來做飯,再要幾個突厥人來喂馬,若是有新羅婢也來幾十個……”
“……”
許敬宗想一把掐死他。
……
回到家中,楊德利已經等許久了。
“平安,你回來就好,某羊肉才將下鍋。”
楊德利的臉上有些淤青,賈平安驀地一下就怒了,問道:“誰打的?”
楊德利摸摸臉上的淤青,“是村裡的王老六,都好幾日了,罷了。再說了,某也踢了他一腳。”
“為何?”賈平安再問道。
楊德利是誰?
從穿越而來開始,就是楊德利在照顧他,什麼活都不讓他乾,做飯做豆腐賣豆腐全包了,。這樣的表兄,誰欺負了他,賈平安能坐得住?
楊德利有些糾結的道:“那王老六偷看某做白玉豆腐,被某發現了,就廝打了起來……”
MMP!
賈平安怒了,隨手提著一根棍子就出了家門。
“平安!”楊德利追了出來,“罷了,罷了。”
“罷個屁!”賈平安怒道:“被人欺負了就要還回去,否則彆人會接著欺負你!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楊德利呆立遠離,喃喃的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話好有道理。平安的學問看來又精進了。姑母……平安越發的有出息了。”
賈平安衝到了王家到外麵,喊道:“王老六,滾出來!”
王家的院子很是破舊,隨著一陣喧嘩,王老六出來了,隨後是他的父親王三兒。
王老六有些一瘸一拐的,出來後就低著頭。
賈平安舉著棍子說道:“你想偷學白玉豆腐,被發現竟然還敢動手,今日某不弄你,真當賈家是窩囊廢!?”
在這等地方,你若是被欺負了一直忍氣吞聲,彆人就會視你為窩囊廢。
王三兒的麵色一變,喝問道:“你竟然去偷學白玉豆腐?”
王老六嗯了一聲,王三兒一腳就踹倒了他,隨即喝道:“拿棍子來!”
家裡出來了王老五,拿了木棍子過來,然後縮縮脖頸。
王三兒接過棍子就開始了毒打兒子。
砰砰砰砰砰砰……
王老六在地上翻滾慘叫著,賈平安無語,趕來的楊德利卻一臉的理所當然,“某就是不想讓他被家裡毒打,所以才沒說出來。否則……大唐男兒,沒出息就種地,有出息就去從軍,去廝殺,為自家掙個功勳回來。偷雞摸狗的,自家人都看不起!”
“王家的子孫乾什麼都行,就是不能偷雞摸狗!”王三兒毒打了兒子一頓,丟下木棍,斬釘截鐵的道:“下次再有此等事,某打折你的手!”
說完他衝著賈平安拱手,目光炯炯的道:“此事老夫無理,平安你若是還想打他一頓,隻管上手。”
賈平安看了一眼院子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王老六是幺兒,頭上還有五個哥哥,一家子六個兒子,這家人活的真的艱難。
賈平安搖搖頭,然後轉身回去。
王老五這才出來,說道:“阿耶,先前賈平安看著想殺人似的,孩兒從未見他這般過,看來他以往是裝傻呢!”
王三兒一腳把王老六踹起來,然後歎息道:“他從小就被人說是倒黴蛋,沒人搭理他。讀書不成,種地也不成,這等少年,要麼是無賴,要麼就和狼一般的狠,對自己狠,對彆人也狠……”
王老五吸吸鼻子,說道:“阿耶,當年賈平安他娘臨去前,喊的慘呐,就喊著讓楊德利發誓,一定要照顧好賈平安,全村人都聽到了。當夜某就做了噩夢,夢到賈平安他娘說某欺負了她的兒子,要掐死某……”
“父母哪有不顧著自家孩子的?哪怕是要死了,想著的也不是自己,而是孩子。”王三兒回身,見王老六站在那裡齜牙咧嘴的,就皺眉道:“可痛?”
王老六縮縮脖頸,“痛……不痛。”
王三兒罵道:“見彆人家的日子好過,你就下狠心種地掙錢就是了,去偷,去搶,那是畜生呢!”
王老六低頭認錯,最後說了一句,“阿耶,可……可咱們家真的窮呢!”
華州窮的不隻是王老六一家子,是很多人家。
賈平安回到家中,楊德利坐在院子裡發呆。
“表兄,晚飯吃啥?”賈平安這段時日吃的最多的就是乾糧,嘴裡淡出鳥來了,恨不能來一大鍋羊肉。
“羊肉燉著呢!”楊德利抬頭,然後又低頭盯著自己的麻鞋看,“平安,你……你以前怕事,姑母讓某練刀,某知曉……是要某護著你。”
賈平安緩緩坐了下來。
他不知道原身的具體情況,也不好問,此刻楊德利願意說就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