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郎君……”
韓進的呼喊聲仿佛還在身後,賈平安已經進了道德坊。
他下馬後鬆開馬韁,馬兒溫順的跟在後麵,不時低頭啃草。
十餘男子在田邊坐著歇息,他們戴著鬥笠,赤果著上半身,興高采烈的說著八卦。
一個男子看到了賈平安,突然就撲了過來。
我去!
賈平安第一反應就是小圈子派人來刺殺自己,於是下意識的一腳踹開男子。
男子撲倒,不是說再度廝打,而是跪地喊道:“賈郎君踢的好,賈郎君踢得好。”
這貨瘋了?
賈平安退後一步,準備召喚表兄來救駕。
男子叩首,“若非是賈郎君,某怕是要死在雍州大牢裡了,楊家上下感激不儘,某叩首了。”
他用力磕頭,把地麵都磕出了個小坑。
“是楊鬆?”賈平安有些尷尬,趕緊過去扶起他。
楊鬆掙脫,“還有我兒的一個頭沒磕,賈郎君稍待。”
這個實誠人竟然代表全家人磕頭,一人一個。
但他卻忘記了自己。
賈平安臉頰抽搐著,“不是什麼大事,無需如此。”
楊鬆爬起來,“進了大牢,就算是無罪也彆想出來,少說勞役半年,為官府白做半年。可某家中窮,若是如此,家人怕是要餓死了。”
賈平安走在前麵,沒多遠就看到了表兄猥瑣的‘英姿’。
十餘少女正在田間玩耍打鬨,笑聲灑滿一地。
而楊德利就在十步開外,一臉正人君子的模樣。可等少女們背對著他時,那兩隻眼睛就和探照燈似的,飛快掃過少女們的下三路。
大屁股啊!
他的眼前一亮,然後往前幾步,卻是盯住了一個看著盤子大的少女。
這是要上手?
“其實,女人屁股大也不好看吧。”賈平安無法理解賈母的想法,更無法理解表兄的執念。
“是啊!賈郎君高見。”楊鬆指著左前方說道:“賈郎君,那是什麼?你家的食鐵獸出來了。”
就在楊德利的後麵,一隻圓滾滾的東西在滾。
“阿福!”賈平安喊了一嗓子,順帶把處於衝動狀態的表兄挽救回來。
阿福抬頭,歡喜的開始加速。
嚶嚶嚶!
賈平安抱起阿福,覺得又重了些。
“嚶嚶嚶!”阿福習慣性的扒拉著他的胸,準備蕩秋千。
“老子沒胸!”賈平安把它扛在肩上,悻悻然的楊德利過來了。
“那個女人的屁股大,某剛想試試你就來了。”
可你若是摸了她的屁股,你覺著她還能嫁給我?
賈平安的眼前浮現了一幕:楊德利去摸少女的屁股,有人高喊非禮,一群男人蜂擁而至,一頓暴打,隨後逼著楊德利娶了少女,仇人變親戚。
回到家,賈平安尋了幾本書,坐在院子裡慢慢翻看。
楊德利在廚房裡不知道乾啥,菜刀剁的震天響。
阿福不知何時跑了。
“啊……”
廚房裡突然一聲驚呼,賈平安丟下書衝了進去,就見楊德利左手舉著,食指上血糊糊的,血不停往下流……
楊德利呆滯了。
賈平安也呆滯了。
氣運之子呢?
氣運呢?
楊德利喃喃的道:“除去上次被村正打了一拳之外,某從未受過傷啊!”
廚房的角落裡,阿福緩緩滾動出去。
楊德利悲從心來,“某被神靈拋棄了。”
“表兄,男人每個月都會有幾天。”
“真的?”楊德利半信半疑。
他無意間碰到了案板上的菜刀,菜刀滑落下來,就擦著楊德利的小腿紮進了地麵。
“姑母……”狂喜的楊德利覺得自己的氣運又回來了,急忙去給姑母彙報。
“姑母,某從來了賈家運氣就好,沒了這運氣,某擔心會被平安給克死……嗚嗚嗚……”
哭聲很悲慘,賈平安無語。
出了廚房,四仰八叉躺在屋簷下的阿福叫喚著。
阿福,國寶的羞恥心呢?
“主人家可在?”
外麵有人在叫門。
“嚶嚶嚶!”
阿福努力翻身,然後飛快的往大門爬。
到了大門後,它直立著身體,拍打著門。
呃!
這是熊貓?
國寶的矜持哪去了?節操,矜持!彆和看門犬似的。
外麵的人順勢一推,房門就開了。
一襲青衫,身材清瘦,臉也清瘦,讓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一雙烏黑的濃眉。濃眉下的眼中全是平靜。
“多……”
男子拱手感謝開門的人,可人呢?
嚶嚶嚶!
男子低頭,阿福已經抓住了他的褲腿,在拚命往上爬。
“好有趣的食鐵獸。”男子把阿福抱起來,笑道:“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小東西,竟然對老夫這般親近……”
阿福揚起爪子,看似在打招呼。
“阿福!”
賈平安趕到了,見到阿福的動作差點被嚇尿。
這一爪子下去,男子的臉怕是要毀容了。
然後……賠錢,弄不好還得去坐牢。
阿福的爪子最終拍在了男子的肩頭,然後嚶嚶嚶回身。
爸爸……
男子還不知道自己剛逃過一劫,放下阿福後,拱手道:“老夫李淳風。”
李半仙?
賈平安有些尿意。
“見過太史令。”賈平安看似鎮定的迎了李淳風進家,阿福又去了屋簷下,四仰八叉的,沒有羞恥心的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