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史彈劾臣子正常,彈劾錯了也無所謂。
但你許敬宗是雍州刺史,狗拿耗子彈劾王陶,不是屎也是屎。
構陷是罪!
長孫無忌抬頭,淡然道:“陛下,當嚴懲許敬宗!”
他發誓,這次許敬宗一旦被降職趕出長安,這輩子就彆想再回來。
“還有賈平安。”
褚遂良出班,“陛下,王陶之事和賈平安並不相乾,他擅自動手,老臣斷言,乃是為了許敬宗!這等狂妄之輩,當嚴懲。”
他抬頭,“百騎臣等無法乾涉,但百騎擅自鞭打勳戚……”
這不能忍!
勳戚們該聯手彈劾了,否則以後百騎是不是能隨時衝進咱們的家中抄家滅族了?
群臣出班,“懇請陛下嚴懲此二人!”
李治微笑著,“諸卿所言,朕一一聽了,但王陶是否貪腐,賈平安是否真鞭責了王陶,都有待一一查證,如此……此二人禁足在家,等候處置!”
隨後散去。
李治回到後宮中。
蕭氏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迎了過來。
“陛下。”
美人巧笑倩兮,看著真是賞心悅目。
李治心中有火,當即就尋個地方一陣……
晚些,蕭氏枕在他的胸膛上,低聲道:“陛下,聽聞那掃把星擅自毆打勳貴,臣妾聽聞都被嚇壞了……”
蕭氏做個驚訝的模樣,卻不知在此刻李治的眼中,這個模樣讓人惡心。
他草草沐浴就去了王氏那裡。
“陛下。”王氏喜滋滋的把他引進來,鼻子嗅嗅,騷氣二字忍住沒說。
二人扯淡幾句,王氏微笑道:“陛下,臣妾聽聞那許敬宗構陷勳貴……”
李治含笑打斷了她的話,“朕還有事,晚些再來。”
這兩個女人出身世家,各自代表著自己的利益,但共同點就是……她們並未站在李治這一邊。
這便是真正的同床異夢。
他一路疾行出了玄武門,看著蕭瑟的禁苑,吩咐道:“朕想散散心,就王忠良跟著。”
晚些兩騎到了感業寺。
“陛下……”蘇荷趕緊來迎。
娃娃臉微微低頭,帶著李治進去。
皇帝來做什麼?
難道是賈文書給我帶肉的事發了?
蘇荷腦子裡胡思亂想,神色卻不變。
李治站在前院,負手看著邊上的一棵大樹,“明空……”
要會體察上意。
蘇荷想到了賈師傅的教導。
賈師傅的教導是這樣的,他負手站著,“小蘇呐!”,她馬上得回個:“在。”,然後有肉吃。但今日陛下問的是明空,那麼就該明空吃肉。
“在。”她這麼回答,然後思路順暢,自己該把明空請出來吃肉,“陛下稍待。”
李治點頭,對王忠良說道:“前陣子有人在朕這裡嘀咕,說蘇荷呆傻,讓她來感業寺做主持會耽誤事,可朕方才看她行事穩重、機敏,何來的呆傻?”
王忠良也是這般覺得的,“回頭奴婢收拾他們。”
晚些明空出來了。
她一抬頭,那雙入鬢長眉在見到皇帝後不禁挑了一下。
王忠良擺手,眾人退去。
“你……可還好?”
“還好。”
“看著你,恍如當初。”
“陛下也未曾變。”武媚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歡喜。
李治看著她,淡淡的道:“一家之中,家主做事被親戚們掣肘,想斥責責罰,親戚們卻掌握著家中的產業,人多勢眾,如之奈何?”
這是考驗和測試!
武媚微微低頭,雙手交叉覆蓋在小腹上,“陛下,家主乃一家之主,有跋扈之人當徐徐圖之……”
李治的眸色微冷:“當年你為訓馬出言,先用鐵鞭抽打,不服再用鐵棍,再不服……殺之。”
武媚微微一笑,宛如牡丹化花開,“對付這些親戚,貧尼以為……不可驟然而動。陛下,貧尼當年在家時,曾見人抓蛇,那蛇有毒,但被抓住了七寸卻再無反抗之力……
陛下!那些親戚也得有個頭領。”
武媚抬頭,那入鬢長眉微挑,被賈平安形容為攻氣十足的氣息散發了出來,“傷其十指,不如斷其頭領。蛇無頭不行,再順勢打壓!到了那時,何人再敢帶頭,隻管拿下此人即可!”
李治看著她。
她也大膽的抬頭看著李治。
這個女人,依舊犀利!
李治突然轉換了個話題,“朕令那百騎的賈平安來感業寺巡查,你覺著此人如何?”
武媚想到了那個說自己是他夢中姐姐的少年,上次自己生病,也是他去求來了醫官,心中不禁柔軟了一瞬,“那少年老實,行事忠心耿耿。”
李治點頭,晚些出去,對門邊的蘇荷說道:“明空身子不好……”
狗腿子王忠良捧哏補充,“陛下仁慈,感業寺上下要多照拂她才是。”
“是。”蘇荷不明白為啥,不過賈師傅說過,“不明白的彆亂問,回頭哥告訴你。”
她目送著李治二人遠去,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怎麼像是要翻天覆地呢?”
秋風掃過禁苑,那些落葉飄飛。
而賈平安此刻已經被押送回家,坊正薑融奉命監視他,不得出家門。
押送的軍士臨走前說道:“玄奘大師已經答應了,五日後來接人。”
你挑著擔,我牽著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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