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見賈參軍?”守門的軍士皺眉看著這兩個像是剛被蹂躪了一百遍的男子,“為何?”
王輔嘴唇蠕動,覺得沒臉見賈平安。
曹英雄卻一本正經的道:“某是賈參軍的表弟。”
軍士仔細看看他,曹英雄怒道:“某剛看到一群惡少欺淩弱女子,就和他們打了一架,看什麼看?”
“竟然是個英雄。”軍士去尋賈平安。
“表弟?”
老賈家不是除去楊德利之外都滅了嗎?哪來的表弟?
等到了皇城外,看到兩個被打成豬頭的男子,賈平安一頭懵逼,“你們是……”
曹英雄一下就跪了,抱住賈平安的大腿,仰頭喊道:“賈參軍,某是英雄啊!求你為某做主!”
“英雄?”賈平安仔細辨認,才認出了曹英雄,“你這是……”
曹英雄的淚水說來就來,“那日某為你說話,那喬東興一直懷恨在心,今日他堵住某和小王,我二人……被痛打了一頓。”
他淚如湧泉,就像是看著父親般的孺慕。
賈平安下意識的摸摸他的頭頂,“起來,咱們尋個地方說話。”
晚些,三人來到了賈家。
“那喬東興說要毀了某和小王的科舉。”曹英雄眼中的淚水有滑落下來,痛苦不堪。
王輔抬頭,目光複雜的看著賈平安,“他出身關隴,和那些人認識,賈參軍,那些人權勢滔天,操控科舉輕而易舉,我二人……”
他突然捂著臉,“某出來時,家人相送,某說定然載譽歸來,可如今……”
淚水從指縫中流淌出來,王輔哽咽道:“一定是某先前去了青樓的緣故,某當初都想好了,一定隻和娘子睡……可今日卻……”
兩個大老爺們在悲泣。
咚咚咚!
賈平安輕叩桌麵,等他們抬頭後,說道:“此事……某來想辦法。”
曹英雄是為他說話,這才被喬東興打擊報複,而王輔多半是被牽連,賈平安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二人隨後回到了住所,因為害怕後續被繼續報複,所以王輔搬來和曹英雄一起住。
夜幕降臨,王輔在哽咽。
一個誌向遠大的年輕人,本想通過科舉來改變自己的未來,可現在卻得罪了小圈子,以後怎麼辦?
他心中茫然,壓根就尋不到解決方案。
曹英雄在踱步。
聽著哭聲,他歎道:“賈參軍說他來辦……”
王輔搖頭,“朝中全是他們的人,賈參軍如何是對手?這話……定然是安撫咱們的。”
曹英雄撓撓頭,“那可怎麼辦?某若是考不中,回家怕是會被逼著閉門讀書,再也出不來了。”
王輔呆呆的看著窗外,“考不中,咱們怕是……要完了。”
窗外一陣冷風吹來,二人打了個寒顫。
他們的心,就和這冷風一樣,涼透了。
……
此刻,喬東興和幾個考生喝了酒,興高采烈的出來。
“明年,明年某一定能過關。”
小圈子的人比較看好他,科舉隻是個過場罷了。
隨後就是吏部銓試,那也是走過場。
也就是說,他的未來已經被注定了,就是做官。
哈哈哈哈!
燈火通明的平康坊裡,喬東興的笑聲格外的刺耳跋扈。
他雙目有神,看著過往行人時帶著不屑之色,那等青雲直上的期待感,讓他腎上腺素噴發。
“走,去青樓!”
一行人隨後去了青樓。
就在隔壁的小巷裡,許多多垂首,在聽著惡少的彙報。
“他們剛進了青樓,最多半個時辰就會出來。”
許多多問道:“為何半個時辰?”
因為男人最多也就這樣了啊!惡少:“……”
一個惡少賠笑道:“兄長,脫衣裳,上床,穿衣裳,加起來一刻鐘就差不多了,他若想裝厲害,會多停留一刻鐘,如此就是小半個時辰,再加上給錢,磨蹭一番,半個時辰最多了。”
許多多這才知道了。
她皺眉道:“說說這些。”
她既然做了老大,這些事兒不知道怎麼行?
晚些,她全明白了。
惡少說的口乾舌燥的,“兄長,回頭你尋個男人,好歹也……”
許多多皺眉:“為何要尋男人?”
“他出來了。”望風的惡少低聲說道。
許多多指指外麵:“帶了來!”
春風得意的喬東興隨後被蒙著麻袋帶進了小巷裡。
“喬東興?”
一個惡少沉聲問道。
“嗚嗚嗚……”
許多多上前,示意解開他的手。
雙手一得自由,喬東興就想去拿堵住自己嘴的布團。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說道:“賈參軍向你問好!”
喬東興愕然抬頭,黑暗中,他看到了瀑布般的長發在飛舞。
刀光一閃而過。
“嗚……”
……
王輔和曹英雄躲在房間裡好幾日,就擔心再被報複。
直至有人來邀請他們去聚會,這才敢出門。
人多的時候,喬東興再牛筆也不敢動手。
大夥兒一路去了曲江池,有人問道:“喬東興呢?”
作為這一批考生中的風雲人物,每一次聚會都有喬東興。
“來了!他來了!”
王輔和曹英雄畏懼的往後躲。
喬東興來了。
他被一群考生簇擁而來,看著排場不小。
曹英雄覺得今日不妙,但要想跑路的話,又有些傷自尊,就淡淡的道:“小王,某想拉肚子……”
王輔也是如此,二人相對點頭,就準備跑路。
“喬兄,你的手指頭……”
有人一聲驚呼,曹英雄看去,喬東興的左手竟然被包紮著,而且……看著少了後麵三根手指頭。
喬東興舉起了左手,悲憤的道:“就在三日前,某夜裡被人套了麻袋,隨後被人一刀斬斷了三根手指頭,今日某請了大家來,就是想說說此事……”
“報應啊!”曹英雄衝著王輔擠眉弄眼的,“小王,某莫非是有神靈庇佑?才被喬東興打了一頓,這不他就被人砍掉了三根手指頭。”
王輔搖頭,“某小時候出生時,家裡的母雞突然打鳴,阿翁說這是女神靈下凡來道賀。”
曹英雄定定的看著他,“小王,你家厲害。”
王輔,“什麼厲害?”
“吹噓厲害!”
這邊在嘀咕,那邊的喬東興含淚道:“黑暗中某沒看清是誰動的手,可那人在動手前卻說了一句話……”
他眼睛眯著,就像是一條毒蛇,那恨意幾欲滔天,“那人說……賈參軍向你問好!”
他舉起包紮著的左手,“隻是一刀,就斷了某的三根手指頭,那還是黑暗中,必然是好手才能辦得到。這等好手……百騎裡最多!而賈平安在百騎裡說一不二,此事某已經請家中的長輩做主,一定要嚴懲凶手!”
“竟然是賈參軍?”
曹英雄隻覺得一股暖流在眼眶裡流動,他想到了自己在皇城前跪求賈平安時的心情,那時的他惶然不安。
而後賈平安告訴他們二人,這事他來辦。
當時他們都覺得這是搪塞。
可隻是過了幾日,賈平安悍然一擊,喬東興就少了三根手指頭。
這手段堪稱是雷厲風行!
感人肺腑……
曹英雄含淚看去,王輔震驚的看著他,“賈參軍竟然為了我等出手,某卻還覺著他隻是搪塞,羞煞某了!”
曹英雄點頭,唏噓道:“這等男兒,某怎會錯過?走,去尋兄長。”
“兄長?”王輔麻了,“他比咱們小。”
“達者為先!”
二人去尋賈平安,可賈平安此刻卻被帶到了雍州州衙裡。
堂上,道貌岸然的許敬宗厲喝道:“賈平安,有人告你傷人!你可認了?”
邊上來監督的大理正徐源眨巴著眼睛,覺得自己一定是幻聽了。
審案是這樣的?
不該是先拿出證據來震懾嫌犯,詢問他當時所在,以及可能的嫌犯當時所在。
你這個一開口就問嫌犯認不認……
這特娘的誰會認?
他看向賈平安。
“這是汙蔑!”賈平安悲憤的道:“某不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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