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是蘇荷的秘密基地。
“我以前跟著人學過一些。”蘇荷得意的道:“做套子可以套野雞和兔子,有一次套到了一隻好凶的東西,衝著我齜牙,我都不怕。”
賈平安蹲下來,仔細看看這個無煙灶,和自己記憶中後世的無煙灶對比了一下,發現有些差異。
“我自己想出來的。”蘇荷蹲在他的身邊,指著各處,介紹了一番。
“那時我套到了一隻野雞,可一點火就冒煙,我怕被人發現,就試了好些次,最後就弄出了這個,不冒煙。”
賈平安側身看著她。
白嫩的肌膚就像是嬰兒般的,臉頰還殘留著些嬰兒肥,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裡全是歡喜之色……
後世的妹紙大多也喜歡吃,去掏各種美食。而蘇荷卻是自己琢磨,關鍵是她竟然把無煙灶都琢磨出來了。
彆人貪吃是饞嘴,這位純屬就是天賦異稟,為了吃能發明出各種東西。
人才!
“厲害!”
他由衷的讚美著。
蘇荷雀躍道:“我就說自己厲害吧,上次她們在禁苑裡點火烤肉吃,結果被巡查的發現了,每人打了十板子……”
哎!
就怕以後發胖啊!
想到一個胖胖的娃娃臉朝著自己襲來,賈平安就語重心長的道:“莫要貪吃,小心胖了。”
“不會。”蘇荷傲嬌的道:“我每日到處跑,上次姨母都說我瘦了。”
賈平安看看她的寬宏大量,乾咳一聲,“如此就好。”
出了禁苑,賈平安就早退了。
“見過賈參軍。”
剛好在皇城外一點,錢二堵住了賈平安。
阿寶正準備提速,被這麼堵了一下,有些不高興,打個響鼻給錢二洗了個臉。
賈平安拍拍阿寶的屁股,說道:“安分些。”
錢二抹了一把臉,“某昨日在東市看了一家店鋪,看著不錯,做酒樓也好,公主說還請賈參軍幫著看看。”
二人隨後就去了東市。
店鋪的主人叫做謝青,三十餘歲,一臉憨厚的模樣,見麵就拱手問道:“見過賈參軍。”
“你認識某?”賈平安站在店鋪的外麵,打量著外麵的情況。
隔壁的兩家店鋪裡生意不錯,客人進進出出的,偶爾夥計出來看他們一眼,那眼神頗為古怪。
謝青笑道:“上次賈參軍帶著百騎來東市,某見到過。”
那就好。
賈平安進去裡麵看了看,麵積房間各方麵都不錯。
“怎地油漆味道這般重?”賈平安皺眉問道。
謝青說道:“這裡原先弄過些案幾……”
錢二笑道:“先前某來看時,就還有幾張新案幾在,謝青說若是咱們能租賃下來,就送給咱們。”
這個不錯。
賈平安四處看看,甚至還站在二樓看了後麵的情況。
“後院寬敞,做廚房也便宜。”謝青帶著他去了後院。
賈平安仔細看了,隨後雙方去了前麵坐下商議。
“租金每年多少?”賈平安問的漫不經心的。
謝青報了個價格,在市價之下。
他苦笑道:“本來不肯這般低,可錢兄口才了得,某最後失言被他抓住了,大唐男兒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某自然不會反悔。”
錢二得意的道:“某看這個地方就值這個價錢。”
謝青看看他們二人,突然問道:“這店鋪是誰租賃?錢兄不肯說出自家的來曆,難道是賈參軍租賃?”
此刻的社會環境之下,商人的地位不高,權貴做生意的不少,但都不肯拋頭露麵,許多物業都掛在了脫籍的仆役名下。
你要說商人有錢……白居易的琵琶行裡有這麼一段描述:門前冷落鞍馬稀,老大嫁作商人婦。
女妓人老色衰了,沒生意了,就嫁給商人。也就是說,商人在此刻是接盤俠。
錢二淡淡的道:“是某,請了賈參軍來,也隻是請他看看。”
他萬萬不會透露了高陽的身份,否則容易被人利用。就算是要簽訂契約,也隻是錢二的名字,不會是高陽。
隨後雙方初步達成了共識,因為還得請示高陽,錢二就說回家準備準備。
晚些,賈平安在東市轉悠,半個時辰後,他進了先前看的店鋪的隔壁,還是喬裝的。
“某要隔壁店鋪的消息,管用,十貫!”
夥計的眼神熾熱,但在猶豫。
“二十貫。”
夥計心動了,本想再矜持一下,可看看賈平安那平靜的眼神,突然就有些怕,於是說道:“隔壁……”
……
錢二回到家中,給高陽說了一通那家店鋪的好處,又隱晦的表達了自己願為公主府嘔心瀝血,廢寢忘食……
高陽誇讚了他,問了賈師傅的看法。
“賈參軍說不錯,不過他和太史令學了些玄學,說是最近幾日不是交易的好日子,且緩緩。”錢二有些好奇的道:“賈參軍還會這個?”
高陽理所當然的道:“他當然會。”
而在另一處,王琦在大笑。
“哈哈哈哈!”
陳二娘嘴角含笑在看著他,一邊煮茶,一邊心情愉悅的想著這樣的日子真好。
笑夠了,喝一杯茶,人生就是如此愜意。
“那店鋪是王頌家所有,錢二在東西市想租賃店鋪,早就被咱們發現了。”王琦笑了笑,“高陽最近在遠離柴令武和巴陵他們,越發的老實了,那些人說……女人沒錢才會騷動,某深以為然。”
陳二娘把小碳爐蓋上,長長的指甲偶爾劃過碳爐,看著鋒銳異常。
“他們這是想坑高陽一把,把她那幾萬貫都坑了,如此高陽定然會發狂。”
王琦覺得這事兒太有趣了,“高陽發狂,那是什麼都敢乾,真是有趣。”
……
回到家中,阿福剛好準備潛逃,正趴在牆頭上。
賈平安就這麼看著它。
小畜生,我看你怎麼逃!
嚶嚶嚶!
阿福進退維穀。
“醜東西,快來。”
趙賢惠在下麵招手。
阿福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過去。
“醜東西!”
趙賢惠兩日沒寵愛阿福了,想的緊,剛準備了稀粥,可阿福竟然不來。
難道醜東西變心了?
“嚶嚶嚶!”
阿福拍開大門,抱著爸爸的腿就不放。
這是要出去浪的意思。
賈平安艱難的拖著它進家,杜賀見狀就笑道:“阿福越發的重了。”
他一家團聚,如今看著眉間多了釋然,不複以前的愁緒。
“小賈。”
高陽風風火火的來了,一襲紅衣格外的醒目。
“那家店鋪如何?”
“還行。”賈平安說道:“明日某和錢二一起去。”
高陽看著他,目光中多了些東西,隨後點頭,“那我回去了。”
這娘們風風火火的,這是想乾啥?
賈平安早上去了百騎,隨後告假。
“敬業!”
英國公府,李敬業正在抄寫兵法注釋,聽到喊聲不禁歡喜不已,出了書房,衝著圍牆外喊道:“兄長稍待,某馬上出來。”
賈平安騎馬路過英國公府後麵,就喊一嗓子,沒想到李敬業竟然聽到了。
晚些到了大門,門子熱情的請他進去。
李堯和李敬業來了,熱情似火的道:“去吧去吧,多久回來阿郎都不管。”
這怎麼像是甩包袱呢?
不,是甩禍害!
出了英國公府,賈平安問道:“你這幾日可是惹禍了?”
“沒。”李敬業很老實的道:“就是最近幾日某睡不著,每日寅時初就起了,隨後去阿翁那邊探望……”
寅時初就是三點鐘。
你娃三點鐘就起床,這是精力過剩。可你淩晨三點去請安問好……
李勣被吵醒的時候,多半是一半欣慰,一半想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