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嗚咽著,王老二拿著短刀,隻是一挑。
“弄一隻羊腿……啃幾口,放他的懷裡。拉開他嘴裡的布團,放他出去。”
徐小魚去弄了一條羊腿來,啃了幾口,不舍的塞進了男子的懷裡,隨即男子被推了出去,踉踉蹌蹌的開始跑。
可他雙腿發麻,跑的速度也就是比烏龜快一些。
“來人呐!”
王老二奮力喊道:“有賊人!”
那些在‘圍剿阿福’的婦人聞聲而動。
隔壁的趙賢惠最先反應過來,門一開,就拎著棍子出來了。
那些婦人有的拿著菜刀,有的拿著搗衣棍……
黑壓壓的一片啊!
坊卒們也來了,薑融就在後麵。
“抓住他!”
這年頭盜賊人人喊打,頃刻間賊人就被淹沒了,隻見那些婦人腳踩、棍子抽打……慘叫聲不絕於耳。
等薑融趕到時,賊人隻剩下了小半條命,兩條腿也斷了,臉上全是青紫,連王琦親至也認不出來。
“走,送去縣裡。”
薑融洋洋得意的帶著賊人去領功。
等曹英雄得知賊人是去賈家行竊時,毫不猶豫的再次動手。
這人躺在牢裡,無助的看著虛空,想到自己從昨夜到如今的遭遇,兩行濁淚流淌下來。
“哎!就是他?”
“對,說就是此人。”
“你先還是某先?”
“當然是某先。”
賊人抬頭,見兩個蓬頭垢麵的人犯正笑的鬆垮垮的走來。
“你等要作甚?要作甚?告訴你,某……某……”賊人卻不敢說出王琦的名字,否則就算是他能活著出去,回過頭全家也會死光光。
“救命……”
……
“失敗了。”
周醒來了,送來了一個壞消息。
“言小七早上動的手。”
“為何不是夜裡?”王琦很生氣,覺得這是不按照自己的吩咐行事出的岔子,和自己沒關係,“為何失敗了?人呢?叫進來。”
周醒低頭,“他早上動手被發現,隨即逃跑,被那些婦人打了個半死……”
尼瑪的!
王琦要氣瘋了,“你等說那言小七乃是最出色的刺客,最出色的刺客竟然被一群婦人打了個半死……你確信沒說錯?”
周醒點頭,沉痛的道:“那些婦人彪悍,最後……還從言小七的懷中找到了一條啃了幾口的羊腿。”
呯!
王琦一拍案幾,怒道:“他這是沒吃飯?就算是沒吃飯……他竟然不顧刺殺之事,去乾了啥?去偷羊腿,還啃了幾口,這便是你們說的最頂尖的刺客?某看就是個貪吃的蠢貨!”
派個殺手去刺殺賈平安,誰知道這所謂最頂尖的專家,竟然進了賈家後不去殺人,而是先去廚房偷了一條羊腿。就算是你餓了,可吃了幾口墊吧墊吧肚子,也就開始動手了吧?這人竟然還把羊腿帶上,這是要準備帶回家吃的節奏?
這真特娘的奇葩啊!
準備出發去同州的褚遂良也得了消息,不禁仰天長歎。
竟然遇到個貪吃的刺客,那掃把星果然是福星高照啊!
……
冬季的禁苑裡冷颼颼的,腳踩在落葉上,細碎的聲音伴隨著人馬的呼吸聲,傳的很遠。
運送給養的車隊來了。
蘇荷一本正經的盤膝坐在蒲團上,看著那些尼姑早課念經。
感業寺裡有些尼姑能雙盤,她這個主持隻能單盤或是跪坐,在嘗試過一次雙盤後,就罵罵咧咧的退出了雙盤界。
嗡嗡嗡的念誦經文的聲音中,蘇荷垂眸,在想著晚些的早飯。
沒有肉,沒有肉,沒有肉……
蘇荷覺得這樣的日子太煎熬了。
賈參軍為何還不回來?
她無比懷念著那個賤賤的少年。
“主持。”
一個女尼來了,“車隊來了。”
蘇荷的眼前一亮,問道:“可有乾菇?”
在沒有肉的時候,乾菇就是她唯一的念想。
女姑不確定的道:“應當是有的吧。”
蘇荷霍然起身,那些正在念經的女尼們都抬頭看著她。
誦經聲戛然而止。
實際上,這裡壓根就沒有幾個是虔誠的。
蘇荷小手一揮,“走,搬東西去。”
女尼們歡喜的跟在後麵。
明空也在,到了前院,她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急忙低頭。
“……主持帶著她們在早課,念誦經文,這等時候,就算是天大之事,主持也不會終止早課,如此才虔誠……”
“虔誠……”正在陪著皇帝說話的女尼聽到了腳步聲,回身一看,木然。
主持,你矜持一些啊!
一聽到運送東西的車隊來了,你就這般歡喜,穩重呢?
蘇荷也看到了皇帝,眼珠子轉了一下,說道:“念誦經文不隻是室內,都念起來。”
女尼們接著剛才的早課念誦經文。
李治愕然,看著這些女尼從自己的身前轉彎,又繞了回去。
那個小主持看著寶相莊嚴,讓人聯想到了菩薩。
“不錯。”李治讚道:“這個主持是……”
“陛下,是宮正的侄女。”王忠良諂笑道:“做事最用心。”
蔣涵,咱今日可是為你的侄女說好話了啊!
李治點頭,“看著不錯。”
他看到了武媚。
武媚的帽子比彆的女尼的帽子都大,都深,看著鼓鼓囊囊的。
蘇荷回身走在前麵,覺得自己的運氣真好。
晚些,她帶著武媚去了前院。
皇帝看著很從容,武媚看著很從容……
他們倆這是想乾啥呢?
蘇荷很好奇。
但賈參軍說過,好奇心會害死人。
蘇荷走了。
“離那一日不遠了。”
李治就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回到宮中,王皇後今日竟然搶在了蕭氏之前截住了他。
“陛下,外麵風寒,要小心才是。”
王皇後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李治的神色。
“陛下,宮中之人不多,合陛下心意的更不多,臣妾在想,要不……把武媚接進來?”
李治淡淡的道:“再說。”
這個渣男果然是對那個女人有意。
王皇後微笑道:“陛下的孝期還有半年,臣妾在宮中先叫人騰出個地方……”
老娘看你上不上鉤。
李治看了她一眼,見她神色憔悴,就知曉最近在和蕭氏的戰鬥中,王皇後又遭遇了重大挫折。
所以她迫不及待的想引入一個幫手。
既然如此,那朕慌什麼?
渣男心安理得的不說話。
王皇後幾番暗示,皇帝隻是裝傻,最後她忍不住說道:“還是收拾了吧,若是不行,臣妾到時讓人去感業寺接她回來。”
“這樣……不好。”李治看著很嚴肅。
看看這個女人,朕隻是忍了一下,她就迫不及待的想把武媚接進宮來當自己的打手。
這個渣男,果然是在賣乖!
王皇後微笑道:“沒什麼不好,陛下日……理萬機,臣妾唯一能為陛下做的就是這些。”
我想接你的姘頭進宮都得求,你究竟有多渣!
李治沉吟許久,最後歎息一聲,自行走了。
王皇後站在那裡,良久冷笑一聲,說道:“再等半年,我要看看這宮中是誰的天下!”
她帶著人,浩浩蕩蕩的往前走。
路過一個水池時,前方來了蕭淑妃。
雙方停住。
隔著水池,殺機在彌漫……
“賤人!”王皇後腳下加快。
“賤狗奴!”蕭氏冷笑,看了一眼特意留著的長指甲。
二人在半途相遇。
“你待如何?”王皇後昂首。
蕭氏不屑的道:“那就是你新尋的幫手?鋤頭!”
一個宮女從後麵竄了上來,大概是尋不到適合她穿的衣裳,那魁梧的身軀把衣裳崩的緊繃繃的。
王皇後冷笑退後,“香草!”
身後上來一個宮女,卻是個子很高。
“呀!”
砰砰砰砰砰砰!
“有人落水了!”
“皇後和蕭淑妃打起來了!”
宮中每日就是這般有趣,且喧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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