豕,屎……吃豕。
叫豬多好啊!
不過現在的豬都是和茅廁弄在一起,堪稱是從小就在屎堆裡成長起來的,所以叫做豕也沒錯。
薑融覺得奇怪,回去和人一說,大夥兒都覺得賈參軍怕不是抽了。
楊德利得了消息,第一件事就是去摸賈平安的額頭。
“以前在楊家塢時你就沒看到?”楊德利不解的道:“隻有最窮的人家才養豕,那東西沒人吃呢!”
“某有法子。”賈平安隻是一句話就讓楊德利消停了。
隨即就是修豬圈。
這活兒簡單,不需要什麼裝飾,直接搭個棚子,修個圈完事,然後用生石灰殺菌一次。
豬圈修好,賈平安親自帶著人去尋摸小豬。
“竟然是黑皮的?”
賈平安所見到的豬竟然都是黑皮的,這顛覆了他對白皮豬的印象。
他不知道的是,傳統的華夏豬就是黑皮的,後世才引進了白皮豬。
“為啥要小豬?”杜賀一邊乾嘔,一邊問道:“郎君,這半大豬也不錯。”
這家豬圈就修建在茅坑上,前方拉,後麵養豬又吃又拉。
一溜小豬在吃奶。
“才九日呢!”主人家很客氣,隻是不時好奇的看賈平安幾眼。
這少年分明就是貴人,貴人賣小豕,這是買去乾啥?
賈平安點頭,“就要這般大的,弄十頭回去!”
“真買?”主人家不敢相信的問道。
“給錢。”
賈平安覺得這地方沒法待了,太臭。
“那個母的也買回去。”
小豬還得吃奶啊!
小豬好說,母豬卻不好弄。
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家子弄到了道德坊的豬圈裡。
“哎!看看,賈參軍要養豕了。”
坊民們很是興奮,有人說道:“這賈參軍難道還吃豕肉?”
於是看向他的目光中又多了些認同。
“洗刷一番!”賈平安在指揮家仆伺候這些豬。
洗洗刷刷的,這些豬安然進圈。
但隨即閹割的事兒很麻煩。
尋誰?
賈平安去尋了郎中,一聽是閹割豕,郎中差點把藥匣子丟在賈平安的頭上。
“這是羞辱老夫呢!”
賈平安想辯駁,可邊上的人都鄙夷的看著他。
擦!
這年頭二師兄地位不高,誰都不待見。
賈平安灰溜溜的回到家中,冥思苦想。
宮中倒是有這等高人,能輕鬆的割蛋,但那等人賈平安沒法請,也請不到。
“咦!”
賈平安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他帶著禮物去了英國公府。
“小賈來了。”
李勣回歸尚書省,整日事務繁多,回到家就想歇息。
“英國公,某這裡帶了些美酒……”為了手術他還得準備消毒的東西,為此用土辦法弄了些高度酒,聊勝於無,死活就看那些小豬的造化了。
“美酒?”
李勣眼前一亮,“來人,弄了好菜來。”
二人隨即坐下,李敬業在邊上磨皮擦癢的,“阿翁……”
李勣看看那個小酒壇子,“酒不多,你年少,自家喝彆的。”
這是我的親祖父?
李敬業一臉‘我是買菜贈送’的模樣,讓李勣真想一巴掌抽去。
晚些打開壇子,李勣深吸一口氣,“好酒!”
高度酒倒上,李勣一口乾,然後被辣的眼睛發直。
“好……好酒!”
賈平安還是不大喝酒,倒了一杯慢慢喝。
他給李勣倒上,等半醉後,就說道:“英國公,某這裡有些難事……”
李勣已經二麻二麻的了,大手一揮,“說。”
“某那裡養了一群豕。”
“養屍?”李勣對豕這個東西壓根沒啥概念,一開口就讓賈平安格外的膈應。
“是豕!”賈平安想死。
李勣喝了一口酒,“何事?”
“某想……”賈平安並指如刀,惡狠狠的道:“某想閹割了它們,郎中有法子,刀法卻差。刀法好的卻不懂醫術。想來想去,唯有英國公刀法醫術兩開花……”
李勣已經有些暈沉了,“小事,明早老夫告假去一趟。”
“多謝英國公。”
李敬業把他送出去,一路抖機靈,“兄長,你哄阿翁去閹割豕,回頭阿翁酒醒了定然惱怒,可卻不好反悔……你自求多福吧。”
賈平安卻不怕這個。
“無所謂……”他哼著歌回家。
第二天李勣醒來,覺得有些頭痛。
“好酒!”他不禁讚了一句,然後昨日的記憶就和放電影似的在回放。
美酒。
還有什麼……
“閹割小豕?”李勣想殺人。
還什麼刀法醫術兩開花,老夫的醫術是治人的,老夫的刀法是殺人的……
李敬業在邊上見祖父惱火,就勸道:“阿翁,昨夜兄長說了,阿翁這是一手醫術救死扶傷,一手刀法為國為民,堪稱是……是什麼來著?好像是老帥鍋……行走江湖,無數美女簇擁,還說阿翁這等以後定然能打下一個大大的……”
他捂著嘴,覺得不對勁。
呯!
“阿翁饒命!”
老夫被你們兩個小輩編排的這般……
老李雖然不安逸,但作為信人,依舊去告假。
“好說。”長孫無忌等人都表示收到了,皇帝也點頭,但大家都問了一下他去乾啥。
為啥要問這個呢?
李勣很糾結的說賈平安家出了點事,自己醫術不錯,去看看。
老李真是個好人呐!
誰都沒看到李勣走時握緊的雙拳。
腸子悔青了啊!
李勣覺得喝酒還是要節製才好,否則就會出現昨夜的情況。
到了道德坊,賈平安笑吟吟的相迎,“英國公,昨日得罪了,不過某並未有褻瀆英國公之意。閹割小豬,乃是為了一項要緊的測試,若是能成功,堪稱是利國利民。”
李勣看了他一眼,“若是假話,回頭老夫……”
他畢竟是儒將,閹割了你這等話還是說不出口。
嗬嗬!
賈平安淡淡的道:“此事若是成了,不差於糧食增收!”
百姓養豬增收,而且吃了豬肉後,米糧自然就吃少了,所謂油水越多,主食吃的越少就是這個道理。
而且還能建立一個全新的畜牧體係,以及一個前途無量的肉食品類。
堪稱是功德無量啊!
晚些,小豬們被一一弄了出來。
“英國公,這是酒水,刀子要用這個酒水浸泡一番,在動手時,先給下刀的部位抹一抹。”
“這是何用?”李勣來此本身就是不見外的一種表現,否則僅憑著閹割豕這等事兒,他就能和賈平安翻臉,傳出去賈平安也沒法做人了。
“消毒。”賈平安說道:“沙場上有的兄弟僅僅是一個小傷口,可最後傷口卻會化膿腫脹,最後死去,某以為,這便是有毒素和小東西在起作用。”
“這個說法倒是有趣。”李勣笑了笑,作為醫術大佬,他自然不信這話。
隨後動手。
李勣的刀法……
“好刀法!”
隻見他拿著小刀一割,那地方就開了口子,隨後一擠,淡就出來了,割了……
“彆扔啊!”
賈平安覺得這東西應當不錯,烤來吃試試。
李勣看了他一眼,臉頰抽搐,覺得這個少年真是討打。
有了開頭,接下來就輕鬆了。
杜賀看了半晌,突然說道:“英國公,郎君,某覺著能試試。”
咦!
賈平安看著他,點點頭。
若是學會了,以後也能進宮去當個閹割師傅。
李勣覺得正好解脫,就在邊上指導了一番。
杜賀竟然真的有些天賦,連李勣都微微頷首。
閹割完畢,李勣說道:“老夫在軍中多年,這等口子,若是能活下六頭小豕便是不錯了。”
賈平安笑了笑,前世他見過走村串鄉的割豬匠,隻要注意消毒,小豬的死亡率低的令人感動。
所以老李絕對會大吃一驚。
李勣回到了尚書省,剛看到值房,轟隆一聲。
值房……塌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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