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斷定這是拉攏,賈平安就開始裝傻。
一番折騰後,賈平安隻是含糊以對。
蕭淑妃故事也不聽,皺眉道:“你且好生想想,莫要後悔。”
這個女人真是瘋了。
這是宮中,你明目張膽的拉攏百騎的二把手,這是想乾啥?
沒多久,李治就得了消息。
“不錯。”
賈師傅有這等麵對拉攏不為所動的精神,李治算是放心了。
回頭他去了後宮。
先去蕭淑妃那裡。
“陛下!”
蕭淑妃歡喜的迎過來,笑的很是嬌媚。
可在帝王的眼中,多美的美人都能尋到,什麼嬌媚,什麼粗壯,那隻是調劑。
而在某些文青的帝王眼中,一旦迷戀上了某個女人,那麼她就是自己的一生。
誰好誰不好不說,但真正理智的帝王都知道,自己沒有偏愛誰的資格和可能。
“賈平安今日來了,可找到了邪祟的來處?”李治笑眯眯的,看著就像是一個好脾氣的丈夫。
蕭淑妃楞了一下,然後笑道:“沒找到呢!陛下,明日再讓他進宮吧。”
李治笑眯眯的道:“看看吧,他有差事,不能隨時叫進宮中,否則言官會彈劾。”
蕭氏不屑的道:“拿下就是了。”
這個蠢女人,若非朕在背後給你撐腰,早就被皇後給弄死了。
李治含糊以對,晚些去了皇後那裡。
“陛下。”王皇後相對而言穩重了許多,“陛下看著清減了許多,臣妾心中擔憂。這是照顧不周的緣故,臣妾聽聞感業寺有武氏甚為忠心勤勉,要不……臣妾把她接進宮來?”
李治神色平靜的道:“她有何本事?”
王皇後笑道:“那武媚性子直爽,做事認真,臣妾想啊!這樣的人丟在感業寺裡何益?宮中臣妾管著事,分身無暇。其他人或是得意,或是心思不純,讓陛下在宮中無所適從,臣妾想,就該整頓一番。最好的法子便是接了武媚來,讓那些人看看什麼是忠心。”
你的話真多!
還得意洋洋,自信滿滿。
你覺著自己一切儘在掌握。
可朕也如此。
李治微笑道:“你看吧。”
依舊渣男的回答讓王皇後越發的歡喜了,“那臣妾這邊著手,且等陛下的孝期過了便把她接進來。”
“隨便。”李治覺得自己聽到了喪鐘在敲響。
他看了王皇後一眼,眼神憐憫。
朕要那個女人進宮,為的便是收拾你和蕭氏。
而後……該如何就如何。
他微笑而去。
帝王的日子忙碌,忙到了察覺不到歲月的流逝。
“陛下,英國公建言,阿史那賀魯叛逆,大唐該早做戒備。”
“朕知道了。”
關於阿史那賀魯的事兒,最近已經成了朝中最熱門的話題。
好不容易得了個休沐的賈平安也沒逃脫這個話題。
“兄長,阿史那賀魯何時來襲?”李敬業依舊是癡人,大概是對這個問題太過糾結,一拳就打爛了老賈家的凳子。
正在憧憬著和王大娘未來日子的楊德利一下就愣住了。
這個凳子不便宜啊!
當初買家具時,楊德利說節省要緊,可賈平安卻秉承著後世的風格,在家具上務必要一步到位,寧可貴一些,也要質量好一些。
所以哪怕是凳子,價格在楊德利看來都是割肉的痛。
現在竟然被李敬業打爛了一個……
曹二來了,“郎君,早飯好了。”
楊德利心痛如絞,“某腸胃不好,就不吃了。”
他盤算了一下,少說要十日不吃早飯,才能把那個凳子的坑填滿。
早飯吃的很是酣暢淋漓,特彆是李敬業,明明在家吃過了,可依舊吃了一大碗餺飥,外加一條羊腿。
“兄長,咱們去看甩屁股舞吧。”
所謂飽暖思……
李敬業現在就這個模樣。
賈平安皺眉,“那些隻會讓你空虛。”
李敬業吸吸鼻子,“說是來了個新女妓,比什麼雅香都厲害,今日她要去踏春,有好些紈絝說是要去看看!”
“那和你有啥關係?”經曆過後世那等娛樂至死時代的賈平安,對所謂的明星真心沒有一絲心動。
都是碳水化合物,都要吃喝拉撒,他壓根就不可能去崇拜追星。
李敬業卻興奮的道:“小弟也不想去的,可那女妓放話,說是長安城中並無讓她心動的男人。她還說什麼……自家詩才無雙。”
“關我屁事!”彆說是詩才無雙,就算是人財無雙賈平安也不會心動。除非是李太白來了,他可能會去尋這位半仙喝酒。
“可那女人說兄長你也是無用,那些詩都不在她的眼中。”李敬業哀求道:“兄長,咱們不能讓一個女人得意吧?”
這話若是真的,賈平安回頭就裸奔!
但李敬業這般熱情,他也隻能答應了。
二人一路去了曲江池。
曲江池今日全麵開放,門口許多小販聞風而動,把攤子都搬了過來。
曲江池原先隻是一個低窪地帶,水往低處流,漸漸的積水成為一個湖泊。這裡以水勢彎曲而著名,所謂的曲江流飲就來源於此。
一進去,順著岸邊緩行,看著湖水微微蕩漾。
“兄長,那邊有個漢武泉,很大。”李敬業一進來就盯著那些戴著羃?的女子看。
“呀!那裡有賣酒水的。”有小販竟然帶著酒水混進來了。
“來一碗!”李敬業掏錢,“兄長可要喝嗎?”
賈平安搖頭,他看到了熟人。
蔡穎!
這位上官儀的崇拜者,上次在五香樓被賈平安一首詩打臉,此刻卻陪在一個中年男子的身邊諂笑著。
這些人為啥要這般諂媚呢?
若是為了生存,賈平安會理解,並讚同。
生存最大,你要說什麼清高的話,那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但蔡穎不差錢啊!
為啥要這般諂媚?
那個中年男子是誰?
“敬業,那人是誰?”
李敬業好歹是長安土著,一眼看去,就認出了那人,“兄長,那便是上官儀。此人說是人才了得。作詩厲害。”
嗬嗬!
賈平安笑了笑。
上次在五香樓,他去,上官儀剛走,蔡穎為上官儀鼓噪,鄙夷賈平安,被他一首詩直接碾壓了。
今日上官儀也來,可見是個喜歡美女的。
雙方緩緩而行,一前一後維係了十餘米的距離,上官儀偶然回身,笑道:“竟然是敬業!”
李敬業拱手,“見過上官少監。”
上官儀笑道:“看著你越發的強壯了,老夫甚是歡喜。”
他看了賈平安一眼,沒問,因為沒必要。
一個人有才,很牛筆,那麼他會漸漸的從見人就親切,慢慢變成一個矜持的人。這個過程緩慢,中間還會經曆一些內心的糾結。
蔡穎低聲道:“少監,那就是掃把星。”
上官儀哦了一聲,想起了上次自己去五香樓作詩的事兒。
“上次就是他。”蔡穎興奮的道:“少監才將作詩離去,他就來了,隨後得意洋洋,不可一世,作的一首什麼……嫦娥應悔偷靈藥,少監,此人得意非常,還鄙夷你,某當時就看不下去了,隻是他們百騎人多勢眾,哎!”
上官儀看了賈平安一眼,笑道:“如此嗎?”
晚些,眾人到了一個回灣處,前方的亭子裡,有十餘男子正在看著湖裡。
湖裡有船,一艘小船悠悠,緩緩靠了過來。
船頭站著一個女子,一襲白裙,微微昂首,看著竟然有些出塵之意。
小船靠岸,女子上來,男子們歡呼,隨即把她迎進了亭子裡。
“明惠見過諸位郎君。”
明惠一張臉白的近乎於透明,一股子弱弱的氣息,讓男人不禁生出憐惜之意。
上官儀和蔡穎來了。
“上官少監來了。”
眾人歡呼。
明惠的眼中迸發出異彩,“上官少監何在?奴早就聽聞了他的文名,卻緣慳一麵,今日何其幸哉!”
上官儀此刻文名彰顯,有人稱呼他的詩為上官體,正是拉風的時刻。
他也頗為得意,所有被眾星拱月後,就笑吟吟的道:“老夫在此!”
明惠上前,見到上官儀,不禁喜滋滋的道:“見過上官少監,奴今日無憾了。”
蔡穎看了後麵一眼,眼中有譏誚之色閃過,“那位掃把星也來了,說是詩才了得呢!”
眾人回身,就見賈平安和李敬業站在亭子外麵,竟然在指著一個漁翁歡喜的說著什麼。
“兄長,這條魚好大!”
“是不小。”
賈平安前世也釣魚,最喜歡的就是看彆人的魚獲。
少了竊喜,多了羨慕。
呃!
這人竟然無視了明惠?
蔡穎喊道:“今日作詩,賈參軍可敢嗎?”
賈平安壓根沒這個想法,擺擺手道:“某作不出。”
那個漁翁怯怯的道:“貴人可是要買魚嗎?”
“買啊!”
此刻魚的作法不大美味,所以價錢不高。
漁翁歡喜,商議了一下,就談妥了價錢。
那邊,上官儀已經作詩一首,悱惻纏綿,婉轉動人。
“好詩!”
眾人不禁歡呼了起來,連明惠都漲紅了小臉,福身道:“奴有蘭舟,可能載君子一程嗎?”
這是明晃晃的邀約啊!
眾人不禁怪笑起來。
蔡穎覺得意氣風發,上次被賈平安羞辱的事兒就發作了起來,說道:“賈參軍,今日何如婦人耶?”
賈平安,你這個娘們!
這話……是在羞辱人!
上官儀微笑,上次賈平安一首詩碾壓了他,但他覺得自己是隨手作的,所以耿耿於懷,今日算是揚眉吐氣了。
明惠捂嘴道:“上官少監的詩絕妙,何必刁難人呢?”
這個隱晦的誇讚讓上官儀目露異彩。,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