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隻覺得看到了一個新世界。
“這是新學?”
這太神奇了吧?
連李元嬰都在思索。
“可為何會鬼哭狼嚎?”楊淵對此不解。
“簡單。”賈平安說道:“你可去看看簫笛,為何能發聲?皆因有孔,而人吹氣……”
賈平安看看眾人,想看看誰的智商比較高。
“先生!”楊淵突然激動了起來,“吹氣就和爆燃的氣一般,孔越小,叫聲就越尖利……某原先自家做過笛子,某試過……”
他鄭重拱手:“先生大才,難怪說新學乃是窺探萬物本源的學問,學生謹受教。”
他被折服了。
剩下的學生大半還在震驚懵逼中。
“弄了笛子來。”李元嬰卻是個行動派,晚些弄了笛子來,就按住孔洞,隻留下一點縫隙。
他奮力一吹,那聲音尖利。
“果然是如此。”李元嬰歡喜的道:“竟然這般簡單?”
另一人上去接著吹……
笛子上麵還有滕王閣的口水,不消毒的嗎?
賈平安看著有些難受。
“今日就到這,明日開始,某會給你等授課,願意來的就來,不願意來的……以後都彆來了。”
賈平安看了眾人一眼。
昨日這些學生看他的眼神中帶著各種情緒,正麵情緒的沒幾個。
此刻卻大多恭謹。
扯淡的東西都無用,弄個試驗鎮住他們才是王道。
賈平安轉身出去。
那內侍站在那裡,見他出來,下意識的行禮,“先生慢行。”
宮中的內侍對外界無虛低頭諂媚,做好自己就好,但這個內侍卻恭恭敬敬的行禮,這便是知識的力量。
賈平安行走在宮中,想的卻是些彆的事兒。
李治讓這些人來學,不外乎就是想把好處全收進皇室,收在自己的手心裡。
可他還有趙岩。
一個趙岩不夠,那他就再教十個、百個趙岩,總之不能把學識放在皇室裡當做是神靈供奉著。
新學更需要的是應用,而不是供奉。
李治會如何想?
賈平安笑了笑。
李治不知道這門學問的震撼之處,當那十七個學生漸漸學習深入時,再想封鎖就晚了。
回到百騎,他漫不經心的說道:“某想起了先生。”
邵鵬問道:“那先生還在?”
“當然還在。”賈平安歎道:“先生文武雙全……”
“難怪你也是如此。”邵鵬很是羨慕。
呃!
這無意間竟然還把這個事兒給填坑了?
賈平安笑了笑,“先生遊走四方,說是在某處倦了,或是遇到了有天資的學生就會教授。”
晚些,這番話傳到了李治那裡。
“竟然如此?”
李治的眼中閃過厲色,“令人追查,找到此人後勸歸長安,若是不聽……殺了。”
邵鵬低頭,“是。”
等他走後,李治放下奏疏,有些遺憾的道:“朕本想把新學束於宮中,隻為朕所用……”
帝王的貪婪和獨占欲是與生俱來的,賈平安對此很清楚。
而那些學生們卻不知道背地裡賈平安忽悠了皇帝一次。
十七個學生盯著那壇子酒精,最後還是尉遲循毓出了個主意,“都去弄了小瓷瓶來,一人一瓶。”
這個主意好。
晚些,這些學生一人帶著一瓶酒精回家了。
尉遲循毓回到家中,就在自己的屋子裡鼓搗。
他先令人弄了炭盆來,隨後測試了蓋子壓住的效果,果然滅了。
接著就是瓷瓶。
“瓶口小就會尖叫,若是再小些呢?”
尉遲循毓激動了。
他叫人弄了個瓶口細細的瓷瓶過來,然後照著操作了一遍。
兩個丫鬟在邊上好奇的看著,“小郎君弄這個作甚?”
“晚些有鬼哭神嚎。”少年人總是喜歡顯擺,尉遲循毓也不例外。
他把瓷瓶放在桌子上,然後點火。
“呯!”
瓷瓶爆炸……
尉遲循毓下意識的用手擋住臉,可哪裡來得及,一塊瓷片就這麼插進了臉頰上。
砰砰砰砰砰砰!
碎瓷片四處亂飛,一個丫鬟的手臂中了一塊,尖叫著跑了出去。
屋裡就像是經過了一場浩劫。
此刻尉遲寶琳剛到家,正在詢問兒子的情況。
“郎君,小郎君很是乖巧,才將學了回來。”
管家一臉的欣慰,尉遲寶琳微微點頭,覺得給這個兒子尋了個好事兒,果真不錯。
權貴的孩子怎麼教導,這是個大問題,和世家門閥的傳承有序不同,那些類似於暴發戶的權貴基本上不怎麼懂得教導孩子,以至於富不過三代就成了一個社會性的問題。
大唐也是如此。
老子英雄兒平庸。
你看看程知節,看看尉遲恭,再看看李勣……
老子厲害的一塌糊塗,兒孫卻平庸的一塌糊塗。
皇帝說是學新學,尉遲寶琳第一個給兒子報名,沒想到還被選上了。
“郎君,外麵許多人說新學就是當年儒學的刀下亡魂,如今再度死灰複燃,當誅之。”管家高興之餘,擔心自家小郎君變成了皇帝的炮灰。
在這個時代,人先想到的是家族,其次才是國家。所謂家國天下,家在前,國在後。
尉遲循毓邊走邊說道,“先看著,那新學某問過盧國公,說很是厲害,學了再說,就算是出了岔子,陛下也會收拾,再有……大郎隻是學生,和他無關。”
有事兒先生倒黴,關我兒子屁事?
這便是尉遲寶琳的想法,管家卻覺得一點都不錯。
“本該如此。”
“救命……”
才將走到後院,就聽到了女子的慘叫聲。
尉遲寶琳麵色一冷,“拿了來!”
很快兩個女仆被帶了過來,其中一人手臂流血。
“阿郎,小郎君他……”那侍女才將說到這,竟然就嗝兒一聲暈了過去。
“大郎!”尉遲寶琳心中一急,就往後麵跑。
他一路跑到了尉遲循毓的房間外,就見兒子搖搖晃晃的走出來,臉頰上還插著一塊瓷片。
“大郎!”
尉遲寶琳差點暈倒過去,喊道:“來人呐!來人呐!”
鄂國公府雞飛狗跳了一陣子,等得知了事情的起因後,尉遲寶琳勃然大怒,當即進宮求見。
進宮見到皇帝後,尉遲寶琳大哭,“陛下,臣差點就痛失了大郎了!”
嗯?
李治皺眉,“說清楚。”
尉遲寶琳說道:“不知那掃把星教授了大郎什麼,先前大郎在家裡跟著做,結果瓷片橫飛,大郎的臉上插著一塊瓷片,陛下,若是那瓷片往下些就是咽喉……”
這是什麼東西?
李治被他說的沒頭沒腦的。
“確定是賈平安教授的?”
他覺得賈平安不是那等坑人的禍害。
但他旋即想起了以往賈平安的那些操作。
“陛下,就是那掃把星教授的,臣懇請陛下……臣子明日就不來了,另外,臣子破相,陛下,臣心疼啊!”
尉遲寶琳痛哭。
李治看著他,想到的卻是尉遲恭。
尉遲恭悍勇無匹,最擅長躲避馬槊和搶奪馬槊,玄武門之變他和長孫無忌並列首功,堪稱是李世民這一係的大功臣。
這個大功臣如今蹲在家裡不知道乾啥,就一個尉遲寶琳在外行走,卻不堪大用。
但畢竟是尉遲恭的兒子……
李治說道:“如此,尉遲循毓便不用來了。”
尉遲寶琳卻不依不饒的道:“陛下,臣子不打緊,可那掃把星卻行此邪門之事,臣擔心……”
這是借口,目的就是讓李治出手懲治賈平安。
李治淡淡的道;“那隻是意外。”
是否意外他不知道,但帝王的尊嚴讓他不肯低頭。
“陛下。”
外麵來了個內侍,一臉慌張的道:“滕王在住所不知玩什麼,竟然把宅子點燃了。”
尉遲寶琳抬頭,“陛下……”
他慌得一批!
那滕王李元嬰不就是兒子一批的學生嗎?兒子臉上中招,滕王竟然把自己的府邸點燃了,那掃把星……
“陛下,那是禍害人的掃把星啊!”
李治也有些懵,“去問問。”
有人去了,晚些回來說道:“陛下,滕王府邸的火已經撲滅了,滕王說是什麼實驗,樂不可支。”
那個人渣!
李治反而越發的不安了,“讓賈平安來。”
賈平安來的時候已經快下衙了,見尉遲寶琳在,邊上還站著個人渣滕王,就有些懵。
李治看著他,心中有些不滿,朕讓你教授學生,第一天,不,第二天你就弄出了這般動靜,差點戳死一個,燒死一個,這是教授了什麼?
難道新學不可重用?
李治心中狐疑,“朕問你,先前尉遲循毓在家弄了什麼,被瓷片弄傷,滕王在住所做什麼實驗,點燃了宅子,這是為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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