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中人看來,宮中就是自己的家,出去誰管你的死活。
蔣涵歎道:“你難道想學了我,一輩子都在宮中?”
“也挺好呀!”蘇荷覺得不是問題,“禁苑裡有趣,感業寺也好玩。”
“出去!”
蔣涵怒了。
蘇荷癟癟嘴,“姨母……”
老娘真想……
蔣涵咬牙切齒的道:“給她肉。”
“姨母真好。”
蔣涵板著臉,晚些去了武媚那邊,“武昭儀可還好?”
“昭儀一切都好。”
張天下很感激蔣涵在這個時候出麵。
蔣涵冷冷的道:“各處都要照看好,特彆是孩子,若是誰懈怠,重懲!若是誰心中有鬼,拿下說話!”
武媚在裡麵聽到這話有些詫異。
蔣涵和她話都沒說過幾句,為何來釋放善意?
是的,這便是釋放善意。
武媚不解。
“昭儀。”
進來的是周山象。
三十二歲的周山象有著一個男子的名字,身材魁梧,一雙短黑眉,微胖的臉,嘴卻不大,正符合了櫻桃小嘴的模樣。
她近前,俯身說道:“蔣涵說恭喜昭儀生子。”
武媚笑了笑,“那便多謝她了,不過她身為宮正不好偏向誰,這番作態為何?可是有事求我?”
周山象的眼中多了欽佩之色,“蔣涵問……武陽伯喜歡哪樣的女子。”
武媚先是一怔,然後就笑了笑。
“我記得那個蘇荷,蔣涵這是想讓蘇荷嫁給平安?”
周山象低頭,“奴不敢妄言,不過昭儀所言自然不差。”
她是武媚最近才慢慢提起來的人,算是半個心腹,若是在以後表現的更好些,除去張天下之外就是她了。
武媚皺眉,“平安是武陽伯,以後定然能成為國公。賈家一家子就剩下了他一人,子嗣艱難……”
周山象微笑道:“那總不能讓武陽伯娶幾個正妻吧?”
武媚挑眉,“為何不能?”
周山象訝然,“律法不許呢!”
“律法不許,可許多人家中都有兩個三個正妻,誰管了?”
武媚此刻就像是個護犢子的女人,火力全開。
大唐的律法是隻能有一個正妻:諸有妻更娶者,徒一年。
但私底下沒人當回事。
這便是窮的娶不起媳婦,娶得起的一娶好幾個,讓單身狗羨慕嫉妒恨。
蘇荷……
武媚在想著那個娃娃臉。
阿弟孤零零一人在世間,若是子嗣不豐……那豈不是白白富貴了?
娃娃臉好像屁股不大吧。
武媚腦海裡各種念頭轉動著。
“告訴蔣涵,我知道了。”
知道了,但沒說成不成。
這是武媚的手段。
蔣涵得了回應,不禁暗自苦笑。
但她知曉,現在的賈平安已經不同於往日了。
賈平安如今是武陽伯,軍方幾位大佬頗為看好他;論文學,詩才更是碾壓了上官儀的存在;論相貌,俊美不凡……關鍵是還有錢。
這樣的俊美少年,哪家父母不動心?
國民老丈人獨孤家不就想把女兒嫁給賈平安?隻是賈平安拒絕了而已。
這個掃把星,竟然已經成了一個金龜婿。
老娘下手好像晚了啊!
蔣涵腸子悔青了。
但現在名花無主,依舊可以琢磨。
……
賈平安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是個四有青年,長安金龜婿。
“小賈!”
催胸來了。
“你這運氣……”
崔建羨慕的道:“說是陛下當即賜名,武昭儀說這是個孝順的孩子,這皇子若是大了,你也算是有個依靠。”
靠個毛線!
賈平安從不覺得皇子會是依靠。
往後餘生……哥要靠自己。
回到家,表兄臉上帶著巴掌印來了,手中還抱著繈褓。
“誰乾的?”
賈平安的語氣很平靜,但明靜卻感受到了些煞氣。
“今日某尋了他們一個錯處,有人瀆職,導致糧食黴爛數百斤,那人被調離了戶部,臨走前和某廝打……”
賈平安接過繈褓,看著小侄女就樂了,“這丫頭看著不錯啊!壯實!”
楊德利得意的道:“某挨了一巴掌,可他卻被某一腳踹倒了,半晌才爬起來。”
楊德利看著瘦小,可從小乾活,那力氣可不小。而且從小他就為了賈平安出頭打架,經驗值幾乎刷滿了,那些文官哪裡會是他的對手。
賈平安笑眯眯的逗弄了一下侄女。
在楊大娘生產後他送了如意,就是希望這個侄女少些磨難。
現在看來還不錯。
隻是攤上了楊德利這個爹,小侄女的運氣不大好。
晚飯後,王學友來串門。
“那個平安呐!”王學友看著有些難為情,“大丫這般……不,是楊德利這般,以後這大丫的親事某卻有些為難。”
你那表兄就是個坑人的,以後大丫怎麼議親?
賈平安笑道:“安心。”
十多年後,他的侄女若是還要擔心彆人看不上,賈平安乾脆辭官回家種地去。
王學友見他的眉間全是自信,心中歡喜,起身道:“回頭讓大丫也孝順你。”
換做是彆人,定然是好話一籮筐,但王學友隻是蹦出了這麼一句來。
隻是大丫這個小名讓賈平安有些無語。
一夜好睡,賈平安精神抖擻的出門,酒坊的值夜人飛也似的跑來。
“武陽伯,昨夜酒坊裡進了人。”
操蛋!
賈平安急匆匆的去了酒坊。
發酵的地方看著被人動過了,蒸餾的地方……
“被盜走了管子,蒸汽的那個太重,他沒帶走,落在地上了。”
等胡運來後,見到淩亂的現場,第一反應就是報官。
“某就是官。”
賈平安已經令人去了百騎。
晚些勘察了現場,得出了結論。
“武陽伯,昨夜進來的有兩人。”
這就是極限了,你要說能憑著腳印看出身高體重,那是為難人。
“武陽伯,下官瀆職了!”
胡運並未推諉過錯,心情沉重的去寫請罪奏疏。
“郎君,酒精能用於傷口處置,誰會偷了去?”
杜賀在分析。
“外藩人?”
賈平安皺眉,“外藩人能從這裡把東西弄回去?若是要學,除非來的人會釀酒,否則看了也白看。”
這東西不懂就是不懂,隻有內行人才看得明白。
“查長安做酒生意最好的那幾家。”
賈平安丟下這句話就去上衙了。
百騎今日無事,邵鵬進宮,程達在偷懶,整個懶洋洋的。
去釣魚多好?
賈平安心癢癢的把魚竿拿出來,這裡摸摸那裡看看。
隻要坐在水邊,把魚鉤一甩,他的心就能平靜下來,比什麼打坐都好使。
“武陽伯。”
雷洪進來,“英國公那邊來人,說是有事尋你。”
……
尚書省,李勣坐在上首,兵部尚書崔敦禮坐在下麵一些,見賈平安進來,李勣微微頷首,“老夫尋你來,乃是酒坊被人偷盜之事。”
賈平安看到崔敦禮就知道了。
同樣是崔氏,崔建和崔義玄是清河崔,而崔敦禮是博陵崔。
出身很好,但做的事兒卻不怎樣。
賈平安說了事情的經過,崔敦禮很有禮貌的等他說完後才起身,“老夫想問問,那酒坊可是戒備森嚴?”
“不算吧。”酒坊真的不算是戒備森嚴,因為誰都沒想到有人會偷這個。
“值夜人瀆職。”崔敦禮麵色陰沉,“回頭兵部會處置……”
“那是賈家的人!”賈平安不會允許這些人把手伸進來。
那些奴隸都是上麵撥下來的,名義上屬於賈家的人。
崔敦禮笑了笑,對李勣說道:“英國公,酒精之事關係到大唐安危,若是被外藩人拿到了手中……老夫建議把酒坊挪出道德坊,置於兵部的看護中。”
當初酒坊建立時,這些人就想一口吞下。現在又說什麼挪到兵部的看管之下,這便是狼子野心。
賈平安覺得崔敦禮想得真美,“崔尚書此言卻是錯了。若是酒坊失竊便要搬遷,那某問一句,朝中這些衙門可有失竊的?他們為何不搬遷?”
這話堪稱是針鋒相對。
崔敦禮笑道:“那是衙門。”
“這是某的產業!”
賈平安起身,壓根不給崔敦禮半點麵子,“某若是願意,砸了它又如何?”
關你屁事!
這些人屢次三番的想把酒坊弄走,終於惹毛了賈平安。
崔敦禮看了李勣一眼。
大佬,賈平安跋扈,你給個話。
李勣木然。
老夫給你一錘子!
若非這裡是尚書省,換做是外麵,老李絕壁會指著門外,令崔敦禮滾蛋。
你不管……
崔敦禮笑道:“那是以前,如今酒精已經在大唐軍中用上了,什麼賈家的……這等話說了何益?”
——現在酒精是軍方的東西,你有本事就斷一個試試。
這是崔敦禮的不屑和蔑視,順帶也是激將。
賈平安是少年,少年意氣,上次他為了陳歐就意氣用事了一次。
這一次呢?
他若是被激將……
那這便是大功。
崔敦禮來之前就準備好的殺招終於用上了。
李勣覺得他想多了。
以賈平安的手段,豈會上當?
賈平安看著他,突然就笑了。
你要如何?
崔敦禮上次在火藥作坊那邊得分,但賈平安一個瓦罐就碾壓了他,並讓他屁股開花。
這個恨啊!
他看著賈平安,隻覺得快意之極。
賈平安笑了起來,“如此,從明日開始,不,從此刻開始,酒精就是賈家的東西,某願意砸了就砸了,某願意給誰就給誰,就特娘的不給你這個蠢貨!撒比!”,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