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誰?”
有小吏來驅逐。
賈平安指指邊上,“有人說這邊有賊子,我來看看。”
這話說的想拒絕都不成。
無恥!
小吏進去稟告。
長孫無忌須發斑白,他抬頭看了外麵一眼,目光從容,“隨便他。”
“相公。”
鄭遠東來了。
他眼角瞥到了在外麵轉悠的賈平安,知曉這廝是尋自己有事。
但這是在長孫無忌的眼皮子底下,他竟然生出了些刺激感來。
“何事?”
長孫無忌微笑問道。
“相公……”
鄭遠東說著事,漸漸的代入了。
“相公,你鬢角的白發比去年多了些。”
鄭遠東的眼中多了擔憂和傷感。
“哦!”長孫無忌笑道:“頭發斑白,可老夫卻依舊能打馬毬,能殺人,算不得什麼。等回了長安,下次打馬毬你也去。”
“是。”
鄭遠東準備告退,外麵來了個小吏。
“相公,柳相求見。”
長孫無忌點頭,鄭遠東告退。
柳奭正好進來,二人擦肩而過,鄭遠東見他的臉頰消瘦,眼中血絲密布,就微微頷首。
“相公,那些話可不是老夫說的……”
鄭遠東微微皺眉,心想相公這般累,還得要管著你和王皇後的那些糟心事,真是不當人子!
他出了這裡,就見賈平安在往宮外去。
人設轉換!
武陽伯尋我作甚?
鄭遠東緩緩跟上去,靠近時,賈平安嘴唇微動,“以後依舊在外麵這裡刻畫,見麵……外麵有林子,就在亭子過去,再轉右邊幾步。”
“知道了。”
賈平安在前出去,鄭遠東在後,從另一邊出去。
二人晚些在外麵的一個林子裡碰頭。
我怎麼有些偷情的感覺呢?
賈平安覺得自己的取向有些危險。
“我這心一直在蹦跳。”鄭遠東坐在樹下,眉間多了茫然,“我覺著自己是在背叛長孫無忌,漸漸的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如此又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這貨會瘋吧?
賈平安覺得不會。
鄭遠東閉眼,晚些睜開眼睛,“好了,我又回來了。”
賈平安覺得脊背發寒,“就一件事,外麵傳言,說武昭儀和賊子勾結,想除掉王皇後和蕭淑妃,這謠言可有來頭?”
“這事……”鄭遠東皺眉,“為了這等事,你竟然讓我冒險出來?你可知若是被人發現了,長孫無忌會把我挫骨揚灰!”
“那是我阿姐!”
“你阿姐和我有何關係?”
“以後想死想活?”
鄭遠東萎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李治現在最滿意的就是武媚,以後鄭遠東想擺脫臥底的身份,說不得還要借助武媚的力量。
“我錯了。”
這是個認錯爽快的死臥底。
“先前我出來時,正好柳奭進去,說那些話不是他說的。”
嘖!
那是誰說的?
“那你回去吧。”
鄭遠東起身,“你就不知道感謝一番?”
賈平安看了他一眼,有些傷感,“我以為咱們之間的交情無需感謝。”
我從不知你竟然這般不要臉……鄭遠東默然拱手告辭。
賈平安在林子裡又站了一會兒,不知怎地竟然有些不舍離去。
我這是見鬼了?
賈平安想了想,才發現自己忘記了一件事。
前世他讀初中時,邊上有一片樹林,而廁所有些遠,所以他一下課就往林子裡鑽,酣暢淋漓的放水之後,渾身顫抖幾下,再聽聽那些學渣們談戀愛的聲音,就作了一首詩:我在陽光下放水,而你們在陰暗中偷窺。
這以後就養成了見到林子就想撒尿的毛病。
他解開褲帶,酣暢淋漓的放水。
“這裡很幽靜,咱們進來吧。”
擦!
聲音很熟悉。
我的大長腿。
為什麼你背著我愛彆人……賈平安心中酸痛。
“無雙,這裡有人。”
一個少女的聲音傳來,很是清脆。
臥槽!
原來是宮女?
賈平安幸而已經穿好了褲子,他緩緩回身,“無雙你也來了?”
那宮女長得頗為小巧,依戀的靠在衛無雙的身邊,“竟然是武陽伯。”
你彆靠著我媳婦行不行?
賈平安嚴肅的道:“本官在此巡查。”。
等他走後,宮女崇拜的道:“無雙,他不但長得俊美,做事還這般認真。”
衛無雙和宮女走了進去,路過那棵大樹下時,宮女腳下一滑,“哎喲!怎麼濕濕的?”
……
線索斷掉了。
賈平安回到住所,吃飯後就開始洗衣裳。
“有錢無錢,回家過年……”
一邊洗衣裳,一邊扯著嗓子吼,單身狗的日子就是這般滋潤,一點都不枯燥。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傳來,“身為武陽伯,你竟然自己洗衣服,大唐勳貴,以你為恥!”
賈平安一邊搓衣裳,一邊隨口道:“你身為陛下的身邊人,可有人給你洗衣裳?”
身後那人默然,“咱並非是辯駁不過你,隻是不屑罷了。”
賈平安把衣裳擰乾,然後掛在院子裡。
沈丘就站在邊上,氣息格外的孤寂。
“請進。”
沈丘的動作很飄逸,就像是人偶般的飄了進去。
“可要喝茶?”
賈平安覺得晚餐油水少了些,想弄一杯油水足的茶水來補補。
“不必了。”沈丘氣息冷冷,“外麵謠言四起,陛下令咱來和你一起查。”
“我今日去尋了人,沒找到線索。”
“那是你蠢!”沈丘淡淡的道:“此事在內不在外,不是皇後便是柳奭。若是長孫無忌等人出手,那便不會是這等手段,必然是逼宮!”
你怎麼就那麼像是懂王般的蜜汁自信呢?
賈平安點頭,“此事確實在內不在外。所謂的賊子不過是跳梁小醜,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丘皺眉,“誰是醉翁?”
娘的,怎麼把老歐陽也拉來了……賈平安隨口道:“一個酒後喜歡作詩的老家夥。”
“酒後無德!”沈丘側臉看著外麵,“此事咱以為皇後的嫌疑最大,她與柳奭一內一外,正好謀劃。”
“證據。”
對付這等麵癱臉,賈平安伸手。
沈丘搖頭,“沒有證據,不過陛下曾說過,帝王行事從不需證據。”
“一起查?”
賈平安覺得有個高手在身邊也不錯。
你想多了!沈丘冷冷的看著他,“你會拖累咱!”
賈平安指指外麵。
那就看各自的手段吧。
沈丘飄然而去。
“下次我把阿福接來!”
沈丘飄逸灑脫的身姿亂了一瞬,然後再度氣質滿滿。
上次他潛入賈平安的書房,阿福突然出手,差點把他抓死。
“此事……看來我要進宮一趟才行啊!”
賈平安帶上一套夜行的裝備,換上後,悄然隱入夜色之中。
他就住在核心區,距離宰相們的住所並不遠。
白天他就踩過盤子,所以此刻輕車熟路的出現在了柳奭的臥室外麵。
他伸手沾些口水,輕輕捅破窗戶紙……
柳奭呆坐在案幾前,一杯茶看著冷冰冰的,上麵的羊油都凝固了。
蹲了半個時辰後,有腳步聲傳來。
賈平安隱入側麵。
晚些裡麵有人說話。
“柳相,皇後如今艱難。”
“老夫知曉。”柳奭的聲音中帶著疲憊,“你回去告訴皇後,老夫去尋過長孫無忌,他說皇後之位穩如泰山。”
“可陛下專寵武媚,如今連皇後那邊都不去了。寵愛不再,皇後擔心會被廢掉。”
“你告訴她要穩住,皇後最要緊的是什麼?德行!她自家穩住了,讓人挑不出錯處來,陛下再寵愛那個賤人,也不能廢掉她。”
“若是陛下強行……”
柳奭冷笑,“你以為那些宰相都是好說話的?他若是強行廢除皇後,長孫無忌他們就會說話。”
賈平安心中微動:長孫無忌竟然這般許諾?
是了,他是世家門閥的代表,而王皇後也是世家門閥的代表……
他們有誌一同。
而阿姐就是個開國功勳的女兒,武氏家族就是個笑話,也就是說,她的背後並無支撐。
這樣的女人若是成為了皇後,不符合世家門閥的利益。
這是利益驅動,更有武媚堅定站隊後,關隴門閥對她的不滿。
而這一切都是李治希望看到的。
帝王都是負心漢!
來人告辭,賈平安也準備開溜。
他剛想走,就覺得頭頂有人影閃動。
淦!
他抬頭準備出手,就見到了正掛在邊上,在整理自己一頭秀發的沈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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