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失畢神色平靜,“知道嗎?什麼證據都是假的。賈平安出了個好主意,讓我大發雷霆,隨即準備封鎖王宮……他讓侍衛們避開,讓你的人偷聽到了那些話,隨後你就慌亂了,你叫人去尋那利,這才是證據。”
阿史那氏麵色慘白,“那個年輕人!”
“對。”布失畢笑的很開懷,“那利也知道中計了,於是趕緊糾集人,就在先前,我帶著人攻破了他把守的地方……”
“是我犯了錯!”
阿史那氏嘶吼道:“不,是你,是你們!一群無用的男人,以至於龜茲被大唐占據,這是恥辱,卻要一個女子來引導你們雪恥。”
她猛地起身,手中的短刀閃閃發光,“布失畢,你是個懦夫,那利也是,你們將會成為龜茲的恥辱,永遠……”
“你彆得意,你可知城中有多少人不滿大唐和你嗎?他們在觀望,一旦發現有機可乘,他們將會出手,到時候……”
她走向布失畢。
布失畢舉起長刀走向了她!
眾人低頭。
女子的慘叫聲,長刀劈開人體的聲音,倒地的聲音……
劈砍的聲音持續了很久。
布失畢再出來時,渾身都是血。
“我是龜茲王!”
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人。
所有人都低著頭。
腳步聲傳來。
將領衝了進來,一臉憤怒,“國主,那賈平安強令我們的人進攻。”
布失畢喘息著,“你拒絕了?”
將領點頭,“他毆打了臣,隨後令副將發起進攻。國主,臣不為屈辱,為的是大唐這步步緊逼,若是我們全盤接受,無人質疑……龜茲將會不存。”
“賤人!”
布失畢一腳踹倒將領,“蠢貨,城中如今有多少人在盯著我,在盯著圍剿那利!此刻最要緊的是儘快剿滅了那利一夥,什麼傷亡?什麼傷亡?”
將領渾身一震,“難道……”
這是政治層麵的問題,他一竅不通。
“國主!”
有人來了,一臉驚惶,“城中軍營有人蠱惑生事。”
布失畢猛地回身,“快,準備快馬,我們馬上走。”
將領起身,“那裡有五千人馬,都是精銳,得趕快。”
二人一陣忙活,報信的人欲言又止……
“你還在這裡等什麼?”
一個侍衛罵道:“趕緊幫忙搬運東西。”
那些金銀財寶一箱一箱的搬出來,接著搬運出去裝車。
“國主,那些唐人去了。”
正在監督的布失畢身體一震,“他們來了援軍?”
“五十人。”
“一百人去鎮壓五千人的叛軍?”
布失畢:“……”
“遠遠的去看看。”
眾人一陣忙活,趕緊往現場趕。
剛出去,兩個男子跟在了後麵。
“布失畢想跑。”
“馬車上好多錢財。”
“劫了?”
“咱人手不夠啊!”
“去請示武陽侯,召喚人手。”
……
軍營在沸騰。
數千人在集結。
人喊馬嘶中,幾個將領在商議。
“此刻城中一片混亂,我們隻需攻占了王宮就能逼迫布失畢下台,隨後……”
幾個將領相對一視。
“我們可以自己做主。”
“對,但大唐會做出反應。”
一個麵色黝黑的將領突然說道:“大唐做出反應又能如何?我們可以召集人手,隨時能組成數萬大軍,若是他們來的人少,那就擊敗他們。”
有人問道:“若是大軍來襲呢?”
黝黑的將領淡淡的道:“那我們可以去更西邊的地方,總會有人接收我們。”
“可這是顛沛流離。”
黝黑將領冷笑道:“但不冒險,你怎麼知道自己做不到?你是願意做地裡的蟲子,還是冒險做天上的飛鷹?我選擇飛天。”
眾人點頭。
“準備出擊吧。”
黝黑將領抬頭,身後集結完畢的軍隊抬頭。
這一去,將會是血色彌漫。
馬蹄聲漸漸傳來。
“是誰?”
“是唐人!”
所有人都變色了。
黝黑將領冷著臉,“看看……一百餘騎,他們隻有一百餘騎。”
在這個時候,士氣才是最關鍵的。
眾人心中稍安。
百餘騎近前,一邊五千人,一邊百餘人。
有人生出了大象和螞蟻的荒謬感。
賈平安下馬。
“誰做主?”
對麵沉默。
“殺了他!”
有人躍躍欲試,“弓箭的射程差了些。”
“準備出擊。”
黝黑將領舉手。
身後五千人拔刀。
刀光閃爍。
馬丹!
這是想出手嗎?
賈平安深吸一口氣,“那利謀反!”
後麵馬背上的那利被堵住了嘴,瘋狂的搖頭。
“自從大唐來到了龜茲之後,龜茲再無戰火。周邊再無覬覦龜茲的勢力,你等得以安享太平。這是當初先帝給龜茲的承諾,大唐做到了。”
那五千人在聽著。
“他在蠱惑人心。”
有人低聲道:“突襲出去,弄死他。”
後麵,布失畢帶著人遠遠的看著。
“他瘋了。”布失畢沉聲道:“百餘人如何能擋住五千人?這個瘋子。”
“國主,我們該走了。”
布失畢遲疑了一下,“再看看。”
前方,一個百騎摸到了賈平安的身邊,低聲道:“武陽侯,布失畢卷著錢財準備跑,大車正在出城,城外怕是有人接應。”
賈平安頷首,“意外之財,不拿……對不起自己。另外,叫人弄些樹枝綁在馬背上,在外麵來回拖動,聲勢要大。”
娘的,一百餘對五千,我好像有些托大了呀!
隨後有人跟著去了。
賈平安見軍營中有人蠢蠢欲動,就低聲道:“準備動手。”
所謂好話說在前,大棍子在後麵。好話不聽,一棍子捅死你!
他又往前一步。
這裡距離弓箭的射程很近了。
我這是在危險的邊緣反複橫跳!
賈平安說道:“大唐當年征伐龜茲,五萬大軍不堪一擊,如今五千人你等想做什麼?造反?想想自己的家人,你等跟著造反隻會讓那些將領得利,而你們將會成為他們的墊腳石。”
“這是想讓他們畏懼。”
許敬宗撫須,“小賈的從容頗有老夫的幾分模樣了。”
對麵,黝黑將領低聲道:“用最好的箭手。”
一個弓箭手躲在彆人的背後張弓搭箭。
“閃開!”
前方那人低頭。
箭手瞬間完成了瞄準,鬆手。
賈平安早就防著這一招。
動,還是不動?
動,我的英武形象會打折。
不動……
箭矢剛開始很快,但到了他的身前時,已然是強弩之末。
賈平安輕鬆揮刀劈開箭矢。
一群軍士衝了出來。
“三十餘人!”
身後有人報數。
“敬業!”
李敬業把披風扔掉,拔出橫刀上前。
那寬大的身軀讓人望而生畏。
關鍵是,他和賈平安麵對三十餘敵人麵不改色。
布失畢不禁靠近了些,“他們會不會……”
一旦失敗,頃刻間都城內就會成為叛軍歡樂的海洋,不知多少人將會死去。
布失畢不舍這片基業。
三十餘人蜂擁而至。
那些百騎竟然並未上前幫忙。
那五十唐軍竟然站著不動。
布失畢猛地想起了當年的唐軍。
他們依舊是這般傲然。
刀光閃過,慘叫聲不斷。
鮮血不斷飆射,布失畢覺得視線內全是血色。
那兩個身影在人群中若隱若現,仿佛下一刻就會被淹沒。
一陣風吹過。
人群散落。
剩下十餘人麵無人色的轉身狂奔。
身後,兩個浴血男子站在那裡。
軍營中有人在哆嗦。
“這是……這就是大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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