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賀來了!
“夫人交代,莫出人命,那些莊戶不要打斷手腳。可從楊定開始,那幾個莊上管事的……除去留一條命之外,打!”
眾人轟然應諾,莊戶們被嚇了一跳。
“出發!”
杜賀揮手,數十惡少就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王悅榮覺得心跳的突突的。
“跟去看看。”
那些莊戶也帶著各種‘兵器’跟在後麵。
對麵有莊戶發現了,當即回去叫人。
李家的莊戶也集結了起來。
楊定就站在最前方,喊道:“打回去,打贏了,回頭阿郎定然會賞賜酒食。”
有人突然喊道:“那些不是賈家的人。”
最前方的數十人看著就不像是善類。
“是惡少!”
惡少打架專業,農戶打架業餘……
士氣在迅速跌落。
楊定心中一冷,喝問道:“為何來此?”
“你特娘的還敢裝!”杜賀咬牙切齒的道:“你對賈家的女管事用強,幸而我家郎君不在,否則定然把你弄死了丟進清明渠中。”
百騎大統領出手,那自然不凡。
但楊定卻很是有恃無恐,“一派胡言,證據何在?此事就算是去了官府那裡我也不怕。”
沒證據你說個屁!
他得意洋洋。
“證據?我家夫人說了,賈家做事隻憑心,不需證據!”杜賀揮手,“打!”
“殺!”
惡少們衝了上來。
雙方混戰。
楊定第一時間就往後麵跑。
莊戶們看似悍勇,可卻少了組織。惡少們一排排的結陣衝殺,打的他們抱頭鼠竄。
“不堪一擊啊!”
領隊的惡少不禁矜持的讚美著自己的戰鬥力。
王悅榮問道:“這是軍中的手段吧?”
惡少搖頭,“隻是看著好看罷了。你沒見過武陽侯帶著的百騎,那一結陣,咱們這等好看的一個照麵就沒了。”
他果然是最厲害的那一個。
王悅榮死死地盯住了在逃跑的楊定。
“楊定要逃!”
惡少篤定的道:“放心,賈家的夫人有交代,他逃不了。”
馬蹄聲傳來,兩個惡少驅馬追了上去。
“打起來了!”
有人去報信,沒多久幾個村正就帶著人來了。
“住手!快住手!”
李家的莊戶被打的抱頭鼠竄,那些惡少卻不依不饒,追上去用棍子抽打著肉多的地方。
慘嚎聲讓人頭皮發麻。
一個村正氣抖冷,“視我等如無物嗎?住手!”
一個村正低聲道:“是李貓和賈家,咱們……”
“咱們吆喝就是了,事後就說儘力了,隻是管不住。”
“住手!”
於是這些人的喊聲越來越大,但更像是呐喊助威。
王悅榮跌跌撞撞的跑過去,一邊跑一邊咬牙切齒,“彆動手,等我來。”
那兩個惡少騎馬圈住了楊定,王悅榮跑過來,哽咽道:“你這個畜生,可想過也有今日嗎?”
楊定目光轉動,喊道:“我家阿郎乃是李舍人,你等難道敢坐視賈家對我們下毒手嗎?”
幾個村正一臉茫然。
“他說什麼?”
“聲音太小了些,聽不到。”
王悅榮伸手,馬背上的惡少把棍子遞給她。
她舉著棍子就抽打,可楊定靈活的躲避著,偶爾抽一棍子看著屁事沒有。
一個惡少猛地揮舞木棍。
呯!
楊定大腿挨了一棍子,慘叫著倒下。
王悅榮衝過去,舉起棍子就沒頭沒臉的狂抽。
楊定在地上翻滾慘叫著。
“彆打頭!”
一個惡少提醒道。
王悅榮隻覺得渾身的氣都出了,這才放下木棍。
一個惡少走來,仔細看看,回身道:“兩條腿斷掉了,右臂斷了。”
臥槽!
杜賀都為王悅榮的戰鬥力感到了震驚。
女人一旦發狠,那真沒男人啥事。
“李家吃大虧了。”
“是啊!李貓最近風頭很勁,可賈家卻頂風出手,不知後續誰勝誰負呐!”
幾個村正在八卦,至於此事的後續,那鐵定和他們沒關係。
“回家!”
杜賀打頭,帶著眾人回去。
楊定在地上慘叫,幾個鼻青臉腫的莊戶把他抬回去。
“去城中尋阿郎做主!”楊定怒吼。
……
李義府一到家就接到了消息。
“阿郎,賈家尋了惡少出手,把咱們家城外莊子的莊戶們給打了,管事還被打斷了兩條腿。”
李義府先是一愣,接著冷笑道:“賈平安的兩個女人這是以為老夫隻會坐視嗎?好大的膽子!”
吃完飯,他回到書房,仔細斟酌了一番後,就寫了一份奏疏。
臨睡前妻子不忿,又提及了此事,“那賈家欺人太甚,明明沒有證據的事也敢出手,真以為百騎統領就能為所欲為呢!”
“老夫知曉了。”
可他的妻子依舊不依不饒,“夫君,今日有人來尋我,說賈家這是打咱們家的臉呢!若是不能還回去,咱們家那還有顏麵?”
第二日,李義府把奏疏遞上去。
眾人都在看戲。
“李義府出手了。”
王琦笑的前仰後合。
“兩家人打生打死和咱們沒關係,不過賈家那個女人卻下手果決,事情才將出來就令人報複,一點都不含糊。外麵都說那個女人果然是個能掌家的。”
“掌家有何用?這是朝堂。”
王琦的眼中多了嘲諷之色,“李義府不要臉,公然支持廢後,還無恥的吹捧武媚,陛下對他隻能重用,否則以後誰會為了這些事出頭?所以看著吧,賈家那個女人怕是要被收拾了。”
奏疏進宮。
有人跑去賈家告知此事,衛無雙很堅定的道:“就算是被奪了夫人的頭銜,此事賈家也必做不可!”
強悍啊!
此等小事本不該在朝中討論,但褚遂良卻主動提了出來。
“……賈家帶著惡少大打出手,李家的莊戶被打的抱頭鼠竄,管事被打斷了兩條腿。”
李治的臉很冷。
李義府把臉拉下去,直接成為了忠犬,這對於李治來說就是意外之喜。
但這條忠犬卻和賈家發生了衝突。
懲治哪一邊都不符合他的利益。
“暫且……”
此事暫且擱置了。
李義府在中書省沉默了。
好友王德儉來尋他。
“此事要忍。”
李義府搖頭,“不能忍。”
“為何?”
李義府抬頭,笑的很是猖獗,“既然做了忠犬,那就該撕咬。隻為帝王撕咬,那等忠犬就是刀。老夫還得為自己撕咬,如此才是狼!”
他再度上了奏疏,言辭激烈,大有不成功就心灰意冷之意。
忠犬的下場要看帝王的心情,看看漢武帝開始的那些忠犬,最終誰有好下場?
李義府的奏疏一下就引發了兩邊的爭執。
老帥們出手了。
“屁大點事。”梁建方在朝中衝著李義府開火,“你家那管事可欺負了那女人?”
李義府堅定搖頭。
可大家都知道這是事實。
否則賈家的女人吃飽撐的去尋李義府這樣的對頭。
“你家先動手,賈家報複回來,老夫看極為妥當!”
程知節一臉‘老夫就是程青天’的豪邁。
李義府冷笑道:“此事發生後,家中的仆役們人心惶惶,李家顏麵全無,若是不嚴懲,以後發生此等事該如何?”
他咬死不肯鬆口。
“陛下,臣請嚴懲賈家。”
李勣心中微歎。
李義府還是聰明的,他把目標擴大到了整個賈家,這樣就便於帝王操作。而若是他指名道姓的說要嚴懲誰,那就是給李治出難題。
畢竟那兩個女人據聞都是宮中的武昭儀為賈平安挑選的,臉麵得給。
“陛下,有禦史彈劾李舍人。”
臥槽!
李義府一臉黑線,“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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