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
雞鳴聲傳來,李元嬰打個哈欠,仔細看看自己的推算結果。
“準備早飯。”
吃了早飯,李元嬰便進宮求見皇帝。
後宮。
柳寶林飯後緩緩踱步。
時光流逝,她從那個天真活潑的少女,已經變成了一個榮辱不驚的婦人。
幾個高祖的嬪妃在邊上竊竊私語。
“柳寶林來了。”
“此次咱們買通了魏智,隔絕了他們母子相見,她定然心喪若死。”
“看不出。”
“這是故作鎮定。”
一個嬪妃提高嗓門喊道:“柳寶林,聽聞你們母子再也不能相見了?”
這是傷口上撒鹽,戳人肺管子。
柳寶林看了她一眼,“賤人。”
“哈哈哈哈!”
幾個女人捧腹大笑,笑得狠毒,笑得愜意。
當初柳寶林進宮時,高祖皇帝垂垂老矣,見柳寶林天真可愛,而且少女感十足,就專寵她一人,並成功令她生子。這份專寵被人各種羨慕嫉妒恨,當時就爆發了出來。
高祖皇帝去了,可這些恩怨依舊留了下來,在後宮中不斷發酵演繹。
“你兒子聽聞在前麵管些醃臢之事,柳寶林,你不擔心嗎?”
“不隻是醃臢之事,說是見不得人呢!”
柳寶林麵色如常,緩緩走過。
“她無言以對了。”
“她每日都是如此散步,咱們彆走,晚些等她回來再羞辱一番。”
……
群臣許久未曾見到這位人渣滕王了,見他進殿,也難免好奇的看一眼。
“陛下,臣一夜未眠,算出了吐蕃人出兵所需的時日。”
“哦!”李治沒想到竟然這般快。
“吐蕃若是出動大軍,從決斷開始,需要各處抽調軍士,以及準備糧草輜重……臣算下來,需要十三日。”
他拿出一份奏疏,王忠良過來接了。
這是越級投遞,門下和中書的兩位大佬齊齊看了李元嬰一眼。
李治仔細看著奏疏。
這份奏疏先列出了各種獲得的信息,隨後便是演算,哪一項需要多少時日……最後一一相加,得出了十三日的結論。
“好!”
李治讚道:“有了這個,此後大唐判斷吐蕃動向和時日便更有把握了。”
群臣不解,李勣問道:“陛下,可能給老臣一觀?”
李治笑道:“給相公們看看。”
奏疏傳遞了下來。
李勣第一個看,看完後,不禁欣喜的道:“陛下,這便是軍功啊!”
宰相們一一看過了,不禁對人渣藤刮目相看。
許敬宗說道:“滕王這份奏疏一目了然,從開始到結論,清晰直白,對了,老夫怎麼覺著見過這等……”
他皺眉想了想,“是了,老夫原先見過武陽公也是這般寫的……列出條件,隨後開始演算,最後得出結果……這是算學的手法。”
多謝先生的教誨……李元嬰點頭,“正是武陽公教授的手段。”
這等如同證明題一般的手法讓人讚不絕口。
“陛下,滕王頗為敏銳,要不……”
許敬宗差點就犯忌諱了。他想建言把李元嬰弄進朝中來效力,好歹給個官職。可這是宗室,這等事兒犯忌諱,隻能給皇帝乾綱獨斷。
李治卻含笑道:“滕王這幾年頗為出色,朕也在想……去鴻臚寺吧。”
管走私的去鴻臚寺,這便是相得益彰。
宰相們都覺得這個法子不錯。
該謝恩了吧。
李元嬰竟然沒反應。
王忠良麵色一冷,剛想出頭嗬斥,卻見李元嬰上前,誠懇的道:“多謝陛下看重,可臣本是個疏懶的性子,原先就愛胡鬨,幸而陛下不棄,把臣留在京城管束。這幾年下來,臣越發覺著以前的日子過得荒唐,可終究要緩緩改之。陛下,如今臣依舊有些……不靠譜,萬萬不敢任職朝中,懇請陛下寬宥。”
宗室被猜忌是常事,李元嬰的輩分太高,是皇帝的叔輩。一旦有人蠱惑他謀反……皇帝的叔父登高一呼,那個影響力就不得了。
李治先前一時高興就給了個鴻臚寺的職位,可轉念就覺得不大妥當。但帝王言出必行,卻無法反悔。
沒想到李元嬰卻主動退卻了,這讓李治不禁鬆了一口氣。
他心情大好,讚道:“滕王越發的識大體了,朕心甚慰。”
宰相們對皇帝的這等心思洞若觀火,都覺得李元嬰果然是改頭換麵了。
但有功不賞卻也不是明君所為啊!
李治在想著該賞賜些什麼。
錢的話,李元嬰是不缺的,那該賞些什麼……
“你要什麼賞賜?”李治突然想試試李元嬰的眼光。
李元嬰說道:“陛下,臣承蒙陛下關愛,已是粉身難報,如何還敢厚顏索要賞賜?”
他的眼睛發紅,看著真情流露。
這個滕王,越發的知情知趣了。
李治心中頗為滿意。
李元嬰吸吸鼻子,“臣昨日進宮去見母親,有內侍魏智說宮中如今頗為有些不妥之處,臣想陛下的後宮之中都如此艱難,臣若是再索要賞賜,這是何等的無恥!臣,萬萬不敢。”
嗯!
魏智……宮中不妥?
李治不動聲色的說道:“如此,朕知曉了。”。
隨後他誇讚了幾句,李元嬰告退。
李治看了王忠良一眼。
王忠良心中也正在納悶,心想宮中最近沒什麼不妥啊!
這話卻不好問,王忠良出去便狂追。
“滕王,滕王等等!”
李元嬰茫然回身,“何事?”
王忠良喘息一下,“敢問滕王,魏智究竟說了些什麼?”
李元嬰麵帶難色。
“這個……”
王忠良急切的道:“還請滕王如實相告,咱感激不儘。”
“哎!”李元嬰說道:“昨日本王去見母親,魏智便闖了進來,說是宮中最近不靖,要隔絕外人進出,可能要數年。”
王忠良瞬間就明白了,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元嬰,“多謝滕王。”
好一個魏智!
等議事結束後,王忠良把事兒說了。
“滕王在宮外,每月進宮也隻是去柳寶林處,二人不可能結怨,所以奴婢以為這是衝著柳寶林去的。”
“宮中不靖?竟敢作威作福,好大的膽子!”
李治冷笑道:“你去處置了。”
……
柳寶林散步回來,那幾個嬪妃攔住了她。
“柳寶林見不到兒子,可覺著倍感煎熬?”
“當年你專寵,於是洋洋得意,今日如何?哈哈哈哈!”
這些女人在後宮之中磋磨久了,性子古怪,而且為人偏激。
柳寶林隻是平靜的往前走。
“魏智來了。”
魏智這是例行巡查。
他看了柳寶林一眼,淡淡的道:“不得生事。”
所謂收錢就得辦事,他魏智可是個信人。
幾個嬪妃都捂嘴偷笑。
“王中官來了。”
王忠良帶著十餘內侍急匆匆的來了。
他是皇帝身邊的人,眾人不敢怠慢。魏智率先行禮,堆笑道:“王中官怎地來了此處?有事隻管吩咐,咱保證辦的妥妥當當的。”
幾個嬪妃也是誇讚了王忠良一番。
王忠良冷著臉,目光掃過眾人,在柳寶林那裡停留了一瞬,隨即沒有任何征兆的揮手。
啪!
魏智捂著臉懵逼,“王中官,這是為何?”
王忠良厲喝道:“賤狗奴,你好大的膽子。來人!”
“在!”
十餘內侍齊齊應諾,殺氣騰騰的。
王忠良指著魏智,“拿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