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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低頭,泫然欲泣的走了,臨走前還輕輕甩了一下袖子。
嘖嘖!
這等動作和表情都是經過精心設計和演練的吧?
賈平安覺得皇帝真可憐……彆以為那麼多女人可以為所欲為很爽,腰子受不了。所以大部分情況下皇帝隻能擇其善者而從之。
在麵對那些誘惑時,皇帝多半是一邊暗自歡喜,一邊高喊:來人呐!護駕!護駕!
雲章福身,“奴告退。”
這個熟人很是端莊啊!
賈平安覺著若是她換一身衣裳的話,就能讓自己想起後世的那個女上司。
到了後麵,秋香迎過來,安靜在邊上端著銅盆,“郎君。”
賈平安洗把臉,秋香把搭在肩膀上的手巾遞過來給他抹了一把臉,然後告退。
哥太腐敗了!
賈平安想到自己上次拒絕了十名新羅美人的事兒,此刻覺著再正確不過了。
“夫君。”
衛無雙在帶著老二賈洪。
賈洪長得越來越白胖,身上全是肉,一笑起來渾身的肉都在打顫,太可樂了。
“大洪!”
賈平安逗弄著孩子。
衛無雙在邊上活動了一下身體,長腿來幾下,看著賞心悅目。
帶孩子真的不輕鬆,不過賈平安並非迂腐之人,果斷請了奶娘。
“夫君……”衛無雙彎腰抱著雙腿,從賈平安的角度看去,那雙腿越發的筆直了。
“啥事?”
大洪很喜歡笑,賈平安也喜歡逗弄他。
衛無雙深吸一口氣緩緩起身,“我想明日在家請了張琴她們來作客。”
“張琴啊!你看著辦就好。”
老爺們不摻和女人的小圈子。
那位張琴也是郡夫人,夫君王衝是功臣之後,承襲了東平郡公的爵位。不過王衝就是吃老本的功勳後代,卻也不禍害誰,算是難得的紈絝……
“那王衝說是比夫君大幾歲,在家中喜歡弄些花草鳥兒,家中不缺田地,隔一陣子就去鄉下住一陣,巡查一番。張琴說雖然有些辛苦,不過卻宛如遊山玩水……”
這便是驢友的雛形。
“啥時候你們想去了,咱們一家子就去火星灣住一陣子。”
這個時代出門要辦理過所,但對於賈家來說過所不是事。
衛無雙咬牙來了個反身搭橋。
厲害了!
她雙手按在地上,隨即鬆開,竟然全憑腰力緩緩起身。
“天氣冷,蘇荷定然不願出門。”
說到蘇荷,這人就到了。
“東東!”
蘇荷把孩子丟給賈平安,拉著衛無雙去邊上嘀咕。
“無雙,明日你請了張琴她們來,記得弄些肉乾。上次我出門去赴宴,彆人說張琴無事就喜歡用肉乾來磨牙。”
衛無雙納悶,“肉乾嚼的牙酸,不好吃。”
“好吃。”蘇荷眉飛色舞,“肉乾越嚼越香。”
賈平安一手一個孩子,老二還好,就是喜歡笑,老三賈東卻神色淡然,看著很是有派頭。
“哇!”
有派頭的賈東嚎哭了起來,賈平安拉開尿布,“拉了!”
奶娘飛也似的衝進來,一迭聲道歉,仿佛賈東是她的孩子。
“這人……”賈平安訕訕的。
我墮落了!
賈平安很是悲哀,晚上躺在床上時,身邊的蘇荷在嘀咕。
“郎君,明日無雙請了張琴她們來家中,得有十幾個客人……咱們在家中可就無趣了。”
請客當然不能隻請一人,今日賈家的仆役們輪番上陣去送帖子,說是跑了十幾家,那些人家都愉快的接受了邀請。
“夫君。”
天氣冷了,蘇荷的愛好萌發,四肢八爪魚般的纏抱著賈平安。
“乾啥?”賈平安沒好氣的道:“她們吃喝她們的,咱們吃喝咱們的。”
蘇荷攛掇,“咱們出去吃吧。”
“去哪吃?”
“去……”蘇荷抱著他,“隨便尋一個小店,我們換一身普通的衣裳,裝作是普通的小夫妻去吃……很有趣。夫君,你以前說帶我去看金魚,說了多年……”
“夫君!”
“夫君!”
“知道了。”
看金魚是帶萌妹紙,你現在都是孩他娘了,看什麼境遇?
賈平安是在琢磨著自己好像沒怎麼在家中宴客,這個不對吧。
如今他好歹也是朋友無數,這朋友就得要不時來往……所謂經常走動的是朋友,不走動的……有人說不走動的才是真朋友。可你走動那算是什麼?柏拉圖式的精神交往?
不管了,睡覺!
賈平安剛想翻身,一動就覺得沉重,“你這婆娘,越發的重了啊!要減肥!減肥!”
“夫君你要作甚?”
蘇荷把臉埋在他的後頸那裡,“我不動的。”
晚些……
“你不是不動嗎?”
……
第二日,賈平安出了家門就遇到了表兄。
“表兄你怎地瘦了?”
楊德利本就瘦削,此刻看著竟然有些乾巴巴的。
“沒事。”楊德利目光炯炯,“我最近在琢磨些事,尋些證據。”
“彈劾人?”
和不良人的政績來自於抓人一樣,禦史的政績來自於彈劾。
“嗯!”
楊德利目光堅定,“路有不平……我來踩!”
表兄越發的有禦史模樣了。
到了兵部點個卯,隨即進宮。
“舅舅,孤是祭酒,還差個司業,要不你來做這個司業吧。”李弘一臉期盼。
嗬嗬!
這娃想多了。
“我很忙。”賈平安真的很忙。
李弘沮喪,晚些去給自家老娘說了。
“舅舅不肯。”
皇帝犯病了,政事全壓在了武媚的頭上,忙的不可開交。
她抬頭看著李弘,歎道:“你舅舅恨不能沒人去煩他,哪怕是做了兵部侍郎依舊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你還想讓他做司業……那是要了他的命。不對,我忘記了一件事。”
她看向了邵鵬和周山象。
這便是她身邊的秘書頭子,人工記事簿。
周山象開動腦筋,“是朝中之事?”
邵鵬覺得不對,“不是,是……”
兩個人七嘴八舌,武媚頭痛,“閉嘴!”
二人噤聲,武媚腦闊痛。
李弘坐在邊上,手中假模假式的拿著一本奏疏在看,“可是舅舅的事?”
武媚猛地驚醒,“是了,就是平安的事,上次他大捷歸來時一病不起,我想請了玄奘給他做法事,這忙來忙去的竟然忘記了。
邵鵬,你去賈家,告訴平安,讓他趕緊去大慈恩寺。周山象,你去尋了玄奘法師,就說上次和他說的事,讓他操辦起來。”
邵鵬一溜煙去了賈家。
“做法事?”
賈平安想死,“九九八十一日,這不是讓我去送死嗎?今日不行。”
“沒讓你今日去,法師那邊也得準備一二。”
邵鵬低聲道:“你這個……可憐。”
連邵鵬都知曉我可憐,賈平安更想死了,“你回去告訴阿姐,就說我病倒了,最近無法去……”
能拖一陣子就是一陣子啊!
邵鵬也不管他,“那個臭豆腐可還有?”
“上癮了?”賈平安壞笑。
邵鵬歎道:“自從上次吃了個過癮之後,咱就時常念叨著臭豆腐,晚上躺床上突然就回想起了臭豆腐的味道。”
……
張琴來了,一架很是奢華的馬車,彰顯著王家的底蘊。
“娘子,到了。”
侍女下車搬來了凳子。
車簾掀開,露出了一張妝容精致的臉。
“這便是賈家?”
張琴一眼掃過,“賈郡公殺敵了得,掙錢更是了得,那麼多錢,卻不肯換個更大的宅子,就算是不換,好歹得重新裝飾一番吧?這般簡陋……”
她甚至覺著賈平安是個老摳。
但賈平安這個郡公是實打實靠著自己的橫刀殺出來的,這等新貴不可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