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和宰相們正在議事。
“陛下,有人上了奏疏,說任相年邁,一邊在兵部辛勞,一邊還得為相操心……”
這等奏疏一看就知曉用意。
“這是想建言讓任卿推掉一邊?”
李治看著任雅相。
你需要表態。
任雅相毫不猶豫的道:“臣依舊能舞動橫刀殺敵。”
兵部是個重要的部門。
但他畢竟老了。
李治說道:“此事再議。”
再議,等下一次再建言……
這就是一個複讀機似的程序。
武媚心中冷笑,低聲道:“這是想讓任雅相棄掉兵部尚書之職,隨後他們的人再上來,溫潤如水,不著痕跡的就把平安給弄掉。”
這等手段防不勝防,但武媚高度警惕,隻是一想就想通了。
李治淡淡的道:“慌什麼?朕自有主張!”
武媚搖頭,“還是去西域吧。”
西域那邊混幾年,立些功勞,隨後歸來升官封爵,成為巨頭之一。
這才是最好的一條道。
李勣起身道:“陛下,臣上次所言西域之事……”
果然,李勣的助攻來了。
李治說道:“祿東讚虎視眈眈,一心想奪了吐穀渾,可十萬大軍一朝覆滅,他當會痛徹心扉。不過此人亦是堅韌之輩,吐穀渾行不通,那便從西域下手。西域乃是大唐的要地,不可有疏失……”
李勣頷首,“老臣以為,賈平安可去坐鎮安西。”
名將出鎮一方本就是常態。
李治剛想點頭,就見一個內侍在外麵等候。
王忠良去問了,回來說道:“陛下,唐郎將回來了,請見陛下。”
李治一怔,“唐旭?”
他笑道:“他去了倭國,此刻歸來……讓他來。”
武媚眯眼看著外麵,“也不知是否尋到了銀礦。”
“不是銀山嗎?”
皇帝看著她。
吊打?
還是踹幾腳!
武媚淡淡的道:“平安記錯了興許也有。”
這個女人!
李治被氣笑了。
唐旭來了。
他自己背著一個包袱,身後十餘內侍也背著包袱。
“陛下!”
“你是……唐旭?”
這個黑的和泥煤般的男子是唐旭?
李治頷首,“卿辛苦了。”
唯有一路疾行才會變成這樣。
“臣不辛苦,臣此行倭國,一路搜尋,幸不辱命。陛下,大唐的錢袋子……尋到了。”
包袱打開,一塊銀礦石在微微昏暗的殿中格外的醒目。
李勣問道:“多大的銀礦?”
唐旭說道:“是銀山,在海邊就能看到閃光的銀山。隨行的老工匠老淚縱橫,說這周圍都是銀山,產出的銀子能讓大唐強盛無數年……”
大唐缺錢!
以至於要用布匹香料等物來充當貨幣。
銀山!
李治霍然起身。
皇帝失態了!
武後拉著他的衣袖跟著起身,臉上的震驚啊!
剛被人說老邁的任雅相飛撲了過去,動作之快,許敬宗發誓自己隻是看到了人影一動,任雅相就到了銀礦石之前。
可還有更快的!
李勣!
李義府發誓從未見過這等動若脫兔的英國公。
他堪稱是朝堂上最年輕的宰相,可此刻卻被一群老漢拉在了後麵。
李勣蹲下,輕輕撫摸著銀礦石。
“這是……”
任雅相蹲在了他的對麵,瞬間就沒地了。
一群蠢貨!
許敬宗衝著那些內侍招手,“趕緊!”
內侍們把包袱放下,打開……
李治和武媚緩緩走了下來。
王忠良眼疾手快搶了一塊銀礦石,諂笑著抱過來,“陛下,請看!”
李治輕輕觸摸著銀礦石,那冰冷的觸感讓他一下就精神了。
武媚也摸了摸。
帝後相對一視。
“有錢了!”
“能征伐了。”
“學堂能到處建了。”
“朕……”
“陛下,節省為要。”
“陛下!”
李勣抬頭,“倭國在遼東偷襲大唐,卑劣無恥!當征伐!”
任雅相起身,怒吼道:“陛下,倭人遣人潛入長安,意欲何為?老臣以為,他們想行刺陛下!”
這一刻麻野在任雅相的眼中變成了死人。
許敬宗抱著銀礦石在嚎。
“有錢了!有錢了!”
“征伐!”
李義府漲紅著臉,“倭國當誅!”
“召集群臣議事。”
……
天氣漸漸涼爽,地裡的莊稼早就收割完了。鳥兒一群群的聚在田間地頭,尋覓著一切可吃的食物。
阿福搖搖晃晃的走在前方,那些鳥兒竟然不怕它。等賈平安帶著三個孩子過來時,鳥兒嘰嘰喳喳的飛了老遠。
“阿姐,那是鳥!”
賈洪很喜歡出來玩耍。
“對,是鳥。”
兜兜很有大姐頭的風範,“二郎要學爬樹,以後就能上樹去抓鳥了。”
“好,抓鳥!”
賈洪歡喜。
兜兜皺眉看著賈東,“三郎為何不說話?”
賈東看著她,一臉輕蔑。
兜兜怒了,輕輕揪住他的耳朵,“說話!”
賈東在積蓄口水……
he……
兜兜把他的臉推開。
tui!
口水吐在了自己的衣裳上,賈東楞了一下,然後就大哭起來。
“阿耶!”
賈平安回頭看了一眼,“好生聽話。”
大哥帶孩子,大哥不在了大姐帶孩子……
多少年來都是這樣過的。
所以才有長兄如父,長姐如母的說法,不是說威嚴,而是說下麵的弟妹他們也在帶,履行著半個父母的責任。
賈東不嚎了,但卻昂首的看著兜兜。
這娃有些軸啊!
比王勃還軸。
說王勃,王勃就來了。
“去了哪?”
賈平安問道。
王勃說道:“剛去茶坊跟著學了炒茶。”
“釀酒也能去試試。”賈平安覺得要開闊學生的眼界。
王勃興致勃勃的去了。
老師傅看看他的身板,“小身板,就去接酒吧。”
蒸餾出來的酒水接滿一壇需要些時間,這段時間裡就能休息。
王勃覺得自己被輕視了,“要重活。”
老師傅,“確定?”
王勃淡淡的道:“確定!”
“那就去上料吧。”
一桶酒糟提上去,倒在大鍋上。
第一桶!
王勃的腰閃了一下,差點就摔進了大鍋裡。
他喘息著被人架了下來,一路到了賈家。
“不好了。”
賈平安剛回來,見狀納悶的道:“這是怎麼了?”
“王郎君閃到腰了,差點就摔進了大鍋裡……”
人肉酒嗎?
王勃斜著身子靠在一個師傅的身上,“無礙,我歇息一番就能就好。”
賈平安看看賈東。
“尋醫者來。”
王老二正好過來,問了情況說道:“郎君,軍中擅長這個。”
“誰?”
“段出糧。”
段出糧來了。
王勃一看到他的眼神心中就瘮的慌,總覺得這廝是個殺人魔王。
“以前我弄過幾次。”
王勃心中一鬆。
賈平安問道:“都好了?”
“都好了。”
不錯。
段出糧沒說的是……
“上次你不是說弄死了一個嗎?”
段出糧已經按住了王勃的腰部。
王勃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剛想呼喊……
哢嚓!
段出糧鬆開手,“起來走兩步。”
我要死了!
王勃隻覺得腰部酸痛。
王老二蹲在邊上偷師學藝,嘖嘖稱奇,“手法不錯。段出糧,你若是當年沒弄什麼人皮鼓和人骨槌就好了。”
王勃瞬間就蹦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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