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 29 章(1 / 2)

天真嫵媚 不是風動 12987 字 3個月前

一吻終了, 兩個人才磨磨蹭蹭地彼此分開,有點不好意思的注視著對方。

化妝間裡十分安靜, 沒有人打擾,可是兩個人到了這個時候,偏偏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最後阮好風說:“我看了你這兩期的節目, 你做的很好, 比原來有很大的進步。”

紀溪衝他賣乖,理直氣壯的說:“那當然了, 影帝指導我,要是沒有一點進步,我都不好意思見你了。”

又探頭問他:“先生呀, 你有沒有給我帶什麼東西吃?”

阮好風笑她:“不是說要保持身材嗎?看饞的你。”

結果他還真是變魔法似的,從最後摸出一小盒餅乾來給他, 這是紀溪最喜歡吃的那一款。

紀溪歡天喜地的接過了,又像是撒嬌一樣的告訴他:“這邊的飯菜都好難吃,都不用主動節食, 怎麼吃都胖不了的, 一點油水都沒有,這裡的工作人員都不在食堂吃飯, 寧願自己出去買盒飯。”

阮好風靜靜的聽著, 隻是笑,好言好語的哄她:“那等你錄完節目了, 我帶你出去吃好不好?”

紀溪開始跟他耍賴:“我不, 我要你跟我一起吃食堂。”

這小姑娘最近好像粘人得過分, 似乎從這兩個月的相處以來,她對他連最後一次警惕都放鬆了,如同被抱回家養的小貓咪,熟悉一段時間之後,就能夠放鬆的躺在人懷裡,讓人安穩的順著它的毛皮。

然而留給兩人的時間都不多,在這種公共錄製節目的場合下,其實連見麵都是比較危險的。兩個人的身份都比較敏感,彆說紀溪最近正處於風口浪尖上,就以阮好風的身份,不說被曝光結婚了,就算談個戀愛恐怕都會成為眾矢之的。

阮好風卻笑著說:“明天就來陪你一起吃。”

紀溪的眼睛亮了亮,像是突然領悟到了什麼。阮好風卻伸出一隻手抵在唇邊,示意她不要說話,幫他保守這個秘密。

她原來猜測的事情居然真的實現了,阮好風真的要來這一檔節目當中做嘉賓。

她像是做賊似的,輕聲承諾了:“好呀,我會乖乖的。”

前後見麵不到五分鐘的時間,紀溪把她的的小餅乾盒拿在手裡,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第二天,節目組果然來找他們,宣布從今天起進入為期一周的聽課進修環節。這個環節結束之後就是決賽夜了,導師組會給每個人量身挑選劇本,單人完成,並且由此決定進入決賽的名額和優先級。

其中,決賽夜優先級排名高的可以自由選擇劇目,越往後,機會越少。由於限製了劇本類型、脫離了後期製作特效的緣故,適合在舞台上演出的劇本其實並不多。越是單人獨角戲,越是文戲多偏向於話劇種類的劇本,對於他們來說更加有優勢。而且最棘手的是100人做過兩期節目之後,所有的節目不允許重複上演,為了是保持綜藝節目的新鮮感。可是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完美劇本給他們挑選?

這一點,兩期節目之後所有人都慢慢的意識到了,並且開始有意識的爭搶劇本資源。

紀溪作為連續兩期甲級評分的表演者,在第三期開始之前,獲得了優先抽取節目組預定劇目的資格。

這些劇本在被他們抽出來之前,內容都是完全不公開的。排在紀溪前麵的一共有4人,都各自抽取了自己的劇本,回到了位置上。

輪到紀溪時,她卻敏銳發現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抽簽箱裡隻有一個紙條。

她將手放進去,捏到了那一枚紙條,確定沒有其他選擇之後,若無其事的收回了手。

沒有其他選擇,跟說好的也不一樣。

這意味著,節目組一開始就決定了每個人的劇本!

趙月函跟她所說的黑幕漸漸對上。紀溪不動聲色回到座位上,打開了紙條,看見上麵寫著幾個字。

《黑天鵝》。劇終落幕部分。

鏡頭切入,將這三個字投影到公眾大屏幕上,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周圍隻有韓煙一個人,不是影視劇專業的,也沒有接觸過這部電影,她急忙問身邊的人。

“這部電影的落幕劇本有什麼問題嗎?溪溪抽的這個是好是壞?”

周青回過頭來小聲告訴她:“彆說了,黑天鵝這一幕有多難演,簡直是地獄模式。溪溪運氣也太差了吧,怎麼偏偏就抽到這個,我覺得節目組設置不合理,這種需要高強度專業技巧的劇本,根本不應該放上來。”

這部電影是獲得奧斯卡金像獎和最佳女主角獎以及其餘一係列奧斯卡提名獎項的一部精彩電影,曾經獲得過數不勝數的讚譽。而這部影片的劇情和表現手法,也極度詭譎而令人不安。

影片劇情大意為從小受困於母親壓力,如同白天鵝一樣性格柔軟而膽怯的女主角,要釋放自我追逐代表了邪惡和放蕩的黑天鵝一角色的經曆。影片中使用蒙太奇手法和風格陰暗的敘事,將民主人公的內心掙紮與解脫束縛拍得驚悚而緊張。

而紀溪抽到了落幕部分,則是成功競爭到黑天鵝角色的女主角,在舞台上完成了演出,編舞中白天鵝形象成功過渡到黑天鵝的形象,對於舞者把握情緒和動作難度極高。而讓人感到最為難的是,這部電影上映之前,女二號就是從小練習芭蕾長達十幾年的舞者,女主角為了這部電影也提前半年進行了高強度的訓練。

等於說,這一幕對演員的要求不僅是演技上的,還有專業素養上的。

紀溪從來沒有學過芭蕾舞。雖然音樂劇也會用到高強度的舞蹈訓練和動作訓練,但是風格從來不是往這上麵偏的,更加近似於大眾化的動作編寫。她大學時候聽過一段時間的探戈國標,也僅僅是為了學好她當時正在參演一部劇目中,不足兩分鐘的雙人舞。如果不是從小學過芭蕾,有基礎功底的演員,要準備這一段練習,至少也要花上半年乃至一年的時間。

而留給她的排練時間,隻有一個星期。

這下不止她們小組混熟的幾個人,連其他組的人都在紛紛議論:“紀溪這次抽到的題目也太難了吧,不是一個水平級彆的呀,怎麼會這樣呢?”

而紀溪若有所思,往薑果的方向看了一眼。

薑果正在私下跟要好的幾個演員說著什麼,交頭接耳時,突然注意到紀溪的目光,都愣了一下,然後各自若無其事的收回了視線,停止了交談。

紀溪也收回了視線,卻恰好碰見了韓煙也在看著她剛剛看的方向。兩個人視線一撞,彼此都明白了什麼。

韓煙輕聲說:“這是挖了個坑給你跳呀,兩次小組第一都是你,他們有人坐不住了。”

如果提前知道自己已經屬於內定名額之一,即便是知道後期有被替換下來的風險,誰又會甘心呢?同樣,對於站在他們背後的投資方來說,中途選擇換一個新人押注,也遠比舍棄掉一個一開始就投入成本的演員來的更加麻煩。

如果紀溪在第三期演出結果中表現不好,那麼按照最終評分排名,她可能會被擠到第十名之外,從而在選擇劇本上失去一定的主動性。在決賽夜的舞台上,得劇本者得天下,要想找到角色討喜便於演繹,同時能看出演員深厚功底的劇本,還要和前兩期節目不重複,不雷同,這是一次博弈。

然而,現在連節目組都坐不住了,很顯然,他們的目的也不會止步於把紀溪拉下5名之外,他們顯然覺得,最好要將紀溪拉回乙等座席,甚至丙等。

另一邊,薑果顯然對節目組這樣的安排非常滿意。

她身邊的人碰了碰她,往紀溪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們剛才說話好像被她聽見了,她剛剛往我們這邊看了幾下。”

“我知道,誰理她?”薑果洋洋得意的說,“這又不是我們給她使絆子,是她自己運氣不好,抽到這麼難的題目。到時候可怪不了誰,吸血小公主這次無血可吸,看她要怎麼辦。”

薑果抽到的題目不能說簡單,但是也不算是太困難,是表演係學生的一項必修課,也即是靜物表演,調動情緒。

她需要麵對一個靜態的布偶熊,演一場淋漓儘致的哭戲。哭戲這東西也算是一個玄學,實在哭不出來的時候隻能叫停,有的時候還要借助眼藥水。但是薑果剛好是在這方麵比較有天賦的人,稍微回憶一下生活中經曆的困難和悲傷,她就能很容易的哭出來。

掃了紀溪這個絆腳石,剩下的就不算什麼了。

抽簽進度結束了,每個人各懷鬼胎,神秘莫測。對於紀溪的抽簽結果,所有人都已經有所耳聞,除了暗地裡稍微譏笑、或者感歎之類,沒有人再說多餘的話。所有人都上台摸過了抽簽池,留給每個人的都隻有一張字條,多種可能的選擇直接變成了節目組的安排,這一點,所有人都諱莫如深。了解了,也不會明目張膽地說出口。

這就是他們簽的所謂霸王條約,初期合同中就有一條語焉不詳的說明:對於節目組後期所有剪輯成果,以及節目組臨時調整的結果,全部保持接受。

而紀溪這一次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平靜,這天,所有人被通知晚上即將有嘉賓節目的錄製,讓所有人做好準備。其他人都歡歡喜喜地去吃飯了,彼此討論著晚上的嘉賓,隻有紀溪一個人留在宿舍中,靜靜地思考接下來的路。

她麵前擺著厚厚一遝打印紙,那時有關《黑天鵝》的劇幕台詞和背後分析,她花了一個下午時間來準備這些東西。

既然事已至此,她隻能選擇接受,多餘的抱怨並沒有任何意義。

高難度的芭蕾,對於她一個毫無基礎的舞蹈新人來說,要怎麼做?

退一萬步講,這部劇中為了追求鏡頭效果,後期表現女主角兩種人格的“割裂感”,連舞蹈鏡頭都不是完整的。甚至編舞都是殘缺的,就算請了芭蕾老師,花時間將原本的舞蹈動作逐幀扒下來,這中間的許多動作都是缺失的,沒有連貫性。

趙月函有吃完下午飯回宿舍小睡一二十分鐘的習慣,紀溪怕一會兒打擾到她,於是拿著台詞本和節目組派發的pad去了練習室。

這個pad也是讚助商讚助的,主要用途是廣告,限製了上網功能,隻能經過允許後用藍牙下載自己演出需要的資料。

紀溪盤腿坐在地上,把《黑天鵝》最終幕的影像看了幾遍,然後試探著做了幾個動作。落地鏡裡的姑娘身段修長纖細,舞姿也輕盈美好,但是離原作那樣勃發怒張的表現力還差上了很多。

紀溪重新停了下來,仔細思考了一遍後,拿著劇本去找舞蹈老師了。

舞蹈老師看過了她拿來的劇本,問明白她的需求之後,也麵露難色:“要扒舞蹈動作,加上改編出來,這個不難,但是這一整套跳下來對你來說會比較困難,你也說過沒有芭蕾功底,目前我們能做的,隻有在下麵一個星期的時間裡儘量練習了,要兼顧演技表現和舞蹈動作,說實話……就算是對我們這樣的專業人士來說,也會是比較困難的。最終呈現的結果,可能隻能是一個次一級的水平。”

她從小就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自己想到什麼事情,如果想不出來,就會一直想下去。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了晚上錄製節目中,她手心拿著一小卷資料,一有中場休息的時間,就會停下來想事。

她自己都不太清楚錄製現場裡走了哪些流程,特約嘉賓出場時,周圍人一片驚呼,紀溪則禮節性地鼓掌笑了笑,連眼神都是放空的。

她知道阮好風要來,所以也不驚訝。主持人互動、嘉賓介紹環節過後,又是一次人心激勵,大意是放出每個選手的成績評定,鼓勵在前兩期節目中始終評分不好的那一批學員,主題就是“奮進”,意在溫暖人心、呼喚觀眾共情。影帝影後親自到場,給予目前排行靠後的學員一次鼓勵。

這一期顯而易見跟甲級評分班關係不大,鏡頭給得也少。紀溪乾脆有理由脫離群眾,找人借了紙筆,反複推敲舞蹈動作,寫滿一張後,覺得不好,於是揉一揉作廢掉。

韓煙和趙月函、周青一撥人都知道她有煩心事,所以留她一個人等在這裡靜一靜。

這個檔口,所有人也都嘗試著去跟嘉賓進行對話,想要引起一點互動,有可能會被鏡頭剪進去就不說了,萬一真的能夠引起什麼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