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舟麵上一陣紅一陣白,滿是狼狽之色。他不受控製地往後連退了好幾步,後背生生撞開了門,差點跌倒在地。
緊接著便是一陣震天的咳嗽。
“咳咳咳咳……”
霍予舟慘白著臉,幾乎是倉惶逃離。
***
蘇婉婉也沒好到哪裡去。
天快黑的時候,蘇婉婉便覺得胸口一陣陣發悶,胃裡也有些難受,喉間有血腥味湧來,然後“哇”地一聲,吐出一口血來,鼻端也有粘稠的血流出,眼皮也沉得厲害。
七律恰巧走了進來,“爺命我熬了藥過來,你若是有良心,就該安分守……”
嘴裡正抱怨著,一抬眼看見蘇婉婉的模樣,七律也嚇了一大跳。
怎麼一個兩個的,都病成這樣?
“哎?你……怎麼了?哎,你……夫人您可得撐住啊?”
剩下的話他沒說出口:若是死了,他們爺這一屆科考又泡湯了……
七律急匆匆跑了出去,向霍予舟彙報情況。
霍予舟正接了五言送來的藥,才喝了兩口,聽到七律的話後,臉色一凝,端著藥的手也顫了顫。
“快請徐大夫。”
徐大夫來得很快,不到一刻鐘便提著大藥箱匆匆趕了過來。
幾劑藥下去,蘇婉婉的吐血症狀止住了,人卻還沒有醒過來。
徐大夫看向霍予舟道:“霍公子也看到了。如今不強求公子出手相助,隻求公子讓在下帶夫人離開。”
霍予舟目光一沉,暼了一眼徐大夫,沒有說話。
徐大夫:“公子還是不允?這是為何?”
霍予舟依舊沒有給出解釋,隻道:“徐大夫醫者仁心,不如留在寒舍照應。”
徐大夫依舊不死心:“公子一向對夫人避之如蛇蠍,如今為何百般阻攔老夫帶她離開?莫非,是有什麼旁的……”
眼見這大夫如此咄咄逼人,都將自家主子逼到牆角了,還有誣陷的征兆,五言與七律哪裡能忍。
“徐大夫說的是什麼話,我家主子科考之路坎坷,世人皆知。如今科考在即,我家主子自然要慎之又慎。”
“就是,如今夫人身子不妥,哪能隨便由你帶走?若是出了什麼差錯,豈非連累我家主子還得再等四年?”
聽了五言與七律的話,徐三通都驚呆了,他看向霍予舟的方向:“原來公子竟是因為這個?怕夫人有個萬一,會連累你參加科考。”
霍予舟皺了皺眉,剛想開口反駁,卻發覺屏風後頭隱約有動靜。他抬眼看去,卻見蘇婉婉從屏風後頭走了出來。
不知她醒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
“並非……”
霍予舟下意識地想要解釋,然而蘇婉婉看也沒看他,繞過屏風往門口走去。
徐三通:“哎!你現在不能起來!”
回應他的是蘇婉婉“砰”的關門聲。
徐三通輕聲嘟囔了一句:“脾氣越發見長了。”
一抬眼,見霍予舟正盯著自己,徐三通趕緊道:“霍公子多慮了。”
“霍公子放心,若由老夫帶夫人離開,老夫遍尋靈藥,可擔保夫人定能安然度過公子科考。若是強留下來的話,老夫可就說不準了。”
“況且病人的心情若是不好,也會影響病情。方才的情形公子也瞧見了,夫人隨時有性命之憂。”
像是要應證他的話一般,外頭傳來一聲慘叫,然後便是“砰”地一聲脆響。
眾人麵色一凝,五言站在門邊,順手便打開了房門。
“好像是那個女……是夫人暈過去了。”
***
蘇婉婉再次躺在了床上。待眾人離去,徐三通繞過屏風,緩步走了過來。
“行了,都走了。”
蘇婉婉立馬睜開了眼,目光神采奕奕,哪有半分方才的病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