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2 / 2)

他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買過這盒子,疑惑地用直尺當小刀拆開封得嚴嚴實實的盒子。

盒子裡是一個冰淇淋蛋糕。

盒子裡還盛放著乾冰。

他想不到誰會給他送蛋糕,以為是馮思文送的禮物,撥通對方的電話:“你能不能來我的房間?”

片刻馮思文走進房間,少年把切好的一角遞給對方:“謝謝你的蛋糕,不過我最近有點窮沒錢送你東西了。”

他自己也低頭吃了塊兒,白色的奶油細密柔軟,配上冰淇淋冰冰涼涼的,是他吃過最好吃的蛋糕,儘管他也沒吃過兩次生日蛋糕。

“你總分這麼清楚。”

馮思文認真給他算賬:“不過我每個周要上甜品課、馬術課、珠寶課每天還要去美容院,坐公交車的錢都沒有了,買不起這個蛋糕。”

兩個窮人麵麵相覷,不知道這個蛋糕是從什麼地方鑽出來的,馮思文忽然驚訝指著盒子:“你看這是什麼?”

宋醉朝馮思文的視線望去,生日蛋糕裡還有個小盒子,在馮思文的攛掇下他打開。

是帝王綠翡翠。

馮思文吸了口涼氣,雖然他上過珠寶課沒機會接觸珠寶,但這塊翡翠綠得太濃烈以至於他毫不猶豫判斷這是頂尖的帝王綠。

他不太確定帝王綠的價格,不過怎麼看怎麼比白問秋那塊兒邊緣泛白的普通貨色好。

宋醉茫然地拿起盒子裡的玉石,這個生日好像比他想象中要好得多。

馮思文看向宋醉的眼神立馬不一樣了,眼裡流露出無比的羨慕:“肯定是許寧送的,看不出他對你這麼好。”

少年眼裡透出疑惑,如果不是知道許寧喜歡的不是他,他簡直要懷疑許寧對他情根深種了。

馮思文忽然想到什麼:“你平時有沒有看過金絲雀文學?肯定是許寧覺得對不起補償你,說不定還發現自己愛的原來是你,但你對他已經全然失望,你追他逃你們都插翅難逃。”

宋醉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他平時確實不看,最近擺在床頭的書是《力學係統的對稱性與不變》,但除了許寧他確實想不到會是誰送的。

“上樓去謝謝他?我剛看到他走上三樓的樓梯,這是你們感情升溫的好機會。”

少年本來就準備出門去找許寧,聽到馮思文的話腦子裡閃過那句你追他逃,打了個哆嗦裹緊衣服才走出門。

*

大廳裡白問秋抿了口紅酒,他設想的生日會完全不是今天這樣,即便宋醉知趣離開他心裡依然裹著煩。

唯一令他安慰的是同天生日的宋醉連塊兒生日蛋糕都吃不上,他的東西寧願扔在地上也不會跟彆人分享,特彆是像宋醉這樣的人。

白問秋撇下眾人離開,許寧忙跟著他上了樓。

許寧站在樓道的儘頭關心問:“你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我扶你去休息。”

雖然在大廳裡還是保持笑意,但此時的白問秋沒有笑意,許寧站在邊上不知道說什麼好,白問秋突然開口。

“你什麼時候和他分手?”

許寧愣了。

不知道白問秋為什麼突然會提這個問題,他小心翼翼開口:“今天是宋醉的生日。”

“難道不也是我的生日嗎?”白問秋抬起頭,“你知不知道今天台下有多少人笑話我,議論你怎麼還沒分手。”

許寧不知道是誰說的但他覺得簡直無稽之談,沒有人比他更想分手了,正在這時白問秋突然問。

“那你今天分不分手?”

麵對白問秋的逼問許寧猶豫著不敢說話。

雖然他對宋醉沒什麼感情,但少年在西南畢竟救過他的命,在生日這天說分手他自己都感覺自己是個人渣,不過絲毫沒覺得不準少年說話這個要求過分。

“你對他已經夠好了,跟一個這樣出身的人在一起,供他吃供他穿,再大的恩情也還完了。”

在白問秋看來給個十萬二十萬打發了便行了,本來就沒必要帶回來,肯定當初是宋醉死活跟著要回來,少不知事的許寧被底層人纏上了。

許寧聽著白問秋的話充滿誘惑力,正當他猶豫時白問秋的手從衣服下摸上他的胸膛。

儘管這個地方沒什麼人來,他還是被白問秋大膽的舉動嚇了一大跳,許家在這方麵格外保守,他是準備守身如玉到結婚的。

他還沒膽子過界,反而是白問秋親在他唇上,正在這時他聽到對麵的樓梯上有什麼動靜:“不會有人過來吧?”

白問秋瞥見了樓梯間露出的上翹的卷發,認出宋醉後他用手摟著許寧的頭:“什麼也沒有你想多了。”

許寧的心這才放下來,兩個人在樓道間纏綿,見許寧始終不進行下一步動作,他主動解開了對方的扣子。

*

樓道裡的燈光線暗淡,卷頭發的少年感覺身後有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

還沒來得及多想手上的電話響了,打電話過來的是他在老家的發小,他邊接通電邊走上樓梯。

對方的聲音蘊含著濃濃的關心:“你在滬市過得怎麼樣?上個月怎麼又打錢過來了,你在滬市用錢的地方多。”

“我在滬市過好日子。”少年不以為意說,“你彆自己多想了,有空帶吳姨去大醫院檢查下身體。”

“你不欠我們什麼。”電話那邊悶悶的,“對了許寧對你好嗎?他要是對你不好你彆慣著他。”

宋醉不喜歡說煽情的話,抿了抿唇:“許寧對我好不好還用說嗎?每天住在大彆墅,從沒為錢發愁過,我也喜歡在他身邊,如果不是他我說不定還在西南。”

說完對方才安心掛了電話,他收好手機繼續往前走,他倒是沒說錯。

如果不是許寧的話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來滬市,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在他通完電話後身後那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停下了。

因為空氣變得格外安靜,他沒有錯過樓道末傳來的水聲,他收起手電屏住呼吸走過去。

他看不見畫麵但能聽見白問秋同許寧唇齒相纏的聲音,以及更為大膽的動作,他鎮定思考自己是不是該客氣退出去時。

突然眼前一黑,一隻大手捂住了他的眼,袖口輕輕落下,對方冷淡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太臟彆看。”

鐵灰色的西服袖。

是賀山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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