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2 / 2)

準確地說那不是吻,更類似於喂酒。

對方蠻橫撬開他的唇舌,綿延的液體在他的唇間肆意流淌,他怕弄臟衣服隻能張開唇迎合,被迫咽下溫熱的酒液。

但還是有幾滴劃落到他白皙的脖間,緩慢地從脖頸流到鎖骨處,顯出怪色|情的意味。

當酒喂完後對方才站好,放下盛著劣質酒精的酒杯挑眉:“當誰不會喂酒似的。”

宋醉的唇邊還殘留著酒液,心臟跳了跳,心想彆人說的喂酒應該不是這個喂酒,他突然明白為什麼小九痛罵東歐來的模特不正經了。

他聽出阿亭語氣裡的輕蔑:“人家在酒吧是有正經編製的,服務態度好,也不會亂收費。”

男人的嗓音平靜,因為太平靜了反而有種逼人的膽寒感,像是薄薄的冰層下藏著暗淵。

“你再找一個試試。”

宋醉不禁問了句:“為什麼我不能找男模?你不也有很多客人嗎。”

在他說完的下一秒,男人眯了眯深邃的眼慢慢走向他,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包裡的錢已經全被拿走了。

在同對方的相處過程中他漸漸摸清楚了阿亭的性子,收了錢總會消氣,有十萬塊收入的他也不吝於一百七十塊。

少年此刻遺忘了自己連兩塊錢的公交錢都想省,隻希望對方這次也能消氣,可他聽到的是一句。

“以後不接你單了。”

這就是不再見麵的意思了。

宋醉細長穠黑的睫毛緩慢地眨了眨,他知道在他身邊的人都不會太長久,他以為阿亭是個例外,可好像阿亭也要離開了。

他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垂下了頭,過了一陣又抬了起來,他也沒有太在意。

包廂外的殷子涵望著賀山亭不明所以,他都做好打救護車的準備了,這人居然完好無損走出來了。

*

吳縝在宿舍的床上根本睡不著,聽到宿舍開門的聲音立馬走下床問:“張驍的事你知道嗎?”

“知道什麼?”

宋醉低下身抱起跑到腿邊的宋天天。

宋天天發出滿足的咕嚕咕嚕,礙於小貓咪的麵子還是用爪墊意思意思抵抗,但尾巴尖都翹起來了,他摸了摸宋天天的尾巴。

吳縝本來想問張驍的事和宋醉有沒有什麼關係,看著文文靜靜抱貓的少年打消了這個荒唐的念頭。

他把張驍的處理結果完完整整說了一遍,少年撫摸著貓若有所思:“開除了啊。”

“你也覺得開除很不可思議吧?”吳縝找到認同感般開口,“當時學校的結果是停職處分,通常來說是不會這麼快改變結果的,但下午來找你的那位男模說了句會開除,結果真的開除了。”

“他下午就來了嗎?”

“下午就來了。”吳縝不好意思回答,“他問你什麼時候會回來,我說過會兒就回來了,他就一直從下午等你到晚上。”

“我還跟他講了你論文被抄襲的事,你電話打不通又遲遲沒回來,他怕你出事很擔心你,還好殷子涵的電話打通了。”

宋醉聽到最後一句話,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原來阿亭一直在宿舍等他,可電話裡他在酒吧,難怪對方會生氣。

“原來是個男模啊。”殷子涵莫名鬆了一口氣,“那副高傲的樣子,小九他們還以為是什麼惹不起的大人物。”

“看起來性子是不太好。”吳縝感歎了一句,“還是宋醉性子好,跟這樣的人都能相處下去。”

“不會見麵了。”

宋醉望著衣櫃裡的衣服抿了抿唇。

吳縝和殷子涵兩人麵麵相覷,殷子涵有經驗地安慰:“男模嘛隻要你肯花錢不怕關係差,他們都是很現實的人。”

宋醉沒說話。

熄燈後他躺在床上把五萬塊轉走了,他自己還剩下五萬塊,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告訴對方自己有錢了,也能像其他客人一樣送禮物了。

大概是這一天事情太多太困了,他靠在枕頭上便不知不覺睡去了,閉眼時顯出眼皮上的細微傷痕。

夢裡他夢見西南炙熱的陽光,地麵仿佛被曬得融化,他倒在灼燒的地上,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隻有液體滴答滴答的聲音。

正在他的意識即將墜入黑暗時,聽見一陣好聽的金屬叮當聲,像是從什麼人身上發出的。

*

翌日宋醉照常去上課,可他第一次在課上走神了,不是聽著老師的話想彆的東西,而是完全沒聽老師在說什麼東西。

當普物老師叫他起來回答問題沉默後,嚴厲的老師留麵子批評:“有的同學不能因為底子好就不專心聽課,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宋醉抿唇坐回椅子上,旁邊的吳縝抱怨:“這老師也太嚴格了,每次發下的試卷你都滿分。”

“他說得對。”

宋醉感覺自己確實需要調整狀態,他不是許寧有家世可以支撐,他能靠的隻有自己,不能因為任何人分心。

下午他去圖書館看書,在自己的耳提麵命下他不僅沒有分神,反而比平時多看了五篇文獻。

少年像是不知疲倦般坐在椅子上學習,沒有將任何人或者事放在心上,隻有坐旁邊的吳縝感覺少年狀態不太對,像是用學習壓抑自己。

“我回去了。”吳縝跟著學了一下午終於堅持不住了,打了個哈欠問,“你要不要也回宿舍休息一下?”

“我再看會兒。”

待吳縝走後宋醉還留在圖書館看書,當六點十五分他才走出圖書館準備去食堂吃飯,這個時間吃飯的人會少一點。

無論滬大修多少個食堂,每到飯點總會塞滿餓得饑腸轆轆的學生。

他低著頭走出圖書館,剛走沒兩步便撞入一個冷冽的懷抱,對方的胸膛撞得他額頭生疼。

宋醉正想開口說對不起,抬眼在日光下望見了男人熟悉的麵容,壓抑的情緒就這麼猝不及防袒露在了太陽底,他聽到自己壓著嗓問。

“你怎麼來了?”

同他的肅然不同對方的眉眼透出股隨心所欲,落在他耳邊的嗓音低低的。

“從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