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現代最頂尖傭兵營裡出來的,什麼人沒見識過,不管是逼供還是勸降,她其實都有很多辦法。尤其是——土匪嘛,能有多忠心?剔除一個死活不降的‘硬漢’,又請了苦刺分辨分辨人品,姚千枝就得到了十七個能下大力,狠操練的丁男。
當然,剛剛入夥,他們是不可能跟胡狸兒和王狗子一個待遇,肯定要受些熬難,但對比那些烤熟劈爛的‘兄弟們’,他們其實還欣慰的。
好歹命保住了。
至於後山老弱,女人就不用說了,都是跟苦刺般被搶拐上來的,能妥協給仇人當老婆,性格強不強硬可想而知,麵對投降或死亡的選擇,想想前幾天讓拖出去半截半截的屍身,就連平素很有威望的三當家媳婦都默默臣服了。
女人服了,孩子更不用說。黑風寨立寨時間不長,最大的娃才八歲,懂個甚啊?還不是娘讓乾啥就乾啥。
這幫女人孩子,姚千枝交給了狗子娘她們管理,這群老娘們的戰鬥力出乎她的意料,收拾幫女人孩子手掐把拿。
剩餘有些難辦的,其實是老土匪們。
他們年紀大,經驗足,戰鬥力是不行了,但智商還在。尤其是姚千枝在溶洞火燒的那群裡,有不少是這些人的子侄輩,隔著血仇,怎麼會降?
就算降了?誰敢信呐?
“要不乾脆……”王狗子麵露狠色,抬手做出個殺的手勢。
霍錦城眸光閃了閃,亦沒反對。對人命,他是有原則,又不是傻,他們沒那麼多人手看管,而這群戰鬥經驗豐富的男人,卻能造成極大的損害。
“殺……都是勞力,有點浪費啊!”姚千枝沉吟了半晌,隻道:“留他們或許還有彆的用,等我先去看看鹽湖在說。”
晉山有鹽湖,入目無邊,乃黑風寨主要收入‘產業’,大當家看的無比重要,如今落在姚千枝手裡,被普及了一臉鹽‘知識’,她同樣很重視。
從後山牢房裡抓過原黑風寨的白紙扇——就是師爺,她領著一眾人,親自開路往溶洞方向去了。
穿過烏漆麻黑,燒的一股子焦糊味兒的溶洞,幾人腰彎鑽出洞口,已經適應了黑暗的雙眼被陽光直射,下意識的眯住,半晌,沒那麼酸痛後,才展目去望。
“我的天呐!”王狗子張大嘴,愣愣的喊。
入目就望都望不到邊的天湖,湖麵如鏡麵般反射著天空的美景,風吹過波光影動如碎鑽般,湖中潔白怪石林立,湖邊則是寸草不生,俱是焦黃的土,
溶洞口距離湖邊約有數百米,這其間則架著三,四十架鐵鍋,山壁旁堆著成山的柴夥,林林叢叢好幾十堆,都劈的極粗糙——小腿粗細,上頭還枝著樹椏和葉子。
“這是?”姚千枝皺了皺眉,側目疑問的看向白紙扇。
黑風寨的白紙扇三,四十歲的年紀,臉色臘黃,一雙眯眯眼鼻下留著兩撇黑亮小胡子,身材瘦小乾枯,看起來就不像個正經人。
姓夏名崔,據他自己說曾是個讀書的,還中過秀才,落魄流落至此,被大當家擄劫,為保性命才當了個師爺。
本無甚忠心可言,自抓了都沒人逼他,特彆乾脆就降了。
如今見新主用著他了,夏崔忙不迭的道:“大王有所不知,這鹽湖雖好,然山高入雲,溶洞崎嶇,運輸不便,不拘燃物還是熬鹽,均需壯力,又要敝人耳目,往日大當家便派了不少精丁在此駐紮……”徐徐點點,他陪笑著把原寨子那點事兒全兜出來了。
“熬鹽?怎麼還用熬的?”姚千枝就皺眉,這山高路遠,還要砍柴,還要搬運,溶洞的路又不好走……最後架大鍋熬,得多廢事?
做什麼不用的曬的?山頂大太陽直晃人眼,打風一吹渾身通透,修幾個池子,把湖水引出來一曬,哪怕沒有熬起來快,可多省人力啊!!
在說了,想多出‘貨’,池子修的大點,多修幾個不就完事了嗎?
姚千枝百思不得其解。
“這……大王,這鹽不用的熬的?還能用什麼?”夏崔一愣,兩撇小胡子上下晃晃,非常忠誠的反應了主人內心的疑惑。
大晉的治鹽法就是熬煮,連朝廷都不例外。不過這法子極端費柴費人費力,就導致鹽價居高不下,私鹽猖獗。
畢竟,比起官府的雪花細白鹽,焦黃的大粗鹽粒子便宜點是很正常的事情。
夏崔這話一問,眾人便點頭應事,齊齊把蘊含‘不通世俗,果然是落魄大小姐’意味的目光轉向姚千枝,到是霍錦城敏感些,“姚姑娘……難道有旁的熬鹽法子?”他不敢置信的問!!
所以大晉……果然是連曬鹽都不會嗎?姚千枝挑了挑眉,看了看麵前一眾‘無知的羔羊’,她緩慢搓搓手,突然咧嘴,笑容特彆燦爛。
——來來來,爸爸帶你們看金魚……額,不是,是走進科學,打開新世界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