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第一百六十七章(1 / 2)

天命為皇 燕柯 11474 字 10個月前

()花枝巷兒街頭,柳玉閣二樓包間。

姚千枝手裡拿著杯茶,正細細品著。

“王爺,下頭鬨起來了。”招娣立在窗邊兒,俯視窗外情況,回身輕聲說。

“哦!”姚千枝漫不經心的應,起身,她緩步上前,眼神向外一掃,就見樓下那烏鴉鴉的人群,沸沸揚揚,竟有幾分群情激憤的樣子。

突然笑了,她指著窗外,轉頭對招娣道:“這地方,還真是不一樣啊,你瞧那下頭許多……竟連個婦人都沒有。”

一般情況下,不管是北地還是燕京,湊熱鬨什麼的……慣來是中老年婦女的愛好,竄閒話亦然,沒想到徐州城到是另個景兒,放眼望下,人頭湧湧,莫說女子了,連個老太太都沒有,入目全是大老爺們。

“這地方就這風氣,平素到罷了,如今殺頭場麵,哪家女孩兒敢出來瞧?閨譽還要不要了?”招娣聳聳肩,歎息著。

“哦~~這樣啊。”姚千枝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道:“那是不是說……隻要我把此地男人打服了,那麼女人那邊,就不會產生什麼壓力……”

不像在燕京的時候那樣,還得跟大長公主周旋,萬般艱難的應對她?

“呃,王爺您這麼說的話……仿佛,嗯,也對。”招娣一怔,僵硬的點點頭。

說來,這事件角度……還能這麼看嗎?

“哎喲,你看,鬨起來了!”招娣恍神兒間,姚千枝就站在窗邊仔細觀看著,突然,她眉頭微展,“你看那書生,還想往台上翻……哎啊啊,沒翻上來,掉下去了……那個是什麼?呃,看打扮像個鄉紳啊,嘖嘖嘖,瞧那份慷慨激昂的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誰刨了他家祖墳呢……”頗有幾分興致勃勃,她伸手點指著說。

“王爺……”招娣回神,很有些哭笑不得。

側頭瞧瞧窗外情景——群情鼎沸、義憤填膺,百姓們扒著台子,或咆哮大罵、或冷嘲熱諷……大多鬥誌昂揚的,甚至,還有翻著台子往上爬,意圖救‘孟聖人’全家……

“這,這場麵……哪是什麼好事?王爺,一個鬨不好,這是要引起民憤的!”招娣苦著臉,神色很是不解……且焦急。

著實是,她真的不太明白,好不容易收服了徐州,自家王爺不安民就算了,為何還要如此激化矛盾……

殺孟家人——這操作很正常,都不提什麼政見不政見的,單言她在徐州潛伏這麼久,都覺得孟家無一不可殺之人。然而……都捏手裡的軟柿子了,怎麼殺不是殺?

表麵禮遇了,放走了……背裡地關小黑屋內,把他們生生餓死都是好的,做甚非要光明正大的誅九族,到引得百姓們抵觸……

瞧瞧下頭場景,這不就衝突起來了嗎?

那是烏鴉鴉上千人啊……雖然動手的有限吧,但,既有人領頭鬨事,抱著法不則眾的心思,他們說不定就會跟隨……

素來,百姓們都是盲從的。

諾大的徐州,呃,不,應該說是宛、豫、徐三州……那麼多百姓,真要鬨起來,這比豫州軍和豫親王都要麻煩啊。

畢竟,她家王爺的操作很‘犀利’,把孟氏一族,有一個算一個,將近三千多的族人們散布到了三州各大城、縣、鎮……甚至,就連千人往上的鄉村都分到一個……按村口就處斬啊!!

這是何等的喪心病狂!

——根本是擺明要讓三州人眼睜睜看孟家下場,這,這容易引起民變吧?

招娣抽著嘴角,苦口婆心的把滿懷擔憂一一吐儘。

對此,姚千枝到是不大在意,認真聽了招娣的說,她笑著道:“你啊,還是看的少,就此地這情況,百姓們受了孟家多少代的‘洗.腦’,才成了今天這樣子,短時間內,我就算有通天能耐,都改變不了他們的思想……”

“不像對待三州官員們似的,我能把文官殺儘,他們到底人少。我能將武官收服,是殺了兩萬孟家私軍震懾,但是,豫州軍有多少?區區十萬罷了。但是三州百姓呢,那是將近千萬,我殺的過來嗎?”

“其實,懷柔教化確實是上策,若我是個男子,姚家軍不是女人當家,那麼,我如今選擇的,就是你說的那條路——愛民如子,收攏民心。然而,性彆不能改變,百姓們天生就對我抱有懷疑和排斥,那麼,我能做的,就隻是高壓他們。”

“招娣,你說的對,百姓們是盲從的,有人鬨就有人跟隨。那麼,我為什麼不能讓他們盲從我呢?”

“敢鬨,是抱著法不責眾的心思,那麼,我為什麼就不能責眾呢?”

“孟氏一族控製了徐州近千年的時光,早已在此紮根,幾乎是百姓們心中的神……皇權都不及孟家人來得神聖,那麼,我今朝就打落這些神,讓百姓們親眼看著他們隕落,鬥大腦袋滿地亂滾……這或許不能讓他們反應過來,孟家同樣是人,但是,我想他們一定會非常害怕……”

“至於那些想要反抗、想要救人、想著法不責眾的,嗬嗬……”嘴角微微勾著笑,姚千枝側臉瞧向窗外,笑意卻未達眼底。

招娣本能順著她的視線往外看,就見花枝巷兒台前,那些個大義凜然衝上高台‘起.義’的,都已被姚家軍就地製伏,踩著腰背按在地上,姚家軍手握大刀抵在他們脖子上……

而台下,被鼓動起來,不敢動手,但卻頻頻說閒話,高聲叫罵的,自有治安隊上前,抹肩頭攏二背的踹倒在地捆起來……

“你,你們要做什麼?”高站街邊二樓包廂裡,招娣都能聽見人群裡,百姓們的驚慌吼聲。

轉過頭,她有點懵,“王爺,您……”

“衝上台毆.打執行官的,按劫法場處置,秋後問斬。辱罵鬨事的,徒三年外加罰銀……”姚千枝笑了笑,聲音輕巧,“至於多少……嗬嗬,招娣,你信不信,我會罰的他們想死。”

“呃,王爺,這,這量刑有點重吧?”招娣微微驚詫。

下頭近千百姓,衝上台的起碼上百人,辱罵鬨事的更是近乎一半,全都罰嗎?

這有點兒過了吧?

“亂世用重典。”姚千枝聳聳肩。

“王爺,您已經平定三州,不,不算亂世了。”招娣抽起嘴角。

“哦?這還不夠亂?”姚千枝伸手往窗外劃了一圈兒,招娣下意識側目去望,隨後,忍不住捂上眼睛。

她們家這些大兵,說真的確實‘鐵血柔情’……百姓們都那麼哭嚎著求情,亡命的奔逃,他們還是半點不動容,按住了就捆……不過,對那些老老實實隻看熱鬨的,他們就很‘柔情’,抓奔逃鬨事群眾,飛踢腿踹人的時候,他們都很注意的避開……

“我從來不想禍害百姓。”沸鬨嚎陶,被姚家軍追趕的狼狽不堪——看著外頭百姓們的模樣,姚千枝突然歎了口氣,“不過,有時候,不挨上幾巴掌,不被狠狠的被錘打,他們總是難免心存僥幸的。”

沒有任何一種占領,是不需要用鮮血做代價的。初始的鎮壓,或者會血流成河,然而,她深知,若是此時妥協了,那麼,她後續付出的,將會是如今的百倍,千倍。

——

花枝巷兒高台,孟家‘聖賢’的公開處決,‘順利’而‘圓滿’的結果了。

在受孟家育化最深重的徐州城,孟逢釋和孟良久這對兒徐州人眼裡的‘神靈大儒’,就在他們麵前,被劊子手砍下了頭顱。

且……這還不算完,抱著法不責從的心思,近千人有將半或是欲圖救人,或是辱罵鬨事,而,姚家軍絲毫沒對他們客氣,均是打的打,抓的抓。

甚至,還當眾宣布,情節最嚴重的那七、八十人——秋候問斬。

還是原場原地,就花枝巷兒,歡迎想看熱鬨的繼續前來,隻要保持冷靜理智的觀刑態度,姚家軍還是很講理的。

不過……百姓們就敬謝不敏了。

能來城裡專門觀刑的,家裡日子都不會太差,但不得不說,姚千枝確實是個言出必行的人。她說會罰的鬨事人想死,那些人……就真的有自.儘的。

關鍵是:莫說賣房賣地,賣兒賣女了,就是把爹娘老子全賣了,他們都交不起罰款。

隻能被充做三年苦力,往相江邊修河堤……

日子過的那叫一個苦。

而且,被秋後問斬、被罰款、被苦力的……並不僅限徐州城人,要知道,孟家足有近三千的族人,被姚千枝平均分配到了三州的每個地方,花枝巷兒的‘大戲’,唱遍三州的城、縣、鎮、鄉……單吊出肯為孟家人拚命的,就足足有一萬兩千人,至於那等被罰銀,被打成苦力的,就更是數不勝數。

——完美填補了姚家軍的內庫,和修河堤需要的壯勞力。

本來,修河堤什麼的,姚千枝是打算讓孟家私軍做的,然而,那些讓教迂了沒留下,被‘敬’了豫州軍,還把她心疼的夠嗆,沒想到‘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天道好輪回,終歸還是把她的‘免費’壯勞力,給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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