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白色現代駛近,一把壓進車位,佟斯年皺著眉從駕駛座下來,“禮鳴。”
“佟醫生。”
“辛辛她……”佟斯年這才看見霍禮鳴身後的寧蔚,他一頓,語氣不自覺地放慢,“辛辛的事,謝謝你了。”
霍禮鳴:“舉手之勞。”
佟斯年平靜許多,一會沒說話。寧蔚側頭看他一眼,目光不起波瀾,是她一貫的冷淡。佟斯年視線下移,倏的出聲,“你受傷了。”
寧蔚的手指尖是剛才被水果刀劃的,她自己都沒知覺。低頭一看,就一點點破皮,冒出了顆圓圓的小血滴。
寧蔚不甚在意地要走。
佟斯年:“傷口要及時處理,我車上有醫藥箱,你過來一下。”
寧蔚看他一眼,沒動。
“手指血管與心臟相連,破皮就有感染風險,然後組織壞死,誘發凝血功能障礙,慢性出血,產生瘀斑,最終腦組織缺血缺氧,神經係統紊亂。”
頓了頓,佟斯年說:“俗稱傻子。”
寧蔚:“……”
換作彆人,她一定罵傻逼。但佟斯年長得太好看,皮膚清亮如瓷,乾乾淨淨,就連渣男風的桃花眼安在他臉上,都變得正經深情了。
佟斯年也不等她發話,自己把醫藥箱拿過來,“伸手。”
寧蔚一定是靈魂出竅了,亦或是醫生的語氣自帶威嚴和說服力,她真的伸出了手。佟斯年的指尖溫熱,碰觸她,輕拭而過。他動作熟練,且帶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好了。”佟斯年鬆開手,很紳士地退後一步,溫和道:“最好再去醫院補一陣破傷風,清禮人民醫院很近,留個電話,你過來可以直接找我。”
寧蔚目光探究地看著他,沒有動作。
佟斯年依舊耐心,亦不再催促,笑意溫和:“不留你的電話也行,我住禮鳴家隔壁,他有我的所有聯係方式。任何問題,隨時找我。”
說完,佟斯年就去學校辦正事了。
冬末與初春的風交揉,吹得寧蔚鼻尖有點癢。她想打噴嚏,但忍住了。低頭一看,食指尖被佟醫生包得嚴實細致,還用繃帶給她係了一隻小小的,萌萌的蝴蝶結。
佟斯年直接找去學校,這事引起軒然大波。鄒麗原本不肯承認,但在看到佟斯年打印出來的,她與小臟辮的交易聊天記錄時,鄒麗瞬間認慫。
她痛哭流涕差點下跪求饒,她父母被請來學校喝茶,免不了一頓揍。鄒麗最後被記大過,並且從一班轉去了三班。據說,轉班後的日子也不好過,天天被群嘲。
不久後,市優秀學生的名額公布,是二班的學習委員。
鄒麗更是呆滯了,所以,做這麼多錯事,結果根本就不是佟辛。
事情告一段落,周六,鞠年年來找佟辛玩兒。
大人都上班,總不能自己做飯。鞠年年早想去吃火鍋了,“新開的店,我有優惠券呢,算下來打七折。”
佟辛其實不太想去,她這幾天有點上火,但看鞠年年口水都快三千尺了,就不掃興吧。兩人走到門口,鞠年年登時扯住她胳膊,“酷哥!是酷哥!!”
霍禮鳴正出門,聽見聲音轉過頭。
“小霍酷哥好!”鞠年年誇張招手,顏值決定熱情度。
霍禮鳴點了下頭算是招呼,目光落向佟辛,“出門啊?”
“對對對,去吃火鍋,哥哥你要不要一起?!我有七折優惠券,還送兩瓶草莓冰冰樂。”
霍禮鳴笑了笑,沒馬上回答,又看了眼佟辛。
鞠年年納悶,不是,大酷哥,你這樣子很像想吃糖但又害怕,所以要先經過家長同意的小孩啊。
佟辛接納他目光,撇撇嘴角,剛要說“那就一起吧”,霍禮鳴笑了下,“不了,有事。”
人一走,鞠年年驚歎:“多久不見,他又變帥了!”
“是啊。”佟辛說,“我哥又給他整了三次容,你覺得怎麼樣,還有進步的空間嗎?”
鞠年年:“……”
新開的火鍋店立在新商圈中心位置,生意爆滿。佟辛望著一長溜的排號心如死灰。鞠年年樂此不疲地去拿號,OK,前麵還有89桌。
這個火鍋店真挺土豪的,服務也特彆好。檸檬水,小食餐點一個不少,這些都快把人給吃撐。
店裡,二樓。
霍禮鳴站在玻璃窗前,看到那倆小孩的身影時,驀地笑了起來。
這叫什麼,有緣?
“你傻笑什麼呢,啊?”周嘉正走過來,一臉指點江山的豪邁,“我這火鍋店不錯吧,斥巨資,自主開發的火鍋係統。”
霍禮鳴視線挪回來,嗯了聲,“你是不錯,你爸可能會懷疑當初生你的時候是不是抱錯了。”
周嘉正是他上海的哥們兒,典型的錢多任性,跟霍禮鳴關係鐵得緊,一聽他來清禮,立馬就決定在這邊搞投資,說死也要和小霍爺死在一塊。
這火鍋店盤下來,小五百萬是砸進去了。
“你感動嗎小霍爺?我特意為你開的火鍋店。”
“我不敢動。”霍禮鳴瞥他一眼,“怕你吃不消。”
周嘉正靠了一聲,“今天我店開業,你彆騷翻了店裡的天花板。”
不再貧,霍禮鳴往右邊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騰一桌出來。”
周嘉正順著看過去,“乾嗎?你女朋友啊?”
“傻逼。”霍禮鳴說:“小朋友。”
佟辛和鞠年年被服務員請進去的時候,一臉蒙圈。直到看見霍禮鳴,兩人更懵圈。
“傻了?”霍禮鳴輕拍了下佟辛的後腦勺,不怎麼正經地說:“VIP服務啊大小姐。”
佟大小姐宛若被拍傻了,點穴似的站在原地不動。霍禮鳴說完就往前走了幾步,直視男人的背影,寬肩、窄腰,室內他就穿了一件短袖,被撐得甚至能看清脊柱微凸的輪廓。霍禮鳴偏愛利落的寸頭,跟他青色的花臂竟意外貼合。
霍禮鳴察覺人沒跟上來,轉過頭,“怎麼了?”
問完,他就愣了下。
佟辛也感覺到異樣了,鼻子裡的不適感越發明顯。她一動,嘴唇上隱隱約約就有腥鹹的味道。
鞠年年尖聲失叫:“啊啊啊!辛辛你又流鼻血啦!!”
佟辛猛地蹲下,悶聲,“你彆說話!”
她拿手捂著,臉紅火燒的,隻覺得有點點丟臉。
“彆說話的是你。”霍禮鳴迅速拿起紙巾也蹲下,“彆仰頭,彆亂擦,把腦袋低下來。”
佟辛一定是被店裡的火鍋底料味兒給熏暈了,竟一時趔趄著往前栽。霍禮鳴一把將人扶住,手心貼著她衣袖,又穩又有力。
是真怕她摔著,霍禮鳴想都沒想,掌心貼向她額頭,給她一個支撐力,然後提聲叫周嘉正:“阿正,拿杯冰水來。”
他處理這些很有經驗,佟辛止住了血。
再抬頭時,兩人視線相對,她下意識地想要躲閃。
霍禮鳴蹲著,和她差不多高,先是收回手,然後笑了笑,調侃著問:“這次我穿得很保守吧,也沒露肌肉啊,怎麼還流鼻血了?”
佟辛耳尖都紅了,“上一次我也不是因為你才流鼻血的!你以為你身材很好嗎?肌肉也就二兩肉,跟我哥比差遠了!!”
一旁的鞠年年心裡瘋狂呐喊:就這?就這還叫二兩肉啊!!都能去拍限製級雜誌封麵了!佟辛你喪心病狂吧!!酷哥的身材是真的很好啊啊啊啊!
霍禮鳴緩了兩秒,“不是因為我?”他按了按胸口,“我心好痛怎麼辦。叫佟醫生出來一趟吧。”
佟辛:“?”
“我要跟他打一架,證明給你看,我沒有比他差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