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背叛(1 / 2)

第73章

“陸師弟辛苦。”魏師兄全名魏琅,抱拳表過對陸寧初這些時日所為的敬佩後,便撫向手上的儲物戒指,“對了,你之前托我帶的……”

“魏師兄!”陸寧初急忙打斷他,“我看你風塵仆仆,想來是一路趕回多有勞累,不如先去歇息。旁的小事就待救出師父他們之後再說吧。”

有龍君就在身邊,要是被他看到“證據”,那就是不想揭穿也不能了。他現在可沒功夫收拾他。

“可是陸師弟……”魏琅有些詫異,把符紙交到陸寧初手裡實在是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

不過,轉念一想,符紙於他不算重要之物,但誰知對陸寧初又有什麼特殊意義。如今他們是要向太上天宮發難,茲事體大,陸寧初當然不想分心。

魏琅善解人意道:“此時確實應當專於一事,是我有欠考慮。我便不打擾陸師弟了。”

兩位師兄離開,陸寧初亦與有龍君繼續回房。

待到進屋之後,有龍君眯了眯眼,自後方俯首湊近陸寧初的耳朵:“你有事瞞著我。”

“沒有的事。”陸寧初微紅了耳朵,撇開頭道,“快跟我一塊想想理由,好說服那些想順道趁火打劫的人聽我的。”

他展開地圖,嗔怪地瞪了有龍君一眼:“快點,再拖下去我師父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樣了!”

太上天宮再是不滿眾人聚集,也還是會心存顧忌,不欲當真觸發眾怒,把事鬨到和眾宗門不死不休的地步。故而,柳葉城中太上天宮的修士雖日益增多,但卻儘力避免爭鬥,隻虎視眈眈地盯著各路人馬的動向。

如此被動的局麵,太上天宮那些傲氣慣了的老家夥們自然不會甘心。而能夠一改此番局麵,掌握主動的辦法,便是從陸清月口中問出無極劍宗遺藏所在。

太上天宮對外表現得越沉穩,對離恨天的逼迫就越狠。陸清月固然可以以“若是傷害離恨天弟子便絕不會說”的理由,反向威脅太上天宮,但這樣卻也表明了,離恨天的確是他無法放下的弱點。

本質是比誰心狠的較量,必然會給離恨天的其他人帶來折磨,隨著時間的拖延與外界壓力的增加,太上天宮隨時都可能破罐破摔,以殺人的方式逼迫陸清月。

有龍君圈住陸寧初的腰,越過他的肩膀看向桌上的地圖。

地圖上做了諸多標記,是眾人分析比較各處的地利與守備時留下。離恨天的地勢多有陡峭,少有開闊之地,的確不是攻入太上天宮的上選,何況離恨天如今遭到封禁,守備必然也有加重,想要說服旁人選擇周邊路線,實在太難。

但,陸寧初的目的又非當真是要攻打太上天宮。

有龍君忽地醒悟,對陸寧初道:“你鑽牛角尖了。”

“嗯?”陸寧初發出詢問之聲,未解他是何意。

有龍君隨意點了點地圖上的一處,道:“他們想去彆處,便讓他們去。”

“這怎麼行……”陸寧初當即皺眉

“你且聽我說。”有龍君輕歎了口氣,“你把眾人都引去離恨天周邊,是想借他們之力對抗太上天宮的阻截,減少離恨天撤出時的傷亡,但如此為之,何嘗不是將太上天宮的力量也聚於一處?”

“為你誘來的各門各派,終是分屬各家,要論齊心協力斷然比不過太上天宮。何況那些為利而來之人,不可能為離恨天拚命,屆時若是形勢不對,他們必然會臨陣脫逃,乃至倒戈相向。與之相比,還不如遂了他們的心意,放任他們四處點火,分散太上天宮的戰力。”

陸寧初這才顯出明悟之色,眼中困頓化作豁然開朗的釋然:“確實是我想岔了!”

有龍君不由無奈道:“你看你,是不是過於專注救出整個離恨天一事,因而鑽了牛角尖?”

以陸寧初的才智與膽氣,不該想不到這些,此時自困腳步,當是心弦緊繃所致。自出事起他便不曾放鬆,平日裡的種種調侃胡鬨,都是他為了緩解緊張,保持麵上從容的自我調解。

陸寧初“唔”了一聲,算是默認自己犯下的錯誤。隨後,他又問道:“可是此次針對太上天宮,是以為離恨天伸張正義為由,若是單獨行動便沒了這麵大旗,他們會同意與我們分道而行嗎?”

有龍君知他心中緊張難消,也不強求他完全退出牛角,隻揉了揉他的發頂,道:“能有趁火打劫心思的人最重利益,大多臉皮結實,顧忌不多,隻要你顯露分頭行動之意,他們自會編撰合理的理由,不必你操心。”

他笑了一笑:“畢竟,對他們而言,分頭行動當是更合他們的心意。”

*

再商談時,陸寧初循著有龍君的建議引導,果然比之前順利許多。

雖然細節之處還有爭執,但大體的安排與策略已經定下,陸寧初心情愉快地回房,半途卻又心念一轉,調轉腳步走向彆處。

有龍君被人拉住寒暄,未跟在他身邊,正好做些不便被他看到之事。

陸寧初來到魏琅房外,敲門道:“魏師兄你在嗎?”

片刻之後,魏琅開門。

“陸師弟,找我何事?”

陸寧初討要道:“我昨日想了想,魏師兄還是先把東西給我吧。”

魏琅雖有些疑惑,但還是把符紙給了陸寧初,問道:“陸師弟,你今日心情不錯,可是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

陸寧初將符紙納入懷中,道:“確實,待到各位前輩道友準備妥當,最晚後日便可動身。屆時各位師兄師弟,還要勞煩魏師兄看顧。”

除他之外,魏琅是在外離恨天弟子中最有能力的一位。他要應付其他宗門的人,無暇顧及離恨天之人,隻能將這些人的指揮權交給魏琅。

魏琅亦很是擔憂留在太上天宮中的同門,聽得行動在即,不由露出些許放心之色。緊接著,他又顯出昂然鬥誌,有些憤然地道:“這是自然,陸師弟你隻管放心做你的事,我們必然要為離恨天討個公道!”

陸寧初笑了笑,又斂了笑意有些愁慮道:“我

知難免有人對與太上天宮抗爭之事心存疑慮,對無極劍宗之事心存好奇,動身之前,也要請魏師兄對各位師兄師弟多做安撫,以免人心浮動。”

魏琅顯保證:“陸師弟放心,我們離恨天最是心齊。我這就去轉告其他人,讓他們再查準備是否已經妥當。”

彆過魏琅回房,有龍君仍未歸來,陸寧初便取出懷中符紙,細看紙上符文。

果不其然,是經龍淵簡化過的符文,一筆一劃俱是熟悉無比。

陸寧初勾起唇角,往符紙上彈了一記,又仔細收起。

這可是收拾龍淵的“尚方寶劍”。

龍淵雖然縱他,但也不是不會耍滑頭的老實人。要是沒有板上釘釘的鐵證,這小龍指不定會裝傻充愣,以打死不認的方法躲過懲罰。

*

夜間。

掌握“鐵證”的陸寧初更加無所顧忌,薅著有龍君使勁吸了一陣,簡直恨不得直接把人留下來。不過出於對“大局”的考慮,他到底還是在鬨過之後,把人送出了房門。

動身在即,他沒有入睡歇息的閒適,隻以打坐的方式調適狀態。

因靈根之故,陸寧初的靈力顏色是近乎於白的淡藍。金丹是指境界,而不指顏色,故而陸寧初的金丹亦是淡藍的一顆。.

淡藍靈力於經脈中流淌,由金丹而出,至金丹為歸,靜靜轉過一個又一個周天。渾圓的金丹表麵有九道深色波浪紋,周圍還籠著一層不肯納入其中的靈力,霧蒙蒙的不成渾圓,似是要聚成什麼特殊的形狀。

隨著靈力繼續運轉,金丹的輪廓漸生模糊,似有彌散之意,籠於金丹外的靈力卻隨之越發形狀清晰,隱隱可以見得似乎是嬰兒之狀。然,愈漸彌散的靈力忽地一震,飛快聚攏使金丹又見凝實。籠在金丹外的靈力薄了許多,而金丹上的波浪紋則顏色又深幾分。

如此循環往複,直至天明,該再作商談時分。

陸寧初呼出一口帶著冰渣的涼氣,起身做了兩下伸展,便出了門去。

有龍君“恰好”與他同時出門,一邊走來,用溫熱的手掌貼住他的臉頰,一邊道:“又修煉了一夜?”

陸寧初歪頭貼緊他的手掌,不甚在意地“嗯”了一聲。

掌心的臉頰涼得像冰玉,即便知道這不會傷害到陸寧初的身體,有龍君還是覺出了心疼。

兩人站在走廊,待到陸寧初的臉被捂熱些許,才又邁步。

不過未及走出多遠,忽有人匆匆趕來。

“陸師弟,出事了!”趕來的人是最先找來的那位嚴師兄,神色甚是慌張。

陸寧初駐足:“嚴師兄,出什麼事了?”

“呼——”嚴師兄大大喘了口氣,顯出焦急愧疚之色,“楊師妹今日鬨著要出門去吃西街的酸湯,我耐不住便喬裝一番帶了她去。但陸師弟你也知道,楊師妹年紀小,正是貪玩的時候,我買酸湯的時候一個不注意,她便溜去了街上。結果這一出去遇上了太上天宮的人,楊師妹沉不住

氣,就被他們認出來抓走了。”

他臉上愧色愈重:“我剛築基不久,太上天宮那些人裡有好幾個金丹,我實在打不過他們,隻能趕緊回來找你。”

今日的商談就要開始,若是不去,恐有人生怨。但陸寧初也不可能放著陷入敵手的師妹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