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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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男朋友?

……誒?!!!

綠穀手忙腳亂地跟著往下走,差點重心不穩直接摔倒在地, 幸虧花瀨扶了他一把才得以穩住身形。

“小、小勝……”

他隻說了這兩個字就沒辦法繼續下去, 花瀨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將事情解釋清楚後為沒能及時告知和爆豪關係的恢複而道歉, 但綠穀所介意的並不是這點。

再遲疑下去,那位發色對半的轟君估計就要注意到了,綠穀隻好裝作不在意地掩飾過去, 實際上腦袋都快低垂到胸口,整個人都不好了。視線在會場內搜尋到了爆豪的身影, 扔下一句“我去找小勝”便立刻懷抱著大無畏的精神快步走了過去, 花瀨想說點什麼都沒機會。

轟安靜地看著這幕,等到花瀨終於注意到他的視線,才聲音平淡地問:“你的朋友怎麼了?”

“我做了讓他不高興的事, 結束後儘早去請求原諒比較好。”花瀨擔憂地看著綠穀那方, “……難得他會這麼在意。”

“……”

轟微微凝眸,回想方才綠穀的樣子沒有說話。

黑暗的會場中, 學生全部落座後頭頂的燈源依次打開,大熒幕亮起, 是雄英高中的校徽標誌, 出現在台上的是聲音英雄, 布雷森特·麥克。

實戰演習部分為十分鐘的模擬街區演習, 會場分為數個, 場內配有三種且數量眾多的“假想敵”, 根據各自的攻打難易程度設有相應的分數, 利用個性將其打倒可獲取得分,但攻擊他人是禁止的。

花瀨低頭看了眼考場號。

禦茶子是B,花瀨和轟都是C。

“可惜呢。”禦茶子歎了口氣,惋惜地道,“我和花瀨不是一個考場。”

“應該是慶幸。”花瀨收起準考證,神色有些凝重,“我不用和禦茶子做對手了。”

這句話的意思……

轟足足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花瀨的意思,出口的語氣都有些不可思議:“我也算是你的對手嗎?”

“?我們本來就是對手。”察覺這話有歧義,花瀨補充道,“在這場考試裡。”

“你怎麼會……”

轟的表情間浮上幾許愕然,“你不認為我們能夠合作嗎?”

這當然不是沒有可能。

但從花瀨自身的角度出發——

“我想獨自行動。”

如果和轟合作,他肯定會過分照顧自己。

這與花瀨的意願相悖。

“……”

良久,轟再度開口,沒什麼太大的情緒起伏,隻是聲音裡的情緒淡到無法分辨:“如果這是你的想法,那我已經明白了。”

不,

他根本就沒有明白。

花瀨收回視線,錯覺般在這瞬間窺見了某道不可逾越的高牆,她轉而開始思考接下來該如何應對:轟的個性殺傷力太大,進入會場後肯定是要避開的。否則目之所及的那些目標物肯定會被一舉殲滅,說不定足以牽連半個街區之廣。她的個性路數轟很熟悉,即便轟不會對她出手,但花瀨需要的並非如此。

這時一位男生站起對麥克的講解提出質疑,指明宣傳單上不止有三種“假想敵”,麥克解釋道最後一種為乾擾存在,每個會場分布一頭,就算攻擊也沒有分數且難度極大,建議避開。

這位男生在提出問題時順道對後排竊竊私語的綠穀提出了批評,花瀨分辨清楚後當即有些不快,沒等發作,綠穀似有所感地轉過臉來準確地定位了她的所在,露出一個大大的笑來。

那是表示自己沒事、毫不介意的意思。

花瀨抿了下唇,用手比出“C”的樣子。

綠穀回以“B”。

“出久和你一個考場,禦茶子。”花瀨捏了捏禦茶子的手,發覺她指尖都涼透了,不禁包裹住慢慢地替她暖手,打了個響指便在指尖旋出一朵貓爪花,“勝利伴你同行,你會成功的。”

被綠穀動作吸引注意力的爆豪隨意地瞥了過去,就見花瀨正在那處,身邊除了剛認識的女生,還有一位明顯是認識的男性。

“那是誰?”

“……”

還在魂遊天外的綠穀完全沒聽到他的話。

“喂臭久——”

“誒?!!”

仿佛被觸到開關,綠穀身體一抖回過神來,臉上還殘留著近乎無助的可憐神色。

爆豪不禁皺眉:“問你話,椎名花瀨身邊那家夥是什麼人?”

“……麗日桑嗎?”

綠穀抱著僥幸心理試探著問。

爆豪頓時不耐煩了:“我當然是問那個陰陽臉!”

“陰陽臉……?噢你說轟君啊……”綠穀的手和腿都在止不住的發抖,他顫顫巍巍、結結巴巴地闡述著,“他、他是……”

他是花瀨的男朋友。

綠穀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他沒辦法把這個事實從嘴裡再度說出,這無異於二次自殺,對於他來說痛苦萬分。

爆豪的表情已經很難看了:“你在磨磨唧唧些什麼?”

“……”

綠穀垂頭喪氣地低下腦袋,“……小勝還是自己去問花瀨吧。”

“哈??”

布雷森特講解完畢,下一步所有考生會被巴士帶往各自所屬的會場。

“你是C會場?”

背後傳來爆豪的聲音。

花瀨停住腳步望過去:“是,小勝呢?”

“A。”爆豪瞥她一眼,動了動脖子舒緩筋骨,“不能和你同場對手還真是可惜。”

這句話如此耳熟,和花瀨先前的發言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明明看上去是熟稔的朋友卻能說出這種話,這兩人的選項中似乎都沒有半分“合作”的可能。

並且,這就是先前在醫院裡,花瀨嘴裡的那位“小勝”。

轟不禁側目。

“我倒是覺得可喜可賀。”花瀨朝著爆豪揚揚下頜,向來甚少表露強烈情緒的臉上有著顯然的神采飛揚,“考完試我們打一場。”

“行啊。”爆豪的視線不經意掃過轟,頓了頓,不知為何臉上驟然露出輕蔑又挑釁的笑來,“你的排名可彆比我低太多,不然很丟臉的。”

轟平靜地望向他,眼底不可避免染上幾分冷意。

——這是在對他挑釁?

不管是什麼理由,這份戰書他收下了。

花瀨快速地出手砍了爆豪一下,被爆豪利落躲過後笑了下,一無所覺地應道:

“那是當然。”

他們的相處如此契合,如果不是率先知道花瀨和轟才是男女朋友,作為旁觀者的禦茶子幾乎要以為他們才是一對了——當然,是相處方式分外獨特的情侶就是了。

隨後而至的綠穀卻是戰戰兢兢地看著花瀨與爆豪的互動,緊張無比地等待著爆豪的那句問話,然而直到他們分彆登上各自的巴士,綠穀都沒有等來這句話。

他腦子裡實在太亂,與他同個考場的禦茶子已經兩次詢問他是否有什麼不舒服,看著她手中那朵勝利之花,綠穀勉強將思緒拉回正軌。

今天他需要專心,入學雄英不僅是他自己的願望,更肩負了歐爾麥特的用心良苦。

他絕不能失敗。

……話雖如此,實在緊張得無以複加就是了。

※※※

“你仍然堅持原本的想法?”在進入宛如街區的大規模考場前,轟再次詢問。

“是。”花瀨點頭,“我會儘力避開你,如果遇到也請不要顧及我。”

“……我知道了。”

轟無聲地歎了口氣。

雄英方在這場測試中將同校應考生都分離開,明顯是刻意不讓他們有合作的可能,但明確規定中也沒有“合作則失敗”這條,外校人士互不相識臨時組成合作可能性很小,畢竟互相就是競爭對手,抱有懷疑的惴惴不安無法達到合作的互利互惠,說不定還會起到反效果。但他和花瀨之間不同……難道她不夠信任自己?還是她隻是想拋卻其他,獨自證明實力?

就算如此,不必非要叮囑他不用手下留情吧。

轟揉了揉眉心,頭次感受到他並非完全了解花瀨,這樣的認知實在讓人不愉快。

在場內廣播宣布開始的那刻,以轟焦凍腳下為中心點,冰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在四麵八方蔓延開來。花瀨打從開始就打定主意避開他,此刻這無比高調的宣告方式自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我靠這是誰?!開場拉仇恨??”

“這是表明實力讓人彆惹他吧……再怎麼說這種程度也太誇張了。”

“幸好我是往這邊走的,這到底何方神聖?”

“哪家的優等生啊,怪都被他凍住一半了……要完。”

“什麼????一半?!!!!!”

正如所言,被冰塊凍住所束縛不得動彈的三類怪物粗略掃去絕對不容小覷,雖然不至於有半數那麼誇張,但此等全覆蓋式的大規模殺傷同樣令可觸範圍內的怪物被一掃而空。

在冰凍後迅速被粉碎的摧毀手段使人瞠目結舌,離得近的紛紛避開這尊修羅,遠處的則分外抓緊開始趕在這人抵達之前消滅。

監控室內,雄英的校長及主要老師們都在觀看這場實戰演習,分布眾多的屏幕上映照著各類考生的表現,而校長根津手中正是這位十分打眼考生的應屆資料。

轟焦凍。

個性半冷半燃。

原為眾人矚目的保送生,此刻會出現在這裡究其原因不過是數月前那起轟動不小的“爆炸事件”。

“具體情況我了解過了,是位相當可靠、擁有冷靜頭腦和強大實力的考生。”根津中肯地評價道,“那次事件固然意外稚嫩,但同樣體現了最純粹的初心。”

塞曼托斯頷首讚同:“從他的表現來看,入學應該毋庸置疑。”

“不是還有一位學生嗎?”

恢複女郎慢吞吞地抽了份資料,昏暗的情況下本就不太好的眼睛無法看清。

身邊的相澤消太手中持有的正是那份資料,此刻代為開口:

“椎名花瀨,個性為「花」。過往成績和校方評價相當不錯,是個中學時代便小有名氣的學生。”

十三號沉吟道:“「花」的個性聽起來似乎太過柔軟,用作輔助的傾向比較大吧?”

“不。”

簡短又迅速的否認引得歐爾麥特都看過來,相澤卻十分坦然地解釋,“據我所知是花的所有部分,不止是表麵理解的花瓣——雖然目前為止她都是采用這種辦法,但相對的,正說明她還有殺手鐧沒有用出來。”

“花枝,藤蔓一類的嗎?”

根津摸著下巴思索,他很快注意到花瀨的得分分布,看上去分明更適合協助的個性在最直觀的得分體現上居然是單獨獲得的分數更多,救助分雖然不差,但那股威風凜凜的架勢無疑是在醞釀著什麼。

“地麵。”

歐爾麥特將視線從B考場的綠穀身上短暫移開,觀察過後得出這樣的結論,相澤頂著有氣無力的臉點了點頭,往後靠倒在椅背上。

空靈鬼魂則注意到了身處A考場的爆豪勝己,不論其他,光是那為零的救助分但總分卻依然在考場內遙遙領先的成績就足夠令人側目——當然,C考場的這位轟焦凍同樣不遑多讓就是了。

兩人的風格在某層麵上還真是相當一致,如果不是考場分開,大概就要以為是在競爭比拚著什麼了。

就在這時,變故突生。

C考場內不知為何再度掀起一陣混亂,若說之前轟焦凍的所作所為是威懾凍結,這次則是全然爆發了巨大的震動與混亂。煙霧散去後,事件中心正是方才談論過的少女,孑然獨身地站在那裡,正緊抿著唇拭去額上的汗液,腳下纏繞著層疊的藤蔓,上麵綴滿了顏色鮮豔的花朵,而往前延展至遠處、由地下如雨後春筍般冒出的皆是這樣的藤蔓。

漂亮的花布滿了大半條長街,將其他參賽者阻攔的同時粉碎了怪物的運轉核心。

分數跳轉,瞬間加上四十分!

“這可真是……”

“出乎意料啊!”

就在其他人這麼感歎的同時,相澤耷拉著眼皮打了個哈欠,唇邊露出“果然如此”的笑意。在這場考試開始前他曾與椎名花瀨見過一麵,少女帶著點驕傲告訴他有個東西要給他看。那就是這場驚動出演的雛形,是隱藏在少女看似纖弱外表下的無窮力量。

她能成功進入A班。

這才是毋庸置疑。

場內的震動無疑在每個人的腦袋上敲了一鐘,由轟焦凍身邊紛紛逃亡到這半個區域的考生幾乎陷入絕望:怎麼這邊還有個魔王!兩邊都不行這是要讓他們上天打怪嗎?!

確實有人借住個性預備在兩位魔王觸及不到的半空作戰,奈何怪被殺掉的時機轉瞬即逝,根本無法找到這兩人出手間的空隙為何,更彆提是從他們手下奪取分數。

逐漸的,在這種近乎遮天蔽日喪氣心理的影響下,C考場內的考生大半都失去了戰意,少數被徹底激怒的人險些直接發起攻擊,但被廣播的提示音成功製止。

花瀨動作迅速地繼續得分,她不能確保其他人的實力,隻能儘可能的拿分,到最後不出所料會與轟對上,在那之前必須拿到能讓她安心的成績。

再次擊倒一個怪,花瀨動了動有些酸痛的手,腿部力量流失得更嚴重,她目前為止的力量支撐不了太久,這也就是聽到“十分鐘”時所做出的時間計算,這招不能用的太早更不能太晚。她走過拐角,有位癱坐在地的男生艱難地想要爬起,但由於手臂上的傷口失敗了,花瀨伸手去拉他起來,這過程沒有半分猶豫:

“同學,你還好嗎?”

“沒事。”男生的發型很獨特,是海藻頭,顯得張揚無比,他抬眼盯著花瀨,慢慢地說,“謝謝你來幫助我。”

“……”

什麼都沒有發生。

花瀨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單手撕下手臂上的衣服布料開始給他包紮。

她仿佛沒有聽到心操人使的話似的。

“如果不願意救我大可不必惺惺作態,既然連話都不願意和我說,又為什麼非要關心我在流血呢?”心操人使在難捱的沉默後,選擇了再度開口。

他的能力是「洗腦」,當他發動能力時說出的話被回應了,對方就會被他操控,除非得到來自外力的痛楚或刺激,否則是絕對不會解除的。但這一切都要建立在“對方做出了回應”這點上。

椎名花瀨仍然沒有開口,粗略地為他包紮止血後便準備離開。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

心操人使完全無法理解她為什麼會選擇在這時閉口不言,這人分明不是啞巴,難道說她已經看出他的個性了?

但花瀨已經借著個性甩入樓房上層,完全脫離了心操的視線。

其實花瀨並沒有看出心操人使的個性,隻是覺得那種情況下回答總會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這類事情上她直覺向來很準,於是選擇了不答話,後來看心操的表現急切,明顯是在最後階段試圖一搏慌了陣腳。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樣,這人的個性實在相當厲害。

不過從短暫的接觸看來,體力非常的差,難怪無法很好地運用個性反倒是被場內的怪物所傷。

——絕對不是考生出手,否則場內的監控早就播報了。

場內的障礙物在後半階段被放了出來。

巨大的身形遠超得分物,沒走一步都會引起地麵的顫動。

當真的看到這個龐然大物,花瀨才體會到布雷森特那句忠告下的意味深長,既然沒有額外分就不必費心去攻打,花瀨小心地躲開它,借著花枝纏繞的方便性自如地在房屋間跳躍。

清場得太厲害,在倒計時的階段幾乎找不到新的怪物。

花瀨蹲在屋頂掃視著那方區域、身處冰凍中心的轟,她的體力快要耗儘,這時不應當再去冒險,廣闊的視野下卻猝然看到方才見過的那個男生不知為什麼沒有逃離那個怪物的可觸區域,眼看就要被抓住了,花瀨果斷分出幾股花枝抽出往下滑去,成功地纏上心操後,另一股旋上第三股稍加抵擋那隻怪物,花瀨已經體力不支,落下時在地上狠狠地摔擦,卻反應極快地伸出手抱住心操滾入旁邊的小巷中。

那延展出來的花瓣和花枝迅速地枯萎下去,花瀨蹲下去大口喘著氣,最後撐不住滑落在地,軟綿無力的手掌搭在心操的手臂上,身邊落著一地化為黑色或枯黃的花瓣。

就像是生命凋零了似的。

心操慌亂起來,往前湊了湊,語氣十分急促:“喂!你沒事吧!喂!!說話!!”

“……沒事。”花瀨想撐著牆壁站起來,但發現自己已經徹底廢了,隻好搖了搖頭,“彆管我,去拿分吧。”

心操看著她的眼神簡直就像是在看怪物:“這算是對我的救助嗎?”

“遵從自我意誌。”花瀨費力地喘著氣抬眼看他,眸子若暖陽耀目,“我戒備你,但也會救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