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的體溫高,他的掌心也很溫暖。
既然說了要散步,白沐沐就帶著陸言在海邊散步。
這個時間的海灘一片靜謐。
陸言穿著沙灘鞋,玩得開心了,乾脆把鞋扔在一旁,在沙灘上一遍一遍踩著浪花。
“小白,沙子軟軟的,涼涼的,你來踩踩看鴨!”陸言看見白沐沐隻是看著,就衝她招手。
這個季節,海水的溫度不高。
不過如果隻是腳沾水的話,應該問題不大。
白沐沐也將鞋拖到一邊,陪著陸言玩水。
如她所想的一樣,海水溫度很低,不過好在這一片的沙子是酒店精心篩濾過的,都是柔軟的細沙,踩在上麵非常舒服。
她提著鞋子,衝陸言招手:“走吧,我們往前走一走,再回來。”
“好!”陸言點頭。
兩個人剛走沒幾步,白沐沐隻覺得腳底踩到了個非常硬的東西,馬上有痛感傳來。
白沐沐趕緊站住。
陸言見她不動,轉身問道:“小白,怎麼了?”
白沐沐衝他擺手,“你不要過來,這裡好像有碎珊瑚,你穿上鞋子,我們回去吧。”
陸言聽話。
白沐沐叫他回去,他就回去。
兩個人往回走,陸言發現白沐沐走路一瘸一拐的。
“小白,你腳壞了嗎?”陸言問她。
白沐沐微微皺眉:“嗯,剛才好像被貝殼還是珊瑚劃破了。”
陸言站住,歪著腦袋看著白沐沐,安靜了兩秒鐘,突然蹲了下來。
白沐沐還沒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時,就聽見陸言說:“小白,我背你回去!”
白沐沐笑著搖頭:“不用了。”
他們走出來不算太遠,走回去,就算走慢點,二十分鐘也到了。
而且,陸言平時走路動作大,萬一不小心摔倒了,她明天工作可能就泡湯了。
陸言並不知道白沐沐在擔心什麼,他蹲在那裡不動:“你讓我背你嘛……好不好?我,我也想為你做事情。”
需要動腦子的他做不了。
需要體力的,他肯定沒問題。
白沐沐看著半蹲在那裡的陸言,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她剛把兩隻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就聽見陸言問她:“小白……我該怎麼背你
啊?”
剛才白沐沐還納悶,陸言居然會背人了。
現在才知道,原來他不會啊。
白沐沐說:“我等一下跳一下,你用胳膊抱著我的腿就好。”
陸言點頭:“哦。”
白沐沐跳了一下,第一次陸言沒反應過來,第二次才成功背上他。
剛才白沐沐答應他背的時候,想著問題不大,萬一真摔了,她眼疾手快應該可以讓自己不受傷。
可當陸言真的把她背起來,她的腦袋貼在男人的耳側,看向地麵時才慌了!
陸言身高一米八幾,把她背起來,他彎著腰,她的高度也是將近一米八。
白沐沐看著離自己快兩米的沙灘,第一次覺得——自己恐高。
她下意識摟住陸言的脖子,小聲說:“你,你慢點走。”
“嗯。”陸言點頭,他似乎感覺到了她的恐懼,小聲說,“我不會把小白摔了的,我一定慢慢走。”
晚上,涼風徐徐。
白沐沐下巴輕輕壓著男人的肩膀。
以前她內心裡總把陸言當成一個小孩子,此時他背著她時,她才發現,他的肩膀很寬,很厚。
她靠著,也能感受到安全感。
白沐沐的下巴蹭了蹭,問他:“我重不重?”
陸言:“重。”
白沐沐:“……”
陸言:“可是我好開心,小白你有多重,我就有多開心。”
陸言說話時明顯很高興。
可白沐沐有點笑不出來。
白沐沐本來想就這麼算了,可想到自己大晚上看著那麼多海鮮點心,為了體重也沒吃幾口,結果居然被陸言說重!!
“小言兒。”
“怎麼了?”
白沐沐把手貼近陸言的側頸,耐心道,“不能說女孩子重,不能說女孩子醜,不能說女孩子胖,不能說女孩子老,記住了嗎?”
“不能說小白你重嗎?”
陸言聽懂了,可他又不太懂是什麼意思。
白沐沐:我不生氣,我不生氣,我不生氣。
白沐沐:“是呦,不能說,我會生氣的。”
“哦……”陸言點頭,重複了一遍,“小白不重,小白不醜,小白不胖,小白不老。”
白沐沐把手收回來,捏了捏陸言的臉,“小言兒真乖。”
陸言真的走的很慢。
短短的一段路,他走了將近半個
小時。
等快到酒店的時候,白沐沐看見男人額角的汗,幫他擦了擦,“剩下這一點我自己走就好了。”
“那不行!”陸言果斷拒絕,“我,我要,要把小白背回房間!”
他說話時,因為體力消耗的緣故,不停喘氣,一句話分了好幾次說。
白沐沐心疼,可她知道陸言固執,也不再堅持,任由他背著自己,一步步走回酒店。
陸言一路將白沐沐背到房間門口,房門打開,他把她放在沙發上,自己才倒在沙發上休息。
汗水順著男人的側頸滑下。
白沐沐先去處理了腳上的傷口,才幫陸言接了杯溫開水。
她把溫開水放在茶幾上,剛坐下來,陸言坐起來,整個身體都向她壓過來。
男人胳膊緊緊抱著她,將全部的體重都壓在她身上,淡淡的汗味在兩個人中間散開。
白沐沐:“怎麼了?”
陸言臉埋在她的肩窩,吸鼻子聞了聞,小聲說:“我好高興。”
白沐沐:“因為背著我回來?”
陸言點頭:“我,我知道這不算什麼,可我以後會為你做更多的事情的。”
白沐沐抬起胳膊,手掌落在男人的背後。
棉質的T恤濕了一大片。
她在那片汗漬上拍了拍,溫聲說:“好,那我等著你。”
-
第二天,拍攝工作正式開工。
白沐沐之所以跟著過來,是為了親自來跟攝影師溝通拍攝風格的。
這個攝影師工作經驗豐富,白沐沐一說,他就明白了。
春季服裝的拍攝,因為有之前抄款的服裝,拍攝起來不算太難。
可如果下一季這些衣服撤了,隻剩下襯衫,就需要重新考慮拍攝方法了。
隻拍襯衫是不可能的,比較理想的是每一季自己設計幾件單品搭配,或者和某個品牌合作。
以現在瑞白時裝的名氣,跟彆人合作估計自己還要掏錢。
他們現在太窮了,能不掏錢還是不掏錢的好。
下午,白沐沐和唐臻看了一會拍攝就進酒店大堂沙發上坐著,討論一下麗端品牌明年的發展。
剛坐下,唐臻朝對麵沙發坐著的人看了一眼。
“你認識?”
白沐沐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對麵沙發坐著一對40多歲的男女,應該是夫妻。
從
女人放在桌上的喜馬拉雅鉑金包來看,這對夫妻身份不一般。
“方安保險集團的方總和他夫人。”
唐臻的回答也應證了白沐沐的猜測。
“保險公司?是不是那種全公司統一著裝,工裝統一訂購的那種?”
一聽是保險公司,白沐沐臉上的表情馬上變成:(¥-¥)。
在白沐沐的印象裡,保險公司正規業務員,基本上都是整日西裝革履。
而且幾乎每兩年就會訂購一批新的工裝。
唐臻看白沐沐打算起身過去自薦的樣子,趕緊拉住她,“彆去。”
“為什麼?!”白沐沐的心都已經飄過去了。
“那個方總他老婆是個醋壇子,任何異性多看她老公一眼,她就能把你記在黑名單上,你這平平無奇的打扮,在她眼裡就是花枝招展。”
唐臻說著,伸手扯了扯白沐沐的長裙。
白沐沐現在天天惦記著開新品牌的事情,賺錢就是第一要素。
就算這個方總太太是個吃人的母老虎,她也打算去試一試。
白沐沐想把手腕從唐臻手裡抽出來,唐臻衝她搖頭:“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白沐沐一臉哀求,“這兩人在我眼裡就是一個移動的印鈔機,你拉著我,你以為你拉著的是我的人嗎?你這拉著的是我的命!”
對!
錢就是命!
兩個人正在這裡拉扯,一陣急促的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麵的聲音在酒店大堂裡回蕩開來。
白沐沐和唐臻一起看過去。
一個穿著吊帶小禮裙的年輕女孩穿過大廳,快速走到方氏夫婦麵前,把手上的一個東西仍在茶幾上,非常不滿地說:“這是什麼玩意?我剛戴上就壞了!”
白沐沐看過去。
哦。
是個項鏈。
上麵挺大一顆粉色寶石。
方太太一看這情況,趕緊拿起來說:“哎,怎麼壞了?我回去找他們老板去!”
女孩不高興:“回去?那我今天戴什麼?!你不會就打算讓我這麼去吧?那我不去了!”
女孩說話趾高氣昂,對著方氏夫婦一點好臉色都沒有。
一看就是從小被寵到大,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白沐沐拿起電話,給在拍攝現場的顧曉打過去。
電話接通後,她趕緊說:“把三號方巾
的小號送到酒店大堂來,要新的,沒拆開的!跑著來。”
上個月陸言開始學畫油畫。
他開始不會畫,自己瞎捉摸,塗出來的顏色非常和諧好看。
白沐沐選了幾張畫,印染成布,做了幾塊方巾帶來搭配衣服。
這三號是其中一塊,以藍粉色係為主,顏色不誇張,很有少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