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沐給白珂加了油轉身就走。
白珂在後麵喊她等等,她也不停下來。
直到她聽見身後的白珂喊:“姐,我轉學!我轉學!我能考年級前十!我一定能考年級前十!”
白沐沐這才停住腳步,衝她點了點頭:“行,這次期末考試好好考。”
白珂送白沐沐出學校。
在穿過操場的時候,白珂忍不住吐槽:“姐,你這人是不是人格分裂。”
白沐沐:“你說什麼?!”
白珂兩隻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回憶道:“我第一次見你,你一腳就把出租房那桌子上的鋼化玻璃給磕碎了,霸氣外漏,我以為你是女王人設。”
白沐沐:“然後呢?”
白珂:“然後你跟陸言一起,畫風突變,就變成了知心大姐姐人設,我以為這才是你的本性,可你剛說你在辦公室把整個學校從上到下都罵了一遍,我都有畫麵了,我覺得這種事你真的做得出來。”
類似的話,唐臻也說過。
白沐沐在陸言麵前總是溫柔又有耐心的。
而當她成了白總的時候,卻又是另一幅雷厲風行,不好惹的樣子。
白沐沐微微一笑:“我的人設就是誰對我好我對誰好,誰惹我或者惹我的人我打死誰。”
白珂忍不住把手從口袋裡掏出來,豎起大拇指:“牛批。”
白沐沐笑容斂住,非常嚴肅地對她說:“在這裡裝裝不良少女就算了,如果去了育才,給我把耳環摘了,頭發染回黑色,回頭我給你買幾套像學生的衣服。”
在這個學校這樣也就罷了。
如果讓育才高中的老師看見她這樣,就算考第一恐怕也不會要她。
損失一個好學生事小,轉來一個不良少女,萬一帶壞了其他學生……
這就是大事了。
白珂摸了摸自己右耳上那一排排耳洞,雖然有些不舍,還是答應:“行,我考完試就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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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白沐沐去了育才高中,接待她的是一位何姓副校長。
和她所想的差不多,何副校長聽了白珂情況後麵露難色。
白沐沐今天的打扮和昨天完全不一樣。
她穿的是白色長款羽絨服,裡麵也是低調的淺色係套裙。
臉上化著淡
淡的裸妝,頭發紮成低馬尾,還帶了一副平光鏡。
整個人看上去就是知書達理的小淑女。
白沐沐客客氣氣向何副校長說:“白珂之前是叛逆了,但是她中考成績非常好,在一中高一第一學期的期末考試全年級第一,比第二名高出十幾分,現在她已經改邪歸正了,可是她在職高因為不願意考試幫同學作弊被同學排擠,現在連學校都不敢去。”
何副校長皺眉:“隻要考試才能發現自己的問題,作弊還有什麼意義?”
白沐沐點頭:“是啊,如果那裡的學生這麼想,我想大部分人都不會去職高了。”
有的孩子可能真的是智商不高。
而大部分都是搞不清楚學習的原因,貪玩,被動學習,才會如此。
何副校長倒是讚同白沐沐的說法。
白沐沐回想了一下自己上一世生病的情況,眼眶濕潤了一些,她吸了吸鼻子,低頭裝模作樣輕拭淚水,道:“白珂真的是好孩子,我是她姐姐,我很清楚,她之前叛逆就是因為和母親賭氣,我母親重男輕女,我一出生就被送了出去,白珂讀書期間吃不飽穿不暖,我知道後才把她接過來照顧,她給我發誓一定會好好學習,希望您給她一次機會,如果她期末考試考不到年級前十,我就給她再辦轉學,絕對不會影像貴校的升學率。”
何副校長是女性。
她挺了白珂的遭遇,難免動了惻隱之心。
現在雖然是2017年,可是重男輕女的現象在全國許多地方依然很嚴重。
白沐沐說的也是實話。
元旦時她問過白珂為什麼會從一中轉到職高。
原因是她高一下學期期末考試沒參加。
而沒參加的原因卻是因為殷華每次承諾的考試獎勵都不兌現。
上學期時殷華說過,如果考第一名,會出錢讓她去寒假冬令營。
那學期,白珂不但考了年級第一,分數還比第二名高出不少。
可是殷華不但沒有給她交冬令營的錢,還因為她再三糾纏要去冬令營,把她臭罵一頓。
兩個月後,在國外讀書的哥哥打電話回來,說是同學家辦舞會要置辦行頭缺錢。
殷華二話不說就打了十萬塊錢過去。
那次事情之後,白珂心裡起了奇怪的變化。
她覺得……
聽話沒意義,學習好沒意義,考第一名也沒有意義。
任何事情都變得沒有意義。
她轉到職高後還是後悔的,本來想在職高好好學習也是一樣的,沒想到又遇見了被同學排擠的事情。
何副校長坐在沙發上,低著頭思考許久,抬頭道:“過完年讓她來學校參加一次測試吧,如果成績還可以,我們就接收,但是如果她入學後成績以及表現太差,我們有權利勸其轉學或者退學。”
“校長您放心,她不好好學,我第一個勸她退學。”
白沐沐滿口答應。
這樣,這件事情就算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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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周後。
白沐沐收到了白珂發來的成績單。
如約定的那樣,白珂考了全校第一。
這是她第一次在職高參加考試。
讓職高的同學再一次知道什麼是學霸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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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5日早晨。
白沐沐和陸言收拾好行李,出發坐火車去原主長大的地方——西河鎮
西河鎮離北城有一段距離,地方不大沒有通高鐵,隻能坐普通的快車到旁邊的豐城,再坐車去西河鎮。
回去的路上,白沐沐一直在給陸言科普過年的習俗,以及說哪些話可以讓長輩高興等等。
陸言都一一記了下來。
車程是兩小時。
兩個小時後,火車到了豐城。
白沐沐和陸言一人拖了個行李箱下火車。
在往出站口去的路上,陸言還在旁邊碎碎念:“見麵要叫叔叔阿姨,要說新年快樂,可以說身體健康萬事如意,不能隨便提‘死’字……”
白沐沐看他這麼緊張,騰出離陸言近的手,握住他的手說:“彆緊張,我父母很好說話的。”
雖然她的記憶裡有關原主養父母的記憶不多,足以簡單地分辨出原主養父母都是好人。
火車站出站口人山人海,有許多接站的人都在外麵候著。
白沐沐從沒見過養父母,她在人群中看見一對50歲左右的夫婦時,記憶告訴她:這是她的養父母。
她遠遠衝著二老揮了揮手,拉著陸言走到了二人身邊,開口道:“爸,媽。”
第一次喊。
語氣裡略帶生疏。
賀清和白峰先看了看白沐沐,很快目光又移向陸言。
陸言沒忘記之前白沐
沐囑咐的事情,他略帶青澀的自我介紹:“叔叔,阿姨,你們好,我叫陸言。”
白峰知道他是陸家的公子,也不敢怠慢,趕緊說:“你好你好,你能陪沐沐回家,我們都很高興,車停在停車場裡,走吧,先回家。”
起初,賀清和白峰沒有發現陸言的異常。
幾人往停車場走的時候,陸言緊緊攥著白沐沐的手,東張西望,眼神裡充滿了好奇。
白峰和賀清就發現了端倪。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西河鎮離豐城不算遠,開車不到一個小時。
回去的路上,白峰問陸言:“陸先生今年多大了?現在還在讀書還是已經上班了?”
陸言和白沐沐同年,如果讀研的話,這個時候應該還在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