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碩聽白沐沐的話,隻能賠笑。
等看見她離開法院,臉上的笑容全部消失,冷哼一聲:“《一級律師》能火?呸!”
這種連個腕都沒有,窮的要命的網劇憑什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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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門口,白沐沐問葛越:“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演電視吧。”提到這事,葛越臉上自然浮現出笑意,“已經有幾家經紀公司跟我聯係了,我還在考慮。”
這一點在白沐沐的意料之內。
葛越現在圈子裡也算有些熱度。
經紀公司看在這一時的熱度上,也會來簽她。
白沐沐點了點頭,“等你把孫碩給的這些錢發下去,在網上發個聲明,應該還會有更好地工作是找你,你彆急著做選擇,多看看,選一家穩妥的。”
娛樂圈水深。
決定演員職業生涯的黃金年齡就這麼幾年。
葛越已經算是黃金年齡的尾巴了。
錯過了,可能一輩子就注定默默無聞了。
葛越:“好的,白小姐,你放心,我一定會認真選擇的。”
白沐沐本來都打算走了,有一件事情在她心裡就是個疙瘩。
左思右想,決定多管閒事一次。
白沐沐糾結了一下,心一橫,問她:“柴皓那事,你打算怎麼辦?”
上次的事情之後,柴皓一直在看守所裡。
湯加航也聽白沐沐說了這件事情,提醒道:“你男朋友的行為,雖然你的傷不太重,但是他曾言語威脅過要和你同歸於儘,打官司的話,放他一馬就是故意傷害罪,不放他就是故意重傷罪未遂,就算是未遂,有過這種心思也能多判幾年。”
葛越根本沒有打算跟柴皓走到這一步,她低下頭,不敢看湯加航,更不敢看白沐沐,隻是小聲說:“算了。”
“嘖。”白沐沐忍不住發出嫌棄的聲音,決定放棄拯救她,道,“這都是你自己的事情,葛小姐,我們就此彆過,如果你以後有什麼危險就不用聯係我了。”
聯係個屁啊!
這種傻女人。
自己上趕著被人占便宜。
現在隻是個小網紅,等以後萬一真的火了,這種破事直接能毀了她的職業生涯。
白沐沐懶得嗶嗶,打開一旁湯加航車後排的車門,
坐了上去。
湯加航禮貌性跟葛越道彆,也上了車。
白沐沐看著葛越站在那一臉親和的笑,她就跟一口悶氣堵在胸口,乾脆又把車窗降了下來,告誡她:“葛小姐,現在你是小網紅,有點汙點沒人管你,等你成了演員,有了名氣,隻要占著流量,哪怕什麼都不做都會有人黑你,柴皓到時候再坑你一次,你就永遠都不會翻身。再見。”
白沐沐將車窗升起,對湯加航說:“開車吧。”
湯加航:嗯,我就是司機唄。
害,還挺心甘情願。
湯加航透過後視鏡看白沐沐,問她:“白總,我覺得你看事情挺通透的,為什麼要嫁給陸大少爺啊。”
白沐沐看著窗外。
車正經過北城最繁華的市中心,高樓林立,路邊來來回回的人們行色匆匆。
她看了一會,才回答:“以前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知道了。”
湯加航:“為什麼?”
白沐沐:“因為這個世界上這麼多人,有許多人像湯律師你一樣,過去有過許多女人,未來會有更多,可是陸言不一樣,他從來都隻有我,無論我在哪裡,他都會等著我回去。”
就像現在,陸言在家裡,等著她回家。
湯加航聽得出,白沐沐就是在說他——花心。
他為自己辯解:“我覺得你對我有誤解,我是換女朋友比較頻繁,但是如果我有一天下定決心結婚了,那我自然會收心,會認真對待婚姻和愛情。”
白沐沐抬眼去看後視鏡。
透過後視鏡,男人的眼神非常堅定,對自己的話似乎沒有任何懷疑。
白沐沐不想打擊他的自信心,勾唇,“那我拭目以待,湯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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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加航將車開到白沐沐住處的小區門口。
白沐沐自己下車往裡走。
今天她定好不去公司,所以陸言也沒有去。
白沐沐一進家,陸言馬上撲了上來:“小白,你回來啦!”
白沐沐一看他的樣子就是剛才又在畫畫,臉上染得都是顏料,頭發也亂糟糟的,還有幾塊地方染的顏色。
白沐沐抬手揉了揉他臉上的顏料,道:“你去洗一下臉和頭發,我一會帶你出門買東西。”
“好的!”
陸言無比聽話。
傭人帶著陸言上樓洗頭,白
沐沐就去了工作室。
工作室裡有些亂,白沐沐把地下幾根油畫筆撿起來,放在一旁。
工作室由於是兩個房間打通的,麵積非常大。
陸言的畫板和畫具隻占了一個小角落。
旁邊還有白沐沐自己做衣服的工作台,以及……一台繡架。
白沐沐上一世所在的白家,是繡藝世家。
白沐沐從記事起就記得自己跟著母親學刺繡。
後來生病了,手不聽使喚了,她還會經常靠刺繡來增加手指的靈活度。
可惜那時腦子已經控製不了手了。
哪怕隻是繡一個小東西,都是滿手傷。
最近瑞白時裝漸漸步入正規後,白沐沐從網上買了繡架,繡繃,繡線這些東西,打算有空再把自己的童子功撿起來。
這個計劃早早就有了。
因為最近孫碩葛越的事情,導致這些繡具都靜靜躺在角落裡落灰。
陸言頭發上的顏料難洗。
白沐沐看還有時間,就取了一塊繡布,放在小手繃裡。
坐下來,找了張紙,開始畫繡稿。
許多學習刺繡的人,都會選擇現成的繡稿。
而白家有許多獨創的繡稿。
白沐沐從小學習,這些繡稿早就熟記於心。
她在紙上畫了一小片荷塘。
中間靠右側是一朵盛開的荷花,旁邊是幾片荷葉,荷葉莖上停著一隻鶺鴒。
這是一個大幅繡稿中的一小部分。
白沐沐坐在那裡,一筆一筆將繡稿畫完,正打算活動一下脖子,抬頭就看見陸言站在一旁,正低頭靜靜的看著她的畫。
“小白,你畫畫可真好。”陸言頂著那紙上的荷花,一下子有些喪氣,“你之前說我的畫有人買,可我畫成那樣,真的有人買嗎?”
白沐沐畫的荷花,雖然隻有寥寥幾筆,沒有上色,卻非常生動。
隻是看圖,就能想到畫中表現的是一種什麼樣的景象。
一定是半夏的清晨,雨過天晴,有露水凝在荷葉上,一隻小鳥停在那裡,懶洋洋梳理著羽毛。
陸言以前在畫廊也看過彆人的畫。
那些油畫和他的風格不一樣,他卻不覺得自己需要學習。
可白沐沐畫的荷花,讓陸言有點懷疑人生。
他突然覺得自己畫的一點也不好。
不僅僅是不好,簡直就
什麼都不是。
他的畫他自己可以看懂,可白沐沐會問他畫的什麼。
曾經陸言覺得,畫這個東西,可能就是自己看的懂,彆人看不懂。
當他看見白沐沐的畫,他才知道……
原來白沐沐的畫,他是看得懂的。
白沐沐起初並不知道陸言心裡在想什麼,隻是點頭道:“會啊,你畫的很好。”
陸言這才搖頭,情緒有些激動,“我畫的不好,哪裡好,一點也不好!”
他走到自己剛才畫的那幅畫麵前,指著畫問:“你知道我畫的什麼嗎?”
白沐沐看著麵前的畫。
嗯……
有些為難。
陸言的畫從來都是這樣。
他的畫更多的是色彩的碰撞,是色塊的碰撞。
他畫畫不像彆人隻用筆。
他會把手邊可以拿到的許多東西拿來畫畫。
可能是一個瓶蓋,也可能是一本書。
大部分時候也會用手。
做成各種各樣的肌理。
是點線麵的碰撞。
卻不會顯得擁擠或淩亂。
陸言與其說是畫畫有天賦,不如說他在色彩理解以及構圖上天賦迥異。
陸言見白沐沐遲疑,有些泄氣:“果然你看不懂,可我看得懂你的畫,你畫的是荷花,是小鳥,而且一定是夏天,對吧?”
白沐沐知道了陸言的意思。
她將自己的畫拿過來,道:“小言兒,你知道嗎?這樣的繡稿,我可以畫十幅,甚至二十幅一模一樣的。”
陸言看她,似乎並不了解她想表達什麼。
白沐沐指著他的畫問:“你可以再畫一幅一模一樣的嗎?”
陸言猶豫的搖了搖頭。
他畫畫全憑一腔熱血。
想到用什麼去表現,就會拿那個東西去當工具畫畫。
他的畫,永遠都不會有另一幅一模一樣的。
白沐沐抬手揉了揉他剛洗過的頭發,向他解釋,“這就是為什麼你的畫才是獨一無二的。”
因為天賦不可模仿。
白沐沐的話,陸言似懂非懂,可他明白,白沐沐是在誇他的畫好。
在陸言的世界觀裡,小白說好的,那一定是好的。
白沐沐把繡稿收好後,帶著陸言出門。
在路上,陸言才問:“小白,我們去哪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