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在畫她。
白沐沐在聽了杜夏的解釋後,非常確定陸言此時在畫的是她。
畫了一下午,畫中的人也不過是有個輪廓而已。
白沐沐對油畫並不太懂,她隻看見陸言反反複複的修改著輪廓,五官卻一筆都沒有動。
白沐沐看了一眼表,現在已經快到7點了,她對杜夏說:“我去喊他,如果他想跟您學習,我們可以改天再來。”
她比較了解陸言,如果不去喊他,他可能真的會一直畫到半夜。
這個時間點,大家都餓了。
“我去喊吧。”
杜夏走到陸言的身邊,和他說了兩句話,陸言點了點頭,這才把手上的畫筆和調色盤放下。
他身上雖然穿了工作裝,可袖子還有領口處染上了一些顏料。
對於這件事情,白沐沐早就習慣了。
陸言把工作裝脫下來,快步走到白沐沐身邊,自然的拉起她的手,道:“小白小白,我們去吃飯吧。”
白沐沐看向身邊的應融和杜夏。
兩位今天都是為了陸言而來,又等到這個時候,都餓了,順勢邀請道:“杜教授和應先生如果沒事的話,我們一起吃個飯吧,順便把陸言後麵學習的事情也說一說。”
這一下午,杜夏和陸言雖然交流不多,隻是看陸言畫畫,也算有了了解。
杜夏內心隻覺得陸言是被耽誤了。
如果他的天分更早的被發現,現在的成就隻會更高。
不過,現在也不晚。
杜夏答應了白沐沐的邀請。
應融一天的時間都是空出給陸言這位財神爺,自然也是要去的。
晚飯時,陸言答應了當杜夏學生的事情。
幾人坐在那裡把後麵的學習計劃安排了一下。
陸言畫畫並不需要杜夏時時刻刻盯著,杜夏表示:“陸言隻要想來,每天都可以來我的工作室,我上課的時候他自己留下來畫畫就好。”
杜夏本以為陸言應該是高興每天都來得,畢竟他對畫畫的興趣非常大。
沒想到,他說完這些話,陸言隻是看向白沐沐,臉上半點喜悅也沒有。
陸言看著白沐沐,問:“我要是來這裡,是不是以後就不能陪著小白去公司了,那我白天是不是就看不見小白了?
”
他說話時微微撅嘴,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樂意。
陸言人生重要的東西主次分的非常清楚。
白沐沐排第一。
沒有第二第三。
白沐沐沒想到陸言糾結的是這個,她看著陸言說:“我每天晚上下班可以來接你呀。”
白沐沐覺得,讓陸言來杜夏這裡,比他平時天天蒙在屋裡自己畫要好。
至少,杜夏下課回來還可以指導一下他。
這樣進步比較快。
陸言嘴巴抿了抿,像是想說什麼,卻又沒說出來。
白沐沐隻能問他:“怎麼了?”
陸言看著她,糾結了好一會才問:“小白希望我天天來杜老師這裡嗎?”
白沐沐反問他:“你喜歡跟杜老師學畫畫嗎?”
陸言點了點頭:“喜歡,杜老師特彆厲害,我不會畫的地方,他給我說一兩句,我馬上就明白了!”
杜夏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也不是他厲害,而是陸言在畫畫這方麵悟性很高。
加上白沐沐平日裡給陸言買的畫畫相關的書,他都仔仔細細看過幾遍,雖然沒有係統的學過,也絕對不算是零基礎。
白沐沐繼續問:“那如果我周一到周五每天都送你來杜老師這裡,晚上再來接你,你願意嗎?”
陸言看著白沐沐的臉,好一會點了點頭:“願意!”
陸言特彆不適合撒謊。
但凡他有幾分不情願,都會寫在臉上。
杜夏看出陸言有些勉強,說道:“也不一定要每天來,我一周七天,基本上六天都在工作室,你什麼時候想畫畫了,隨時來。”
陸言馬上說:“我周一到周五都來跟杜老師學畫畫!”
晚餐時,陸言雖然是答應了。
可不止是杜夏,連白沐沐都看得出,陸言情緒並不是那麼高漲。
這其中的原因應該並不是因為他不喜歡跟杜夏學畫畫。
晚上回到家裡。
兩人一起在洗手間裡刷牙洗臉。
白沐沐還在想怎麼開口問陸言對畫畫的事情什麼看法,陸言刷完牙先開口:“小白,你是不是覺得我陪你上班,很打擾你呀?”
一個簡單的問題,一下子就把白沐沐的疑惑解開了。
白沐沐還在刷牙,滿嘴的泡沫,先是斜睨著他。
電動牙刷的聲音“嗡嗡”作響。
見白沐沐不說話,陸言有些泄氣,“那以後小白上班的時候,我就去杜老師那裡畫畫,等小白忙完了,你再來接我,這樣,我就不打擾你了。”
這時,白沐沐的牙也刷完了。
她拿起漱口杯,喝了幾次水,將嘴巴裡的泡沫全部吐掉後,抬手捏了捏他的臉說:“你是不是小笨蛋?”
陸言看著白沐沐,搞不清楚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白沐沐不解氣,把漱口杯放下,兩隻手都捏著陸言的臉頰,“說!你是不是小笨蛋!”
陸言撅了噘嘴,一臉迷茫。
先搖了搖頭,又馬上點了點頭。
也不說話。
白沐沐仰頭看著他,這才開始說:“我希望小言兒去跟杜老師學畫畫,是因為我希望你可以被認可。”
陸言眨眼,不明白白沐沐的話是什麼意思。
白沐沐解釋道:“這對你來說也許並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事情,可是我希望有一天,彆人提起陸言的時候,不是因為你是陸家的大少爺,而是因為你就是陸言。”
就像她剛穿到這個世界裡一樣。
彆人提起她,就是攀附權貴的拜金女。
她的名字前自然會被人帶著陸家的兒媳婦。
而現在,彆人都知道她是瑞白的總經理。
她是白沐沐。
陸家兒媳婦這個身份已經被淡化了。
陸言又一點點懂了,“那,是不是我畫畫好了,以後彆人就認可我了?”
“可以這麼說吧。”白沐沐把捏著陸言臉的手鬆開,又替他揉了揉臉,“到時候,彆人提到你,不是因為你出生在誰家,而是因為你這個人有值得被彆人記住的地方,當然,那時我相信陸叔叔和湛阿姨也會為你驕傲的。”
陸言有點懂了。
至少,他能懂父母為他驕傲的意思。
陸言:“那,那就像彆人提到阿崢和阿聿那樣對嗎?”
陸言記得一些關於陸聿和陸崢的事情。
他還記得父母說起陸聿考上一個非常厲害的大學時的樣子。
還有父母指著電視上的陸崢說,那是他們的兒子的樣子。
陸言知道自己和他們比不了,他甚至從來沒想過自己要和他們比。
白沐沐點頭:“會的,你會和他們一樣好。”
陸言頓時備受鼓勵,低頭吻了白
沐沐一下,高興的說:“那我就能賺許多錢了,到時候我要把小白喜歡的東西都送給小白。”
想到這件事情,陸言覺得,自己一定要好好跟杜夏學畫。
他有很重要的願望要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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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言每天去杜夏那邊,白沐沐下了血本,買了輛車,又雇了個司機專門送他。
這些事情本來是可以交給陸政海的。
可陸言學畫的事情,白沐沐不想說這麼早,隻能自己先掏錢。
每天晚上,白沐沐都會親自去接陸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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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白沐沐受邀參加了湛一敏小圈子的富太太下午茶。
富太太們白天坐在一起,要麼打牌,要麼聊一聊時尚新品,娛樂八卦。
晚上都會乖乖回家等老公回來吃飯。
這些富太太的婚姻大部分都是聯姻的產物。
她們雖然沒有那種普遍意義上的工作,其實,這份婚姻就是她們的工作。
這份婚姻的好壞直接關係到兩個家族企業的關係。
對待老公不能像普通婚姻那些姑娘們那麼隨意。
是真正需要“經營”的婚姻。
這下午茶約在一個小私人會所裡。
為了不搶了富太太們的風頭,白沐沐選擇性穿了件千鳥格套裝,裡麵自然搭配著麗端的襯衫。
白沐沐進會所時,那些富太太們已經圍在一起聊八卦了。
白沐沐進去後,湛一敏向她一一介紹,這個是X太太,這個是X太太。
看著一眾人間富貴花,各個都是精致美好的模樣,白沐沐有點分不出來,隻能按照標誌性特征來記憶。
比如劉太太帶著翡翠鐲,周太太帶著情人橋,吳太太下巴有顆痣。
白沐沐記完特征一時有些搞不清楚,這些富太太到底是來喝下午茶的,還是來炫富的。
各個手上,脖子上帶著的都是十萬百萬名品。
這私人會所要是來個劫匪,這輩子乾這一單估計就能養老了。
相比之下,老公應該是最有錢的湛一敏,樸素的不像話。
不過,其他那些富太太在白沐沐眼裡不僅僅是富太太,而是一群行走的人民幣。
她以後要建屬於自己的高奢品牌,還要靠這些富太太們帶貨呢。
白沐沐和這些富太太一一打過招呼後,才乖巧裝坐在了湛一敏的身邊。
她是湛一敏的兒媳婦,第一次跟著湛一敏出來,當然是要給她爭麵子了。
她坐下後,身邊帶著情人橋的周太太馬上拉起她的手,“這就是一敏的大兒媳婦?可長得真好看,比網上那照片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