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夏油傑將半長的頭發重新紮成丸子，一邊走過去，一邊問道。他感受了一下，發現她不在意識空間睡覺，就開始皺眉。
“另一邊。”
五條悟眨巴眨巴因為一直睜著而有點乾澀的眼睛，重新把墨鏡架上鼻梁——不過，說真的，這絕對是他看過最乾淨的地方之一了。
“傑你一定要把這裡收起來。”
睡一覺起來後五條悟難得乾勁滿滿，之前他還想著乾脆物理祓除呢！
——尤其是在他們拆了三個空間，都沒找到那根鏈接核心的咒力後。
這真不怪他，本來就是人家針對六眼設計出來的，才拆三個就要求他解析出正確的核心再哪裡，實在是有點強人所難。
之前，五條悟明顯有跟這個咒靈杠上的架勢。再遇到傑之前，就和桃桃嘀嘀咕咕個不停，說一定要把這個咒靈徹底拆乾淨，回頭他再找一個空間類的咒靈賠他。
“他吃了……算了，不嚷嚷了是好事。”
從另一邊飄回來的桃桃衝夏油傑心虛地笑了笑，之前看他睡得那麼沉，她和就沒喊他，悟都是挺蠢蠢欲動的。
沒想到，夏油傑什麼都沒說，還衝她溫和的笑了笑。
桃桃：“……”
噫——
等等，你後退半步是認真的？
夏油傑：…………笑容逐漸消失。
五條悟：笑死。
三人坐在桃桃捏出來的坐墊上，麵前還有一個四方小茶幾，上麵是一盤各種口味的能量團子，還各放了一個茶杯，杯子裡依舊是她用魔法加熱的白開水。
本來是隻有悟和傑麵前有，但是五條悟堅持她麵前必須也要有，哪怕她不喝。
並不知道他在堅持一些什麼的桃桃無奈地滿足了他的要求。
“你明明可以直接把食物給具現出來吧！”捏著團子還不滿意的五條悟大聲逼逼，一邊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這什麼？烤鴨？還不錯。”
這才大口嚼了兩下，吞了下去。
並不怪他這麼小心謹慎，實在是她在捏團子的時候完全是根據自己的記憶來的。
中華上下五千年有非常優秀的飲食文化，自然也有一些外國人，甚至不需要跨國、跨個省就讓人無法接受的美食。
兩個dk就不幸中過招。
比如皮蛋、毛血旺、腐乳、還有榴蓮。
從這麼高的中招比例來看，能量團子的製造者實在是不懷好意。
不過，榴蓮倒是給甜黨的五條悟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因為太臭了，隻會繞著走。”上了高專之後，才生平第一次逛了超市的五條悟振振有詞，“誰知道它味道出乎意料還很好吃哦！”
這話沒錯，桃桃本人要不是被上輩子的媽突然攻擊，直接把果肉塞進嘴裡，也沒想到這玩意兒真的和散發出來的味道是兩回事。
“說正事。”
咽下一口似乎帶點酒味，又有點甜、似乎還有點桂花香的團子，夏油傑喝了口水，“這個咒靈真的不拆了？”
五條悟使勁搖頭：“下次我還要在這裡睡覺，嗯，大家一起！”
這理由還真是，無可辯駁。
桃桃則從另一個角度說明了一下她為什麼不建議繼續拆：“悟說這玩意兒很稀罕是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我怕拆多了會引起其他安全區域的坍塌。”
這又不是真的魔方，隻是26塊位麵空間以33的規律排列而已。事實上，在她的感知中，被她和悟拆掉的那一排邊上的空間已經有點不穩的跡象了。
“那是挺麻煩的。”夏油傑喃喃，他想到了還沒被找到的七個大學生，空間坍塌的話，就算是他們，恐怕也隻有照顧自己的功夫。
就算已經放棄了直接強拆的想法，五條悟還是撐著臉不爽道：“還要照顧弱者真的好煩啊！”
桃桃衝他攤了攤手。
鑒於這一次的關鍵信息都是幽靈少女看出來的，夏油傑也很信任地問她：“那你說怎麼辦？”
拆不行，不拆貌似也不行。
“有具體限製嗎？還是有空間上的限製，得算計著方向拆？”
“得算方向。”
桃桃給出了最麻煩的答案，成功繼承五條悟號。不用說，這麼拆的話，計算肯定是他的活。
“不過！”她一拍手掌，引來另外兩人的目光，“不是沒有彆的辦法。”
這時候，就要用魔法來打敗魔法啦！
當年她還隻是一片意識雲霧，在宇宙漂流的時候，遇到的古一大神時，她就好奇過電影裡表現過的鏡像世界。
麵對這個就算隻剩下意識，還依舊活潑的老家人，古一大佬相當好說話。
他沒有像她想象的那樣給她描述，而是，直接在宇宙給她表演了一個，什麼叫做‘我的鏡像世界能囊括大半個宇宙’。
大半個宇宙還是古一大佬告訴她的，事實上，他們在那個鏡像世界漂流了很久，她也沒摸到鏡像的邊際。
這還是他在失去身體後隨便開開的。
不虧是單槍匹馬乾掉了維山帝的大佬！
“他後來還和我聊過這個術的效果啦！”簡單概括了一下當時他們聊天內容後，桃桃一臉認真，“我還親身體驗過，所以……”
她認真地對兩個dk說，“我覺得我能行。”
五條悟毫無意見，還摘下墨鏡，躍躍欲試：“請開始你的表演。”
夏油傑：“失敗的話對你本人沒什麼影響吧？”
“這倒沒……應該沒有吧？”
桃桃回憶了一下，然後確認地搖搖頭，“沒有，大佬沒說過。”
所以沒說過就等於不存在嗎？
夏油傑深吸一口氣，然後突然想到，對啊，對桃桃來說不就是這樣嗎？
那沒事了。
倒是五條悟戳了戳她：“老實交代，這個技能是不是你昨晚才想起來的？”
這回她毫不心虛地點了點頭，加載記憶包有cd不是正常的嘛！不是誰都像傑那樣，被塞了二十年份的記憶都沒暈過去的。
更何況，她在宇宙的時候其實有大量時間是在沉睡。
總之，這相當荒誕的方案就這麼定下了。
飄在半空中的幽靈少女回憶著曾經看到的大佬開鏡像世界的場景，閉上眼睛，深呼吸。
然後雙手一分，往下一壓。
這是相當樸實又相當壯麗的景象。
沒有什麼特彆華麗的特效，隻有一片仿佛無數水晶組成的牆壁，順著她的手勢，從地麵直衝天際。
——至少，在夏油傑的眼中是這樣的。
閉著眼睛的桃桃好像還有點不敢相信：“成功了嗎？我感覺成功了。”
要不然就是在空中瞎比劃的中二病啦！
這回五條悟沒有驢她，或者說，他看著那衝天而起的鑽石天幕，第一次有點失去語言。
“什麼嗎，這可真是，超規格啊！”
他看見無數金紅色的能量像是蝴蝶、又像是雲霧，翩躚過，又氤氳著。
這是他此生見過的，最為美麗的天象。
夏油傑率先回過神來，拽著五條悟就衝進鏡像世界：“悟，快找核心！”
之前已經被科普過鏡像世界的本質，但這一次，僅僅利用它空間的本質，對這個人工搭建出來的位麵空間進行覆蓋。
這也是咒術界常識，在陷入咒靈展開的領域後，最佳方法，是自身也進行領域展開。
到時候，更為優秀的領域自然會占據上風。
毫無疑問，鏡像世界是完完全全的超規格空間術。
五條悟一進入鏡像世界，原本乾乾淨淨的視野中立刻出現了分裂的咒力痕跡。
“看到了！”
剩下的一切，自然順理成章。
從鏡像世界出來的兩人配合默契，三下五除二揪住了這疊加空間的核心，順便解救出了七個已經蓬頭垢麵、精神幾乎崩潰的大學生。
三人中公認最適合和人打交道的夏油傑去安撫他們，五條悟和桃桃兩人悄無聲息地躲得遠遠的。
“等等，你是不是變得透明了一點？”
剛安撫下幾個恨不能抱住他大腿的大學生前輩，夏油傑才走過來，就聽到這一句話。
夏油傑：“！！！”
仔細看了看，他擰起眉頭。
老實說，他沒看出什麼來，但是他絕對相信五條悟的判斷。
桃桃：“咦……好像沒有啊！”
十分鐘後，就算是神經大條如她也沒法否認了。
“是淡了一點哦！”
被兩個麵色黑得能嚇哭小孩子的dk盯著，少女沒什麼緊張感地摸了摸後腦勺：“彆擔心啦，應該是我要會身體裡去了而已。”
“在你剛開完大的時候？”
夏油傑質疑道，會說出口才覺得自己語氣太衝，“……抱歉。”
“我真的沒事啦！”
而且她沒覺得開個鏡像世界比昨天開無限劍製更累，“悟應該看得出來，對吧？”
五條悟沉著臉，不說話。
六眼的確是這麼回饋他的，但是……
笑著說再見什麼的，他果然做不到！
她的身影越來越淡，就像是用了消失的墨水一樣，時間一久，就開始自動消失。
桃桃也有點慌，但總覺得這時候她慌了，麵前這兩人真的來一個勇闖地獄，然後被鬼燈大佬暴打。
“總之，你們一定要來找我！”
“要不然我做鬼也……”
“不許烏鴉嘴啊！”
“一定會來的！”
“拉鉤！”
“好，拉鉤！”2
三根小指輕輕勾上的下一秒，陪伴了他們兩個多月的少女徹底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快得就像是一個夢。
半晌，空寂無聲。
樹林中，白毛少年低著頭憤憤踹了樹木一腳，發出一聲凶戾的輕嘖
原本的夏油傑會勸自己的摯友彆拿無辜的樹木出氣，但這時候的他看了一會兒還殘存著清涼觸感的小指，實在沒心情說話。
還是五條悟拽了一把他的胳膊：“走，去找人！”
夏油傑收回手指，無聲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