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不是毀天滅地，偶爾收個劣徒對茅山根本什麼影響。
偏偏那次祖師爺給否了，晚上，還特地讓他師父給他托夢，表示那孩子自有機緣。
但可以教點東西，結個善緣。
他懂了。
“嘿嘿~”
見徐老爺子果然沒什麼彆的表示，桃桃雖是知道，但心裡還是高興。高興完了，這才想起大海的另一邊，還在等她電話的小夥伴。
她臨走那時候果然還是慌了啦！
他們根本不知道她叫啥，怎麼可能找她？當然是她打電話過去最現實。
這麼一想，她也不管老爺子就在身邊了——都是看著她長大的有什麼瞎客套的，趕緊從虛空中摸出小夥伴給她買的手機一看，登時眉頭一皺。
也不知道她回來後又睡了多久，手機已經關機了。
但是，沒關係！
早有準備的夏油傑和五條悟，在剛從天國回來那會兒就逼著她把他們的手機號給背下來了。
“那個爺爺啊，我手機呢？”
摸了枕頭下邊，又摸了床頭櫃，就是沒看見自己原本的手機，她也不管了，笑得諂媚，“那啥，爺爺您的手機借我用用唄，我有急用！”
徐老爺子似笑非笑瞅她一眼：“沒見你給你哥這麼著急的報信呐？”
但還是摸出自己的手機給她了，豁！還是時髦的滑蓋手機。
“他肯定快過來了。”
當她不知道呢？她一醒，醫院那邊肯定就通知哥哥了。
而且，之前她剛回來又陷入昏睡時聽到的聲音就是他的。也正是因為他發現她有醒轉的跡象，才通知了專業的徐爺爺過來。
要不然，哪有那麼巧？
桃桃迫不及待地按下倒背如流的11位數字，結果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機械而冰冷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核對後再撥。sorry，the……”
徐老爺子也聽見了，接著他就看見，小姑娘那臉色刷得一下就白了。本來就不怎麼健康，這會兒看起來更是沒了半點人氣。
他慢慢眯起眼睛。
桃桃：“……”
這不可能！
她不死心，抖著手又換成悟的號碼繼續撥。然而，同樣的機械聲徹底擊碎了她的希望。
她僵在原地。
啪的一聲。
手機滑蓋在她無意識的用力下，重新滑上。
桃桃這才略略清醒過來，沒去看老爺子的臉色，把手機一推，被子一掀，就往裡一鑽。
全程一句話不說。
“哎喲喲，這可是我新買的手機。”
老爺子立刻一臉心疼地把手機搶回來，上上下下摸了個遍，還滑開點了兩下，確認沒弄壞，這才裝模作樣地鬆了口氣。
什麼心情都沒了的桃桃窩在被窩裡一聲不吭，連老爺子故意逗她的話都一點沒聽見去，毫無反應。
老爺子：“……”
已經看了通話記錄，認出來那兩個不是國內號碼的他眯了眯眼睛。本來還想提醒一聲‘傻寶，我的手機沒開國際長途，再說你也沒加國際區號啊’，但想想小姑娘那晴天霹靂、眼淚花都滋出來的樣子，心裡便不太爽利地哼一聲。
“小桃子啊，你這想聯係的都是誰啊？姑娘還是小子？”
他慢悠悠從床頭的果籃裡摸出一個大西瓜，手就那麼一分，西瓜就這麼整整齊齊地裂成了兩半，像是有一把無形的刀子劃過一樣。
見她不說話，他也不著急，從抽屜裡摸出一根不鏽鋼勺子，拆開包裝往那紅豔豔的瓜瓤裡一剜，中間那最甜的一塊就挖出來了。
按往常，她早就撲上去，和老小孩一樣的老爺子搶著吃了，隻是這一次，直到徐老爺子把兩塊瓜的正中心都挖掉，她也一聲不吭，鑽進被子玩自閉。
等老爺子把瓜都吃完了，才聽見被子裡溢出來輕輕的一聲：“男的，但他們對我……我們玩得超好的！”
說到最後，已經語帶哽咽。
結果，還是隔著次元嗎？
憑什麼啊！明明都已經遇到了！
男的啊，那沒事了。
徐老爺子沾著西瓜汁的手拍了拍她腦袋：“那你先自閉一回兒，我還有事，先走咯！”
說完背著手，又溜溜達達地離開了。
夜蛾覺得有點不對勁。
五條悟就不說了，整個人焦躁得仿佛弄丟了鏟屎官的貓，教室的桌椅平均一天換一套都不夠。而通常還會勸一勸的夏油傑這會兒動靜全無，整天盯著手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聽硝子說，這兩人之前會輪流撥一個電話號碼，在聽見那邊‘不在服務區’的聲音就掛掉，然後周而複始。
後來提示音變成了‘已關機’，他們就不再撥了，開始盯著手機看，似乎在等對麵的人打過來。
所有給打電話他們的輔助監督全都遭遇來自西伯利亞冷空氣的襲擊。
這還是好的。
五條悟的原話是：“老子在等一個很重要的電話，再打過來就弄死你哦！”
這時候夏油傑才會勸一句：“悟，殺人還是不可以的。”
據說整個五條家都在找那個神秘的電話，然而毫無進展。
他想起了那個躲在五條悟身後，看起來怯生生，卻在他眼皮子底下和悟你一下我一下玩‘我們互相戳不到’遊戲的幽靈少女。
自五條悟和夏油傑從之前那個突然上升為特級的三級任務回來之後，她就再也沒出現過。
是消失了嗎？
是因為那個任務嗎？
夜蛾不知道，對著兩個年輕而沉鬱的臉，他也開不了口。
原本他還擔心，五條悟會乾出直接闖入總監會，來個無差彆攻擊的事。
現在他反而希望，他能揪出幾個蛀蟲發泄一下。
“砰！”
又一張桌子報廢了。
罪魁禍首麵無表情，大長腿換了個方向，往夏油傑的桌子上一擱。夏油傑低頭看手機，完全無動於衷。
對著唯一還在聽課的女生那無辜的雙眼，夜蛾張了張嘴，啪的一下直接合上教案。
還上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