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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校交流會的過程乏善可陳。
可能禪院直哉回去後說了什麼,比賽的時候京都校的人全程繞著他們三人走。
——沒用。
夏油傑兌現了自己的承諾，讓五條悟放開手腳把禪院直哉給狠狠揍了一頓。
包括其他學生，悟他咧著嘴哈哈哈笑著就一視同仁了。
把人全都揍過一遍，夏油傑這才發動術式,把拎在手中的咒靈——團體賽關底BOSS——捏成球,讓桃桃糊了層糖衣之後,塞進口中。
個人賽？沒有個人賽了。
高專奶媽硝子沒來,這些咒術師學生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躺在病床上,連哼哼的力氣都沒有。
高專校長樂岩寺嘉伸那臉色,活像是五條悟在他臉上踩了好幾腳。
黑得夜蛾都繞著走。
不過後續和三個人無關,冥冥人一到,他們仨就坐上車，麻溜滾蛋了。
要不是跑路跑得快,夜蛾非鐵拳製裁他們不可。
“我隻能送你們到這裡,接下來，得你們自己進去了。”
連接東京和橫濱之間的大橋上,有一座橫跨了整個橋麵的要塞，桃桃望過去，裡麵的人影影綽綽的，但也能看到他們手裡都抱著半自動□□。
三人中最靠譜的夏油傑伸手接過冥冥遞來的文件,五條悟看見了就嗤笑一聲：“好像這玩意兒在橫濱管用似的。”
夏油傑雙手接過文件,又隨手給桃桃一遞，讓她收起來，輕飄飄地對摯友道：“說什麼呢,至少在任務完成的時候,還要填一填,交上去。”
原地微笑的冥冥：啊，為什麼她就不意外呢？
“咦，不是說和異能特務科對接嗎？”
桃桃低頭翻了翻，果然在五條悟口中沒什麼屁用的證明文件之後，翻到了一張空白的人物報告單。
和她之前看到的不一樣，這一次可是具體到了什麼街道、多少咒靈、什麼負麵情緒引起的，特征能力，是祓除還是調服之類的。
“這個我現在就能填好吧，隨便寫寫得了。”
她一開口，態度就老熟練了——一看就是糊弄寒暑假作業的老手。
五條悟樂了，他湊上去，摟著她的肩膀，甜甜蜜蜜地嘲諷她：“現在填當然可以啦，不過，你會寫日文報告嗎？”
她準備摸筆的手攸然一頓。
對哦，傑給她加載的日語包是1.0版本的，隻包含聽說讀，不包含寫啊！
就連前幾天的檢討，都是她口述，傑代筆呢！
“那算了，交給你了。”
甩手就把文件糊在五條悟臉上，無視他原地跳腳‘你是在嫉妒我英俊帥氣的臉蛋嗎’的吵吵嚷嚷，她一臉淡定地衝夏油傑揮揮手，“走吧，出發啦！”
冥冥全程保持淡定，目視他們打打鬨鬨地向著要塞的方向走去，就當自己什麼都沒有聽見。
比如某些人一直糊弄著寫報告，並且還準備繼續糊弄下去什麼的。
*
在要塞之下，已經有一個穿著西裝，身體微微前傾的年輕人在等著了。那姿態，好像隨時要準備向什麼人鞠躬一樣。
看見三人前來，他還沒來得及鬆口氣，腰就本能的先彎了下去。
來日本那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被行超過九十度大禮的桃桃猛地頓住腳步。
夏油傑和五條悟立刻看過來。
少女若無其事地跟上：“沒什麼，就是突然來這麼一下，有點不習慣。”
還沒說過她這輩子父親那邊的情況吧？
她又不柳夫人無性繁殖，當然是有父親的。隻是，在桃桃5歲的時候就離婚了。因為桃桃是個女孩子，眾所周知，重男輕女也是一種傳統技能，所以，法院門口問起的時候，她半點沒打磕絆得就跟了媽。
總之，在父母離婚之前，她也跟著這輩子的父親去上過墳。
沒啥彆的感想，就是烏壓壓的一大片。墓碑前站都站不開，更彆說挨個磕頭了——都是天南海北趕回來的，沒那個功夫！於是，就排了幾排，由一個德高望重的老人拉著長長地聲音喊：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禮畢。
所以，剛被冷不聽行了個大禮，她登時覺得自己仿佛要被送走。
和平時日本人與其說是禮節，不如說是習慣的鞠躬不一樣，這年輕人這大禮可真是誠意滿滿，恭敬地味道簡直要衝著她的鼻子。
來接人的年輕人是異能特務科的辦事員，看那緊張的、不住打量他們臉色的神情，以及那眼底下才淺淺一層、還沒來得及深入骨髓的黑眼圈。
毫無疑問，這是個新手。
新手君現在恨不能再給他們來一個五體投地，嘴裡不住道歉：“對不起，本來應該有更高級彆的成員來接諸位大人，但是……總之，對不起！”
他說著說著，自己也想哭。本以為憑借著家世進入了異能特務科，彆的不說，好歹安全有保障。結果，剛入職沒兩天，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又發瘋了。
車被一個紅發的孩子劃了一道淺淺的印子，因為已經找不到罪魁禍首，所以就要把全橫濱的紅頭發孩子全部殺掉。
現在異能特務科有一個算一個，有點武力的全都編成了巡邏隊，上街找孩子去了。
他這個新來的、連部門都還沒來得及弄清楚的文職就這麼被丟出來，配了一輛車，橫跨半個橫濱，來這大橋上接人。
一路上，他戰戰兢兢，看見黑西裝就繞道，實在繞不過去就猛踩油門，好歹有驚無險地抵達了目的地。
“他看起來快要哭了哎！”
就在新人君滿肚子辛酸淚的時候，白色頭發、根據簡陋的資料上顯示名字是五條悟的那一位突然湊近了過來，然後指著他的臉，扭頭對另外兩人語氣興奮，“有沒有覺得他和那個中島？中野？”
夏油傑提醒他：“是中村鹿仁，大我們兩個年級的前輩，給我們做過輔助監督的，好歹把他的名字給記住啊，悟。”
五條悟：“輔助監督來來去去那麼多，誰有那個耐心去記？”
夏油傑：“好歹是前輩哦。”
五條悟：“那也是弱者，我才不要記弱者的名字，誰知道哪天他們就死掉了。”
夏油傑：“沒讓你都記，隻是作為前輩和輔助監督，中村前輩一向負責……等等，你知道歌姬前輩姓什麼嗎？”
五條悟張口想說什麼，但什麼都說不出口：……
夏油傑：。
夏油傑感歎：“所以這就是你一直直呼歌姬的原因，是聽見硝子這麼叫吧！”
他還以為是悟這個家夥沒有距離感才這樣呢，當然，沒有距離感也是主要原因。
“傑你好囉嗦，我可是有記得她名字哎！”
被慣性念叨的五條悟一臉不耐煩，和夏油傑一配，堪稱咒術界版的‘嘮叨媽媽和她的不省心兒子’。
桃桃不理上演傳統劇目的兩人，看看快抖成篩糠的新人君，問道：“走吧，是要去前邊辦理入關手續吧？你怎麼過來的，開車？電車？不會是走路吧？你上司有沒有告訴你，我雖然在咒高上學，也有咒術師證，但不是日本人哦，入關的話會和後麵兩個……”
昂著腦袋往前走了一會兒，才發現那人沒有跟上來，桃桃停下腳步，一扭頭，就見新人君看著她、又看看兩個DK，那叫一個左右為難。
桃桃：這人連招呼一聲讓人跟上來都不會嗎？太死板了吧！
“悟，傑，彆吵了。”這一段時間已經見多了職場日本人隻按照規定嚴格行事，半點靈活都無的桃桃翻了個白眼，也懶得和這人說什麼，直接招呼兩人，“快點啦，我們還有一大堆手續要辦呢！”
現在橫濱隻進不出，就算是公職人員出入都要填一大堆的表。他們勉強算半個，又是臨時證件，需要跑得流程就更多了。
當然，進去容易，出來難。主要走的，還是未來出去的流程。也不知道那個腦子有坑的官員，非要把離開的流程合並在進入的流程一起。
“可能是隻有出去的文件，沒有進入的證明就不讓走吧！”
五條悟雙手抱在腦後，走路姿勢那叫一個懶散、且大爺，充分體現了他唯我獨尊的氣勢，並讓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們退避三尺。
“流程嚴格是好事，對橫濱之外的國民負責……噗，抱歉我忍不住了。”
桃桃學著夏油傑試圖一本正經，結果沒忍住三秒就原形畢露，“悟，你瞎說什麼大實話！”
夏油傑歎了口氣，沒看見邊上一圈巡邏的人已經忍不住在摸槍了麼？
近距離被熱武器指住，就算是鏡像世界和無下限，都會很麻煩的吧！
他上前，一手一個腦袋，使勁按了按：“好了，快到地方了。”
“哦。”
“哦。”
折騰了半天，終於把流程跑完，文件也全部到手——當然，負責跑路的是那個新人君，他們三個主要負責在待客廳裡喝茶吃點心。
新人君捧著薄薄一疊的文件，小心翼翼地敲了敲待客廳的門。這個門的隔音不太好，就算不用貼著門板，他都能聽到裡麵那位五條大人和柳大人為了一塊糕點爭執的聲音。
他等了等，果然聽到另一位夏油大人溫和的：“請進。”
“這是諸位的通信證明，還有出入關文件，請一定要妥善保管。如果遺失，請第一時間聯係異能特務科。”
再一次強調了這些文件的重要性，新人君將三份文件分發給三人。在將其中一份略厚的遞給桃桃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的腰更彎了一點。
“柳大人，除了和五條大人、夏油大人一樣的權限之外，您在橫濱還有外交豁免權，如若文件遺失，請立刻聯係貴國大使館。”
這位新人君雖然全程抖成了洗衣機，但乾活還挺利落，在將他們送到了指定酒店之後，就算再害怕，還是一臉悲壯地發動汽車，獨自回了異能特務科。
——這三位大人沒讓他在接下來的任務中繼續全程輔助，他已經很感激了！
“感覺他臉上寫著‘以後再也不要出門’這幾個字哎。”五條悟頗覺有趣，要不是夏油傑剛才拉著他，他還挺樂意讓這個人帶著他們在這個橫濱轉轉，熟悉一下路況的。
反正，比咒術界那些死氣沉沉，還一板一眼的輔助監督們要有趣多了。
“不要隨便造成彆人的困擾。”
夏油傑堅決地提溜著白毛DK的衣領子，等桃桃舉著門卡小跑過來，這才露出一個笑容，“我們先出去看看？”
比如那個任務描述上，還在成長中的、超麻煩的特級咒胎。
*
夏油傑曾經說，橫濱和中東某些戰亂地區也沒什麼區彆。
桃桃終於信了。
他們住的酒店在所謂的安全區，也就是租界。酒店裡的工作人員知道他們要出門後，非常用心地叮囑了入夜之前一定要回來，不要在街區上晃蕩，並附送了一份橫濱地圖，上麵貼心地標明了什麼地方是危險區域，什麼地方是安全區。
在走出安全區之後，越是離安全區越遠，目之所及的廢墟就越多。
等安全區的邊界沒有了影子，桃桃眼中也就沒有幾座能看的建築了。
他們行走在廢墟之上。
她抬頭一看。
“總感覺天都是灰蒙蒙的。”
“灰塵比較多的錯覺吧。”五條悟不以為意，他這時候已經把墨鏡給摘了下來，塞在桃桃手裡——除了她的隨身空間能放東西的原因，另一個原因就是她不像他們，使用術式還需要結印。
有時候，放鏡像世界她會做做手勢，除了糊弄人之外，完全是因為那樣比較帥。
用她的話來說，有儀式感。
“不行，這裡的咒力太紛亂，太搞腦子了，我們還是看地圖吧！”
五條悟從桃桃手裡拿過墨鏡又給自己戴上，他們原本是想讓悟從咒力的流向來分辨一下，除了那個還在孕育中的特級咒胎，還有哪些咒靈比較強一點，可以提前祓除。
“我覺得，可以不用看地圖了。”
用了六眼，急需要補充糖分的五條悟正低頭，從桃桃的口袋裡摸奶糖時，就聽見她在頭頂上語氣奇怪地說。
五條悟摸著了大白兔奶糖，先剝了糖紙往嘴裡塞了一個，這才順著她的視線去看。
五條悟：？？？
啥也沒有啊？
“我都忘了你們的視線被建築物給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