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2 / 2)

北鬥 夢溪石 9584 字 6個月前

嶽定唐道“你有沒有想過,這可能又是何幼安的一個陷阱?從她找上我們幫忙開始,就把我們拉進她的局裡,直到現在,她雖然死了,布下的線卻一直在發揮作用,就連你抱走孩子,應該也在她的預料之內。”

淩樞道“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反其道而行,那應該怎麼做?”

嶽定唐“把人送到教養院去。”

見淩樞沒有吱聲,嶽定唐又補一刀。

“淩遙姐今天應該就回來了。”

淩樞打了個寒顫,低頭看去。br

孩子早已哭乾眼淚,安靜縮在淩樞懷裡睡覺,嘴巴含著拇指,一吮一吮,好夢正恬。

最終孩子被暫時放在嶽家。

因為教養院離此地太遠,一來一回再去銀行,時間上來不及。

過來開門的是老管家周叔,他一看見淩樞懷裡抱著的孩子,就愣住了。

“這哪來的孩子?”

“這是嶽定唐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孩子他媽死了,他把孩子帶回來養。”淩樞笑嘻嘻道。

周叔信以為真,登時著急起來,看看嶽定唐,又看看孩子。

“哎,怎麼這麼突然!大少爺他們都不在,這可怎麼辦!我先打電話去南京請三小姐回來吧!”

說罷轉身還真要去撥電話。

嶽定唐不得不喊住他。

“淩樞在開玩笑的,這不是我的孩子,是我們一個故友的,她意外死亡,孩子暫時交給我們,等我們忙完,就送教養院去。”

周叔狐疑“四少爺,您可彆騙我,這孩子跟您長得挺像的!”

嶽定唐……

淩樞要不是抱著孩子,現在已經笑得打跌。

饒是如此,他麵容微微抽搐,也是忍得很辛苦了。

周叔都快被他們弄糊塗了,想象開始插上豐滿的雙翼。

“是不是你有什麼難言之隱?還是他母親的身份太低,見不得光,這都無妨,隻要進了咱們嶽家,就是嶽家的孩子,大少爺他們總會一起想辦法,四少爺,您可不能讓嶽家的血脈流落在外啊!”

嶽定唐無言以對。

淩樞雙手顫抖,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笑。

……

七七零八號保險箱,是彙豐銀行裡眾多保險箱中毫不起眼的一個。

普普通通,外形與彆的保險箱無異。

但在淩樞眼裡,這個保險箱,卻放著何幼安的遺物,和她想要對淩樞跟嶽定唐說的話。

甚至,這個保險箱將會是解開所有謎團的關鍵線索。

當兩人坐在會客室,親眼瞧見銀行經理將保險箱裡麵的匣子取出,又放在他們麵前時,淩樞捏著鑰匙的手心,竟有一絲滑膩。

既想打開,又不想打開。

這種矛盾的心情,一直持續到匣子放在眼前足足五分鐘。

淩樞才終於打開匣子。

裡麵隻有一封信,和底下厚厚一遝美金。

淩樞拆開那封信。

信是何幼安親筆所寫,字跡娟秀,與平日她給影迷的簽名無異。

淩先生,嶽先生惠鑒,

你們看到這封信,就代表我已不在這世上。

我知道,你們心中,必定有許多疑問,甚至怨懟,覺得我與二位無冤無仇,卻平白將你們牽扯進來,實屬不義,且請兩位先生看在我如今身在黃泉,無法親身致歉的麵上,容我將來龍去脈,與你們一一道來。

我姓何,名幼安,本是一名再平凡不過的女子,我與兄長何長安,自小長大,兄長待我親厚,教我良多,雖名為兄,但於我而言,卻如兄如父。某日何家忽逢變故,兄長外出失蹤,從此下落不明。

我苦苦尋覓未果,也曾數度去他生前工作的地方找人,可惜都沒有找到線索,許多人都說,兄長覺得家境困苦,又有幼妹累贅,故而方才舍家遠走,但我始終不信,因為兄長根本不是這樣的人。

直到有一日,兄長的朋友登門拜訪。

那是在兄長死後,我已經嫁入梁家,梁晝不爭氣,賭博欠債被毆致死,我一度覺得天塌下來,了無生趣,差點了結性命,卻有人上門送來兄長的消息。

我這才知道,兄長不是失蹤,而是出事死了,他當天提前下工,去參加進步青年的讀書會,卻被沈十七身邊的陳文棟追殺迫害,最終死於非命,臨終前,他托人給我留下遺言,讓我好好活著,還告訴我,他前兩年在外麵結識了一名女子,還生下一個孩子。

看到此處,你們或許會生出許多疑問,不錯,我當時就懷疑我兄長的身份並不簡單。他,連同我嫂子,也許都有另外的任務在身,明麵上的工作不過是他們的掩護,那孩子之所以流落在外,也是因為他擔心牽連家人。就連對我,他也從未露出半點風聲。

沈十七找到我,培養我成為電影明星,也並非僅僅隻是因為我的容貌,他知道我兄長的身份,想要就近監視我,禁錮我,一方麵將我當作玩物,另一方麵,則是希望從我身上找到突破口,挖掘出我兄長背後更多的秘密。

但我既然已經知道這一切,就絕不可能讓其發生,更何況,當我知道兄長所誓死保護的東西時,就更加堅定這個念頭。

我與沈十七交往越深,我的所有在他麵前也毫無遮掩,他知道我對兄長的過往來曆一無所知,漸漸對我放鬆警惕,加上我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對他言聽計從,他也慢慢讓我知道一些事情。

我也由此發現,沈十七背後,還有一個成先生。

這個成先生,能耐更大,來曆更為神秘,就連沈十七在他麵前,也溫馴得如同一條狗,我知道,從他身上一定可以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果不其然,我發現了成先生的秘密。

我想,以嶽先生的能耐,你們想必也已經得知成先生的一些情況。

他本姓成田,單名一個宮,是日本人,往來於上海和東北之間做生意,生意做得很大,上海黑白兩道,都有他的人脈,許多人覺得他和關東軍關係匪淺,但實際上,他就是關東軍在上海的代言人。

我從成先生那裡得知一個消息,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我要將這個消息送出去,如今這個消息裡的內容已經悉數發生,告訴你們也無妨,不過這裡先不提,再說我自己。

我起初隻是為了追查兄長的死,為他複仇而已,但說來可笑,沈十七一手將我培養成為電影明星,而我出演的那些電影,有許多揭露社會不公,呼籲青年愛國進步的角色,不知沈十七知道之後,會否後悔?

後悔也沒用,他隻能在地府找我算賬。

也許是入戲太深,這樣的角色演多了,我對沈十七和成先生越發無法容忍,像他們這樣的人,在這片土地上也許很多,能減少一個兩個,也是有益的。

於是我作出一個決定,殺了成先生。

何幼安的信件有些囉嗦,但更像是她想到哪裡寫到哪裡的心跡,更像是她明知自己死期將近,回顧前塵種種,不吐不快的傾訴。

淩樞眼前仿佛浮現這樣一個女子。

她坐在書桌前,托腮思考,時而落筆書寫,外麵天亮了又黑,黑夜之後又見晨曦,雲開雲散,日升月落,一封長信逐漸成形。

不知何時,嶽定唐將椅子搬過來坐在他旁邊,與他共讀何氏遺書。

桌子上多了兩杯熱水。

淩樞握住杯子,借此暖手。

他繼續往下看。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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