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定唐終於忍無可忍,把她們全趕了出去。
結果回頭就看見淩樞衝他笑。
“她們倆為你爭吵,你還挺樂是吧?”嶽定唐挑眉。
淩樞一臉無辜:“姐姐們對我好,我當然知道。”
這話聽著,好像是有那麼一絲幸災樂禍的味道。
嶽定唐心想,此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連嶽春曉這麼難伺候的人,都被哄得團團轉,願意反過來護著他,要是淩父還在,讓淩樞去混官場,他沒準幾年真能步步高升。
就是現在放在警察局當警察,以他這種又混又油的資質,的確如魚得水,也難怪淩樞舍不得這份工作。
“兩個消息。”
他點起煙,走到窗邊。
“那個自稱袁淩波的女人,追查不到下落。隻知道對方離開巡捕房之後叫了黃包車前往火車站的方向,後來就不知下落了,我已經讓人繼續搜查,不過很可能不會有結果。”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消息。
淩樞嗯了一聲,把最後一口豆花吃掉。
“另外一個消息是女傭阿蘭的?”
“阿蘭是童養媳,七歲的時候被賣到一戶姓沈的人家,十五歲剛成親不過兩個月,丈夫就病死了,她自己也生了一場病,夫家人嫌她是個累贅,又不能乾活又要吃飯,就將她趕了出去,是杜綿卿把她帶回去。你認識杜綿卿嗎?”
淩樞道:“杜蘊寧的小姑,見過一麵,但不熟。”
嶽定唐點頭:“沒兩年,杜綿卿嫁人去了無錫生活,把阿蘭留在杜家,杜太太見她乾活勤快,也不能胡亂說話嚼舌根,就讓她去服侍杜蘊寧,後來她又跟著杜蘊寧來到袁家生活。”
這些隻是經曆,從中發現不了什麼有用的內容。
淩樞:“那我們現在先去袁家?”
嶽定唐抬手看表:“今天晚上我有一個酒會,是美國領事館那邊的,我們現在過去,下午還來得及回家換一身衣服,我們的一個老同學林定康,現在在領事館任翻譯,他應該也會在,正好你也過去,跟他敘敘舊。”
淩樞伸了個懶腰:“我就不去了吧。”
比起酒會,他更想回家睡覺。
嶽定唐似乎早就料到他的回答,歎了口氣。
“你恐怕沒法如願了。第一,你姐讓我給你介紹名媛,今晚酒會我也與她說過了,你要是不去,回家恐怕不得安寧。第二,你現在雖然暫時擺脫一半嫌疑,但仍不能證明杜蘊寧凶手另有其人,巡捕房那邊雖然同意保釋,但史密斯也交代過,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太久。”
淩樞:“我不懂社交禮儀。”
嶽定唐:“我教你。”
淩樞:“我沒禮服。”
嶽定唐:“我借你。”
淩樞:“我不會說話,怕得罪人,你背了鍋。”
嶽定唐:“那你可以多吃東西少說話。”
淩樞:“我怕我這張臉會引起在場女士的瘋狂追捧,令其他男士感到不快。”
嶽定唐:“沒關係,我相信我的魅力足以讓你消除這種顧慮。”
淩樞:……
嶽定唐老神在在:“作為你的老同學,以及受令姐之托,我真誠建議你去,不僅僅是男女姻緣,這種宴會,連你的頂頭上司,也未必有資格拿到請柬,而你上司的上司,市警察局長,也將以出席為榮,這種情況下,你能到場,你上司會怎麼看你?對你的仕途又會有什麼幫助,你是個聰明人,不需要我多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