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彆出心裁的灑金紅紙, 僅僅隻是一張請客的帖子罷了。 嶽定唐微抬下巴。“你再仔細看看。”
他這樣說,必是有什麼發現。淩樞認真起來, 拿起幾顆子彈, 一顆顆看,再放下, 又拿起槍,不一會兒,就皺起眉頭。
“這是什麼?”
槍本身完好無損, 也許沒用過幾次, 起碼還有九成新。
不過淩樞發現在扳機,有一些黏著的黑色粉末。
他用指甲略略一摳,摳下幾許, 放到鼻子下麵聞了聞, 微微色變。
淩樞望向嶽定唐,後者點點頭。
“竟然是公班土。”
他們之前搜查杜蘊寧房間的時候, 無意間在她的床底下發現了煙土碎屑。
也正是這種公班土。
“太多的巧合, 就成了必然。我是不是可以認為, 今晚這兩個襲擊我們的人,很可能也是引誘杜蘊寧抽大煙的人?”
嶽定唐道:“杜蘊寧曾經對大煙深惡痛絕, 因為她的祖父和父親, 就是沉溺煙癮的人, 祖父還因此慘死, 她本人也是上過學堂的新女性, 一般情況下, 絕對不會去碰這些東西。”
淩樞自然而然接下去:“婚後,袁冰也許一開始也迷戀過她的美貌,但好景不長,全上海的人都知道袁冰袁大少最喜歡帶舞女出去玩,外麵還養著幾個如夫人,即使杜蘊寧穿金戴銀,不愁吃穿,內心也絕對不是快樂的。她越沉迷那些榮華富貴,內心就越空虛,在洪曉光的引誘下開始抽大煙,就能理解了。”
嶽定唐:“至今我們還不知道洪曉光那夥人究竟圖謀袁家什麼,但他若能徹底控製杜蘊寧,也就不難實現他們的目的。”
淩樞:“他們為什麼不從袁冰下手?此人性格軟弱,貪圖美色,不是更好攻陷嗎?而且他作為袁家的主人,他知道的杜蘊寧也許知道,他不知道的,杜蘊寧也一定不知道。”
嶽定唐:“你怎麼知道他們沒有嘗試過?”
話音剛落,兩人都是一怔。
四目相對,似乎想到什麼關鍵之處。
這時敲門聲響起。
兩人隻好暫時中斷交談。
嶽定唐將子彈和槍都收起來。
“請進。”
推門而入的是嶽春曉。
她挎著包,手上提著個籃子,後麵還跟了一名男傭,雙手都提了餐盒。
“你們沒事吧?我給你們帶了吃的過來。”
她放下水果籃子,目光從嶽定唐身上掃過,確定他渾身除了外傷之外彆無大礙,最終將視線停在淩樞那裡。
“你就是淩樞吧?還記得我嗎?”
淩樞笑道:“春曉姐,怎麼不記得?從前我和杜蘊寧去嶽家作過客的,你還親自下廚給我們做了小點心,那時候我還跟嶽定唐誇你。”
他頭上和脖子都裹著紗布,身上套著病號服,偏還笑得一臉溫軟,像隻人畜無害的小動物,格外惹人憐惜。
嶽春曉原就喜歡他,眼下見了真人,發現比記憶裡的還要好看,當即被他笑得心都塌了一角,憐愛之情瞬間爆發。
“你怎麼傷成這樣了!醫生怎麼說?我看這醫院也不咋的,要不我找人給你們換一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