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月島掌門文行, 覺得自己遇到了修道以來的最大麻煩。
因為麵前那個看似普普通通,實則是北海之主的蘇梧正彎下腰,對他行了一個禮。
“掌門師父。”他開口說道, 聲音無比恭敬, “島外麵那個女修士,您準備怎麼辦。”
聽了他的話, 文行覺得自己的白胡子要禿了。
話說外麵那個女修士不是你引過來的嗎!現在還來問我怎麼辦!
不過文行也是個善解人意的, 聽到蘇梧這麼說之後, 明白了蘇梧目前並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隻好大著膽子伸出手拍了拍蘇梧的肩膀說:“這事, 還是勞煩你去解決了。”
蘇梧點點頭,知道文行是默認了他借用靜月島弟子的身份行事。
他示意慕凰從靜月島最高的大殿之上往下看去, 隻見宴心的身影在礁石與海浪中有些朦朧。
靜月島的山門背靠海邊的懸崖,可以時刻關注到島外的一舉一動。
蘇梧帶著慕凰往島外走去, 在他踏出第一步的時候,一股看不見的氣浪從他的腳下激蕩開去。
然後這股氣浪融入了整座靜月島的禁製之中,竟然加固了這座島本就堅不可摧的防護。
與此同時, 宴心眉心的一點朱砂痣正大放光芒, 她手中忽然凝聚起了一股與她周身氣質格格不入的光芒。
那是至純粹的黑色。
由於玄冰劍丟失, 她竟然有些控製不住自己了。
慕凰站在蘇梧身後,她目力極佳,所以一眼就看到了宴心手中的法術光芒。
那法術朝靜月島的禁製飛去, 無聲無息地貼在無形的禁製之上, 仿佛黑水流淌, 卻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縫隙可以入侵。
若是蘇梧遲了一點加固靜月島的禁製, 她恐怕就能夠破開了這個防護。
但是蘇梧在踏出第一步的時候,靜月島的禁製就被他以法術再次加固,宴心還是隻能在外麵徘徊。
在黑色法術撞上這個靜月島禁製的那一刻,文行握緊了自己的胸口,他為保護靜月島,自身修行與整座島的禁製息息相關。
現在受此一擊,他竟然感覺胸口處傳來了異樣的激蕩。
慕凰有點不敢相信,宴心僅有元嬰修為,竟然能夠對靜月島的大陣造成如此傷害。
而且她方才發出的法術,是原書中從未提到過的。
宴心是雲山翠微派大師姐,是全書中最善良最純潔的一個角色,怎麼可能會這樣的法術?
她扭頭,正打算問蘇梧什麼。
沒想到蘇梧緊抓著她的手往山下走去,明顯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
不一會兒,宴心就注意到靜月島之上忽然走下來了兩個修士。
站在前方的那個男修士,明顯就是在朱門洞府之中奪走了玄冰劍,一路回到了靜月島的那個修士。
沒想到這個人還敢出現在她的麵前。
“風慕。”蘇梧直直地站在宴心的麵前,直接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宴心朝他微笑了一下,禮貌地說道:“風慕道友為何奪我師門佩劍?”
“師門佩劍?敢問道友來自何門何派?”蘇梧抬頭看她。
“雲山翠微派,宴心。”宴心自信地報出自己的師門。
蘇梧眯起眼睛看她,似乎要從上到下把她打量個透。
但是很遺憾,他的左眼已經不在他的身上,反而在他身後的慕凰的玉府之中。
慕凰正縮在蘇梧身後,不敢拿正眼瞧宴心,蘇梧卻忽然回頭叫她。
“你用龍紋明心鏡,看看她。”他提醒慕凰。
慕凰暗暗催動龍紋明心鏡,看向宴心,發現後者給了她一個微笑。
這笑容明媚和煦,就像海上的暖陽,不摻雜絲毫雜質。
慕凰搖了搖頭,表示並沒有什麼異常。
蘇梧朝宴心欠了欠身說道:“若是師門佩劍,勞煩還是請師門長輩前來討要。”
“你說它是你的師門佩劍,並無證據,我覺得它倒像我的師門佩劍,這才出手搶奪。”蘇梧說得一本正經,似乎確有其事。
可是誰不知道北海靜月島隻是一個小小的門派,何德何能能夠擁有這樣一把威力巨大的劍呢?
“你!”宴心朝前走了一步,似乎很是著急。
“讓你師門長輩前來討要,我必雙手奉上,並且賠禮道歉。”蘇梧站在靜月島之內,絲毫不擔心宴心會做出什麼。
宴心確實做不了什麼,這靜月島的禁製太過可怕,她竟然破不開。
若是能夠破開島內禁製,她可能就已經攻上山門出手搶奪了。
“靜月島也太過不講道理了吧?”宴心死死盯著蘇梧看,“就不怕我找到北海之主,出來主持公道麼?”
慕凰本來站在後麵好好的,結果聽宴心這麼一說,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北海之主,就站在你麵前啊……
“回去找師門長輩前來討要,比現在去找北海之主來得要快些。”蘇梧聽到宴心提及自己,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反而給了她中肯的建議。
宴心還是站在原地,不肯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