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凰暫時壓下了龍紋明心鏡的運轉,看到她四周的場景依舊沉浸在蘇梧所創造的幻境裡。
而蘇梧本人,則變成了極域特產,一團濃黑的魔物。
看到了慕凰驚訝的眼神,蘇梧這才發現他的幻境將自己也變化為了極域中人。
他還是冷靜地站在慕凰的身邊,沒有挪動半步。
慕凰無奈,隻好順了順引鴉的毛說道:“這是極域的一種罕見生物,叫做龍黑,雖然他長得和極域的魔物一樣,但是已經被我收歸為小弟了。”
說罷她還瞥了眼蘇梧,對他說道:“你說是不是?”
於是引鴉就看到那個在他眼中可怕至極的黑色影子點了點頭。
而後他又想起了什麼,兩腿一蹬,倒在慕凰的腿上說道:“我不要跟那麼醜的生物做兄弟。”
慕凰忽然側過身,肩膀一直在抖動。
她真的忍不住了,蘇梧好慘一黑龍。
他費勁心力讓引鴉他們活下來,到頭來卻還被本人嫌棄。
蘇梧皺了皺眉頭,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施展這種法術,有所紕漏是正常的。
其實也說不上紕漏,他隻是一不小心把自己也幻化為了極域的一部分而已。
他慕凰遞過去一個眼神,提醒她這個法術的時間快要到了。
蘇梧覺得下次施展的時候,一定不會出現這種疏忽。
慕凰隻好往引鴉的懷裡塞了好多袋堅果,不好意思地對他說道:“我這次來一會兒就要走了,過幾天就來看你。”
“誒……”引鴉看著她,抱著手中的一大包好吃的,自言自語說道,“那下一次,可以帶我走出極域嗎?”
他的聲音滿含期待,走出極域是他生前最大的執念,甚至讓他到現在都還在記掛著這件事情。
慕凰聽了他的話,愣住了,這個問題她恐怕不能回答他。
“可以。”沒想到蘇梧代替她回答了這個問題。
“你這個醜東西,我不相信你的話。”引鴉頗為嫌棄地看了蘇梧一眼,覺得他的話不能相信。
蘇梧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他一揮手正準備將引鴉送回幻境之中的時候,卻發現引鴉再次開口說話了。
“其實上次我想了很久,我不能怪後土娘娘不來救我們的。”他小小聲地說著,似乎對他踩在後土的神像之上極為愧疚,“終究還是我族能力不夠。”
“彆說了。”慕凰伸出手捏住他的鳥喙,讓他停止這種催人淚下的魔鬼發言。
“下次來看你。”她鬆開手,引鴉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眼前。
這時幻境也如同墨色消散一般淡去,周圍的幻境也恢複了晴朗的光線。
慕凰扭頭看了蘇梧良久,肩膀不住抖動,一雙鳳眼笑得都彎了起來:“醜東西。”
蘇梧斜睨了她一眼,慕凰馬上閉嘴。
大佬大佬,惹不起。
“你答應了引鴉,會帶他走出極域。”慕凰疑惑地看向蘇梧,“這是真的嗎?”
“也許吧。”蘇梧的目光看向遠方,沒有再說話。
極域之中喪生了許多人,他的幻境並不能完全脫離現實,隻能夠保證他們在幻境之中極域生存。
用謊言編織的幻夢,就像一個肥皂泡,需要極其小心地去嗬護,稍有不慎讓他們發現異常,這個幻境就會徹底崩潰。
與其去想這些遙遠的事情,不如放眼當下,想想那雲山翠微派到底是怎麼回事。
慕凰順著蘇梧的目光往西南諸派的雲山翠微派的方向看去,小聲問道:“師兄,你為何去雲山翠微派?”
前往雲山翠微派,對挖掘出宴心與“裂天”劍關係有什麼作用嗎?
“宴心既然說‘裂天’是她的師門佩劍,那麼我便到雲山翠微去,看看這把與天地共生的劍,是否真的是他們山門的所有物。”蘇梧明顯對於雲山翠微派將“裂天”納入山門所有物的行為有所不滿。
慕凰點了點頭,明白了他的意思。
“以雲山翠微的風骨,想必做不出這等事來。”蘇梧對雲山翠微派有所了解,所以語氣有所收斂。
他是真的非常好奇,像雲山翠微派這等有傲骨,行事正派得有些執拗的門派,是怎麼將“裂天”說成他們的山門所有物的。
當然,這都是宴心的一麵之詞,所有真相,還要等到了雲山翠微之後才能揭開。
慕凰與蘇梧看到了前方的群山中出現了那綿延千裡的山門輪廓。
在綿綿山脈之中,一峰獨立,似一把寧折不彎的利劍。
這便是雲山翠微,宴心的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