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娉婷也是連連追問細節情況。
李憶如看著這不停刷屏的閨蜜群，心裡就突然厭煩、反感無比！
她今天不想說話，她們卻跟催債一樣地問來問去！
平時她還覺得無雙特彆善良，關心她們這群朋友，溫柔可人，但今天這人真的好煩！
簡直跟祥林嫂一樣煩！
老是重複‘我的錯，對不起，我不好……’！
李憶如心煩意亂。
難不成她這個被按頭認錯的人，還要反過來安慰躺在家裡吃瓜的顧無雙嗎？
搞什麼啊！
【娉婷：如如，你人呢？快跟我們說說，你見到霍家大哥了嗎？那個顧師師真跟他住一起？！她在那邊怎麼樣，你過去的時候她在乾什麼啊？她是不是看見你們送禮，就全收了？】
李憶如真想回她一句‘你查水表，還是查戶口啊’！
關這些人什麼事哦！
她這麼煩，還要說故事給她們聽！
她是去道歉的！
她李家現在遇到了生意上的危機，她們就關心這個雞毛蒜皮？
李憶如的心裡快嘔死了。
把屏幕都快戳出了洞。
【我去的時候，她在廚房做飯。霍家老大不在，應該是給他做飯吧。】
【娉婷：噗嗤！她原來是去給霍大哥做傭人的呀？也是，她這種人，隻配給我們提鞋！那下周我們姐妹賞月會，給她發請帖，找她來做飯吧，哈哈哈哈！】
李憶如看了一眼，更是胸悶無比。
她現在被逼著，要去跟‘隻配給她們提鞋’的人做朋友！
次奧！
氣到吐血哦！
李憶如小姐的脾氣嗖得上來，把手機都扔到了座椅上。
但一秒之後又撿回來，點開微信，‘退出聊天群’！
心煩！
眼不見為淨！
等她心情好了，再加回來！
*
【李憶如，暫時退出顧無雙陣營。】
【本狀態下，獲得好感度的困難程度，將降低50%。】
顧師師在家，看到這條係統突然跳出的消息，不由一愣。
這麼突然？
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又看了遍，才確認不是陳可欣，而是剛到彆墅一遊的李憶如。
被她爸爸取消零花錢，她就跟顧無雙拗斷了嗎？
顧師師沒弄明白。
但女生的心思，本來就很複雜。
朋友之間一言不合，就可能會吵架。
尤其是從小被寵大的孩子，更多的想到自己，關鍵時刻就會因為不體諒朋友，而衝動斷交。
“算了，不糾結。”
但她看了下陳可欣的任務進度，大徹大悟才到50%。
不由拿了舊手機，給她發了條消息。
【喵喵，十點開直播，沒睡就來哦。】
勾搭陳可欣的方法，現在看來就是多多直播，或者教她上課。
顧師師結束廚房的高湯準備，就回到了房間整理今天剛到的快遞箱子。
她淘寶的團扇材料，今天下午就到了。
林管家幫忙簽收的。
她看了下時間，就趕緊拆了快遞。
把裡麵的一堆材料拿了出來，一個個檢查過去，質量還算不錯。
扇麵還算結實，否則單薄鬆弛，染色就很麻煩。
她翻了翻，就挑了一把最簡潔、卻也最正氣的圓形扇麵。
這把，她自己挑貨時候就特彆喜歡。
低調的深色木扇框，扇柄上還有些雕刻的雲紋。
細看，做工也還不錯，讓她這個細節控很滿意。
如果陳家老夫人不要，她就自留。
到了時間，她就打開了直播。
擺了下位置，房間內的觀看人數很快就躥到了23。
【主播，我等你等得花都謝了。你每次直播的時間都不確定呀？】
【主播，今天又有什麼好東西？】
【我還是比較關心，今天主播炫富嗎！】
彈幕上說什麼的都有。
更是很快有人歪了樓。
【前麵的彆走，你看見桌上的玻璃杯了嗎？對，是主播用來裝清水、正在洗毛筆的那個！】
【挖槽！那是星爸爸的貓爪杯嗎？！】
【主播，這個是真貨嗎？我昨天還看到新聞，說它被炒到了1800的天價！】
【我去！主播用貓爪杯洗毛筆，過分了啊！】
【炫富惹不起……但貓爪好可愛，我也超想要啊！】
顧師師調整完手機，就沒看鏡頭。
其實，她隻是單純覺得這隻貓爪杯，很適合用來放毛筆。
而且萌萌的，看著心情就很不錯。
一舉兩得。
她沒想到直播的觀眾們，會對著這杯子流口水。
而且在她拿毛筆沾著清水的時候，他們都十分關注這貓爪杯。
這一看，群眾就又發現了華點。
【前一次還沒注意，今天細看，我發現主播握毛筆的手有點美啊。】
【主播是開了濾鏡嗎？膚質超級好，奶白啊！】
【手指好纖細，實名製羨慕了！】
顧師師偷瞄了眼評論，卻是笑笑。
她把要畫作的扇麵放到了桌子中央，就跟大家打了聲招呼。
“上次的折扇，大家似乎都很喜歡。所以，今天，我準備試著做一把真絲團扇。”
“我就開始了哦~”
她說著就使用了早就兌換出來的技能。
轉眼，就閉眸進入了空間。
團扇，猶抱琵琶半遮麵。
天生就有一種朦朧、欲語還休的美。
所謂‘手中白團扇，淨如秋團月’，古風團扇，大多素雅純淨。
顧師師摸著扇骨的雲紋，麵前就不由浮現出了一副夏日清荷的幽靜畫麵。
時光都仿佛停止，唯有蓮葉邊蜻蜓點水，而浮起的陣陣漣漪。
涼風習習，花香撲麵……
她靜靜站立。
良久，才睜眼回到了現實世界。
一抬手，狼毫小楷勾線白描，轉眼靜靜佇立、宛若傘蓋般傾斜的翩翩荷葉，就形態皆備，浮現在眾人眼前。
“忘了說，今天我還是采用工筆畫法。”
“團扇精致小巧，適合纖細女子，所以工筆的精細美，最適合。”
顧師師補充了句，就蘸墨，開始勾勒妍麗盛開的荷花，以及遠處鬱鬱蔥蔥的荷葉團。
跟上次她在工作室畫的寫意荷花不同。
寫意一筆繪苞，兩筆出葉。
但工筆卻需要細致的勾勒線條，然後層層渲染上色。
“線條的虛實濃淡，以及粗細變化，都非常重要。遠小近大，構圖注意主次，以及扇麵必要的留白。”
顧師師停頓了下，就講解了句。
如果陳可欣在，這也算是她的課外教學了。
“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所以用色需要清淡，凸顯高雅，一層層逐漸淡染，不要重墨重色。”
她勾完線條，就開始上色。
近處荷葉墨色較濃，較遠處則減輕墨色，花冠和花蕾用淡墨勾勒。
“真絲扇麵，墨太濃既突兀，又不易均勻，也很難後期修改。所以不能著急，每次染完一遍，等到乾透，再進行第二遍。”
她先用花青加淡墨，染了一遍葉麵。
然後，順手拿了擱在小凳子上、早有準備的吹風機。
這一掏，卻讓直播間頓時歡騰。
【靠！戴森吹風機！】
【果然主播是富二代！@山大王，在不在！臉痛不痛！！！】
【三千塊的吹風機，嘖嘖……壕主播，還缺朋友嘛？】
【吹畫的過程，說說你的故事唄，主播！】
顧師師吹的時候，還真沒閒著，她正仔細思索待會的補色。
對於直播間的笑鬨，她都沒看彈幕。
一邊思索，她就一邊慢慢說。
“待會花青加藤黃，染第二遍葉麵。葉的正反麵要做出不同的色差，以及光效。調整花青以及藤黃的比例，讓一麵更瑩瑩發綠，一麵則是有些偏黃。”
直播間頓時嗷嗷直叫。
很多飛機、辣條、瓜子掉落！
【主播，我就欣賞你一邊炫富，一邊假裝講畫作的風格！關注你了！】
【我懷疑主播在炫耀，但我沒有證據！】
【主播的扇麵，我都懷疑是定製的高端貨！可惜我看不懂！】
【對了，今天的扇子賣嗎？或者免費送？】
直播間的人氣開始升高了。
雖然臨近11點，但很多熬夜黨都還在。
房間裡熱鬨非凡，但顧師師卻是沉迷扇麵製作，根本沒注意。
等墨跡吹乾了，她就開始上第二層色……
就連擱在茶幾上的手機不停震動，都沒有打擾到她。
直到扇麵大成，一副《蜻蜓戲荷》格調清新，雅致又活潑地出現在大家麵前，她才長籲了一口氣。
【靠，那隻小蜻蜓好真實！】
【前麵的彆瞎說，真實的蜻蜓一點不可愛，但這隻好萌~】
【小蜻蜓震翅點在荷葉上……我好像都看見動態圖了！】
【大觸出沒，閒人退散！主播是富二代中的高手啊！】
【彆的不說，這翅膀我就給滿分！】
【這配色太雅致了啊，淡綠濃綠，再差一點淺淺的黃，配上白色蓮葉……我覺得比那些粉花、紅花好看多了啊！】
【本來覺得今天好熱，但現在看主播的這扇麵，覺得心靜了！】
顧師師拿起直播的手機。
就看見，一波打賞混著‘666’連續飛過！
“今天的荷葉輕扇製作，就到這裡。”
“晚些我會題詞，拍照上傳到微信‘水墨大觸’的朋友圈，歡迎大家來看細節圖。”
她說著，就關了直播。
在扇子反麵細細寫下愛蓮說，又繪了自己的印。
等晾乾的過程，她就把扇麵插在了專門買的配套扇麵底座上。
拿起旁邊的舊手機，正要拍攝扇麵照片，卻愣了下。
微信彈了好幾條信息。
【山大王：我買。】
【山大王：你直接報價。】
【喵喵：這是給我奶奶畫的吧？】
【喵喵：我奶奶在問，求回。價格……你報。】
顧師師笑了。
她確實是給陳老夫人準備的，猜測她應該會喜歡。
但因為事先沒有溝通過構圖，她也不確認結果是否能讓老太太滿意。
不過，現在老太太似乎很喜歡。
顧師師遺憾地給山大王發了條消息，【抱歉。有客人比你更早預約，支付了定金。現在我還有四把扇麵的預約沒有繪製。可能需要很久，可以等就聯係我。】
陳老太太一口氣定了五把扇。
四麵團扇，一麵折扇。
現在她才完成一個。
山大王雖然一直說要畫，但還是沒陳老太太的動作快。
那天加上微信，她就爽快地轉了十萬定金。
顧師師現在隻好按照先來後到，先緊著她。
而且還有個大問題，就是畫完四麵扇，再給淩小美畫一幅作為禮物，估計她短期都不想繪製了。
原本想自留，估計最後也沒辦法。
隻能讓山大王繼續等。
顧師師有些歉意，【不好意思，山大王，下次您手速可能要更快點。】
她回複完，才去應答陳可欣那邊。
跟陳可欣做生意，她還是很直爽。
【喵喵，一麵三萬，等我全部完工再一起收費。】
【但有個問題，扇麵是真絲，所以很容易在快遞中受到擠壓變形。方便自取嗎？】
那邊看到第一條短信的陳可欣，正要長舒一口氣。
卻冷不丁被第二條消息辣眼睛了！
自取！？
登門嗎？
去霍家大哥的家，去找顧師師？
額……
大晚上，陳可欣頓時睡意全消！
那她算去做客嗎？
那要不要送禮！？
等下，她說好的要跟顧師師保持距離的呢！？
“啊，我怎麼回啊！真要去嗎？”
她是不是應該去找剛退群的李憶如，問問顧師師的家到底啥情況？
“啊啊啊，我要瘋！”
陳可欣又一次拿著手機，發出嚎叫！
*
而此刻霍司慎的書房裡，司一正尷尬地站著。
一邊彙報著今天李家小姐他們來的對話全過程，一邊看向桌上那碗看起來有些粘稠的湯。
這湯似乎很眼熟？
是顧小姐今天在廚房搗騰出來的？
顧小姐請他試吃，他就喝了一口。
所以……顧小姐轉眼也送來老板這裡了嗎？
“李家掌舵人還算有腦子。”
霍司慎聽完，勉強頷首。
“你派人去跟他們說，暫時不恢複合作。這次招標，八仙過海，各憑本事。成不成，看他們的表現。”
司一立刻應下。
但目光還是忍不住看向那碗湯。
現在都快深夜了。
顧小姐不知道老板的性格嗎？
他從來不吃夜宵。
“老板，需要我給您端走嗎？這碗湯，我送回廚房。”
司一深怕老板多看一眼，就又不高興了。
到時候顧小姐也挺慘。
霍司慎卻是眉心一動。
“今天的晚餐，味道不行。”
他右手捏住了左手的袖口，轉了一圈扣子。
司一愣了愣，什麼意思？
老板沒吃飽？
“那我叫沈大廚來，再做一份夜宵給您送來？”
霍司慎右手的動作一頓。
微不可察地皺眉，看向自己腦子有點蠢的跟班。
“不用。沈琦已經送湯來了。”
“……好……的。”
司一退下。
但走到門外，關上書房門，他才眨了眨眼。
送湯？
誰？
沈琦大廚？
嘶……兩小時前，他剛看司二鎖門，把沈大廚給送走。
而且，這湯他喝過，分明就是顧小姐的作品啊！
“我發現了個老板的大秘密！”
“我發現了個老板的大秘密！”
司一跑回外宿小樓的房間，激動地打開房門。
結果就跟自己同胞弟弟，司二麵對麵，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
一秒後，兩人麵麵相覷。
然後又一次齊齊開口——
“你先說！”
“你先說！”
他們不由一愣。
但很快再次默契張嘴。
“顧小姐給老板送了愛心夜宵湯！”
“老板讓林管家偷了廚房的湯！”
司一愣了，轉而瞪眼，“啊！？他偷、偷的？”
司二也傻眼，“啊？那湯是顧小姐做的？”
作者有話要說： 霍大佬（牢牢護住麵前的湯碗）：多事！
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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