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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江信的醜事, 很快就傳遍了圈子。

彆的人家可能還隻是耳聞, 但章家絕對把這事了解到細節都能重現的清楚地步。

顧母章雯雖然回了京城,基本就很少出門。

但聽見這個大新聞,就頓時愉快地忘記了自己的憂愁, 竟是積極參與起舊時老同學、閨蜜組的聚會了。

顧江信倒黴,活了個大該, 讓她容光煥發, 仿佛都找回了自信。

“這就是老天爺開眼,我一直這麼信任他,可他對我那麼狠, 一點情誼都不講,還背叛我、欺騙我,他現在受的這些罪都是活該,都是在還欠的這些債!”

顧母原本覺得自己主動提出離婚, 十分丟人。

但現在顧江信倒黴, 就仿佛正義還是站在她這一邊, 他得到製裁, 就是對她的認可。

她更年期的年紀,又加上常年被養在家裡, 沾染上的嬌小姐、嬌氣太太習性, 再經曆晚年被拋棄的遭遇,無論是思維方式、還是脾氣都越發讓人難以理解。

章盛本來聽聞顧江信的事情,也覺得解氣。

但聽到自己小妹這樣神邏輯,真正是無語。

夫妻一場, 一方有錯,另一方又何嘗沒有問題?

彆的不說,她睜眼瞎、避耳不聞家裡的人跟事,就錯地離譜。

可到這地步,她依舊醒悟不了!

章盛現在回老家吃飯,吃完就走,半句話都不想跟這小妹說。

最後還是沈雲萍扯了顧母一把,“明天有個聚會,你跟我一起去嗎?有幾個是你認識的,那時候你們學校跟你並稱兩朵校花的錢靜蘭,還有以前你們的鄰居,葛美彤她們。”

顧母心情好,這陣子又恢複了精神,頓時眼睛一亮,“是好久沒見過了,聽說,那錢靜蘭也離婚了?”

她開始恢複交際,也是在京城日子久了,聽說了些老朋友的事情。

這麼多人家,總有離婚的,還有些雖然沒離,但跟丈夫貌合神離的,也不少。

有了同類型的比照組,顧母覺得自己也不是最慘的。

“嫂子,你到我房間來,幫我選選衣服。”

顧母從打擊中恢複,開始逐漸恢複本性。

章盛沒好氣地甩手走人。

真是扶不上牆!

等第二天,顧母果然打扮地精神奕奕,特地還選了一條梅子色的紫蘇羊毛長裙,搭配一串顆顆珠圓潤澤的珍珠,外麵披著純黑的貂毛大衣,顯然是一個嬌太太的打扮,看似低調、卻又壓得住場。

沈雲萍倒是日常裝束,按照自己舒服的來。

去了姐妹聚會的幽靜茶室,幾個許久沒見顧母的貴婦太太們也都熱情地迎了上來。

大家招呼一聲,就紛紛坐下喝茶。

時不時討論些最近圈子裡的樂子,或者自家男人、兒女的動態。

高太太撥了下手腕間的碧綠翡翠鐲子,就笑眯眯地端起了紅茶。

“靜蘭,你跟章雯,當時可是我們裡麵最漂亮的,但沒想到你們倆現在又恢複單身了。”

“什麼時候,再找個第二春呀?”

顧母臉色黑了下,這話半句都不想回。

倒是錢靜蘭笑笑,“我都是做奶奶、外婆的人了,還什麼第二春?我現在每天自由自在,挺好的,可不需要再伺候誰了。”

她的解圍,倒是讓顧母心裡舒坦了許多。

“可不是?”

顧母趕緊附和了句,立刻順勢把話題轉到了她身上。

“靜蘭,你現在住哪兒?我聽說你兒女都出國了?”

錢靜蘭淡笑,“嗯,一個要發展事業,在德國開廠子,還有個出嫁從夫,嫁到大莊園去了。我是吃不慣那外國飯的,整天牛排、土豆,在他們那兒住兩個月就折騰地我胃疼。我就回來了,住在前夫留下的房子裡。”

顧母一聽,這倒是跟她挺像。

但又有點不同,她自己是自願跟大哥回申城的,還跟娘家人一起住。

但這錢靜蘭,聽著似乎是連娘家人都沒有依靠。而她兒女在國外,怎麼就不能讓她吃慣了呢?有錢哪裡買不到國內大米?分明是被兒女遺棄了,隻是嘴上要麵子不說。

這麼一想,顧母倒同情起錢靜蘭了。

“你一個人住?我們年紀大了,總有點頭疼腦熱的時候。”

許多老人獨居,晚年都是突發心血管疾病,在屋子裡死了好幾天,才被人發現的。

錢靜蘭放下杯子,撚了下銀質水果叉,“沒事,他們給的錢,都足夠我找好幾個老媽子了。管家都在,我白天又出來跟你們玩,等再過幾年,我也看好了,準備搬到錦園那邊去。”

顧母愣了下。

錦園是養老院,她們才幾歲?

錢靜蘭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但顧母卻是越發同情她了。

之前,顧母回到京城,還總是怨天尤人,有時候哭著惱當時老父親看出顧江信不靠譜,也沒有堅決反對婚事到底,害了她一生;有時候又哭著恨大哥二哥,這幾年就沒想過把產業逐漸轉移到申城,來多加照顧她這個妹妹跟身體不好的侄女,做她們撐腰的娘家人。

如果娘家硬氣,何至於讓顧江信對她背叛至此?

但……現在,她想想,才發現自己的情況真是比錢靜蘭好太多了!

“嫂子,這錢靜蘭真的太慘了。”

顧母趁著大家喊著打牌、去棋盤室的空隙,跟沈雲萍一起去了次補妝間。

她一邊補粉底,一邊就不由感慨。

“她那兒子顯然是不要她了,那媳婦父母不就全家在德國,人家難道吃得慣西餐?還有她那個小女兒,上次我就見過,是被寵壞了,自私自利,出去讀本科的錢都是錢靜蘭離婚後存款供的,現在怎麼就不能帶著錢靜蘭在那邊定居了?自己有丈夫組建家庭,就把母親給扔掉了!?”

沈雲萍補了下口紅,聽到她這麼說,就趕緊左右看看。

發現沒人,才鬆了口氣。

“三妹,隔牆有耳。”

她自己婚姻失敗,都不敢出門。現在討論起彆人,倒是犀利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