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1 / 2)

馬車晃動,賬暖香濃。

一進入車轎內,顧知山便有些後悔。

佳人垂首,盯著杯中新芽,茶香混合酒香,連帶酒後薄醺,沁入肺腑,讓人不由自主往前,坐在佳人身側。

悶不吭聲。

沉默…,月容半晌,似是下定決心,撩起眉眼去瞧男人。卻見他脊梁挺直,坐於一側,和她足足有一丈遠。

新婚之夜後,二人第三次單獨相處,男人衣角都不亂上半點兒。就好像,就好像那夜和她癲狂放肆的,不是這個人一樣。

月容心底生出不滿,明明是二人一起被算計,憑什麼她為此輾轉難眠,沉甸甸壓了塊兒石頭不得開懷。可對這男人來說,竟是半點兒波瀾也無。

貝齒咬上豐潤唇瓣,複又鬆開,桃瓣一樣水嫩,彈性十足惹人垂涎。酒壯人膽,月容打量了男人片刻,放下手中茶盞,湊近顧知山,

“你…,不想說些什麼?”

怎麼那日之後毫無音信,這兩三日他在做什麼,又為什麼接了信就來柳家,是不舍得她嗎?還是完全忘了她。

一想到後一種可能,眼前男人會忘了自己,月容隻覺得胸口越發憋悶。湊上前,雙膝半跪地麵,拉住顧知山的袖口,

“那日,審問黃大老爺,可有了結果?”

桃花眼瀲灩在頰側綻開,少女滿含希冀,眼底星河萬裡,瞧一眼便沉溺進去。顧知山回眸不敢再瞧,隻落在蔥白手指揪住的袖口,沉聲到,

“眼下時局不穩,黃家也不大安全。你明日便和黃大太太,往相國寺去。”

柳月容見他避而不答,甚至還要自己往寺廟裡去。哆嗦著唇角,不敢置信,

“咱們,咱們都那樣了…你,你還讓我在黃家待著?”

聲如晨起薄霧般虛無,若不是顧知山耳力過人,幾乎聽不見這聲抱怨。

瞬間捏緊手指,眼底掙紮神色。倏爾,似是想起什麼,那日新婚床榻,佳人也是這般死氣沉沉模樣。金簪落血,若不是合歡香救了她,怕早就黃泉路上相見。

顧知山驚慌抬頭,剛要說話,便見月容勾起對襟小衫,眉目傳情,滿是惑人姿態,天鵝頸曲線完美,細嫩肩膀窈窕,從小臂

一直到指尖無一不美。

染了豆蔻的蔥白手指纖細宛如跳舞,一點點拆開晨起時的錦羅衣裳。藕荷色裡衣下,青山臥雪一片,隨呼吸起伏格外奪目。

酒發揮作用,讓月容越發膽大。見男人不是那般寡淡無情麵容,月容得意勾唇一笑。早年就聽徐婆子說過,男人最貪這床上勾當,若是如意了,女人要他的命,都是願意的。

遠的不說,就黃老太爺,不就是尊庶輕嫡,偏聽偏信,若不是黃大太太親口所說,她怎麼也不相信,黃太傅竟然如此心狠。她相公黃忠義就更是了,貪圖表妹美色,連妻子的清白也能親手毀了。

她就不信這鐵骨錚錚的肅毅候,能拒絕誘.惑,忍心推開她。

佳人窈窕,桃花眼瀲灩含情,瓊鼻紅唇下,身子骨豐潤。日暮西山,夜色昏沉,一身皮肉宛如上好暖玉,照亮整個車廂。

更彆說顧知山這樣,親自嘗過百般嬌媚滋味,極為難捱。

目如珠網,將男人牢牢捆綁。月容見冷清男人神色越崩越緊,總算是覺得心中憋屈略散,往前兩步,窈窕坐在男人身側,低聲威脅,

“你若送我回去,我便勾了那黃忠義來。你說,是我惑人,還是他那寡淡的表妹惑人?”

尾音拉長,透著股惱人的啞意,一句激怒顧知山,猛地攥住月容,拉開她纖細胳膊,褪下的對襟小衫被男人粗魯披在身上,耳邊,是一句,

“少則半月,多則一月,如你所願。”

話到最後,是男人遮掩不住的怒氣。喊了馬車停下,顧知山起身,隻覺得月容身上香氣尤為霸道,熏的他滿心滿肺,

“良家少婦還須自重!像你這般…!!”

頓了頓,那句實在輕.狂,到底是在舌尖打轉,沒說出來。

轎簾一甩,露出沉沉夜色。片刻後,便聽見馬蹄陣陣遠去。

強撐著的脊背軟了下去,月容拉進小衫,遮住肩頭,埋身膝蓋,眼淚潤濕衣裳。

顧知山的輕蔑和冷漠她不是看不見,可她有什麼辦法呢?但凡是她能靠自己,她也不願意求上顧知山。

不說他惡名在外昭著親近不得,就兩人這理不清的關係,她是個規矩人家的女兒,也不該和他來往。可若是她一根繩子死了,那才是真正前途

無望。爹和娘的名聲,她還沒能恢複呢!

肅毅候靠不住,真的要和黃忠義修複關係,才能有活路嗎?

一想到黃忠義沒見過自己,便如此心狠設計自己。月容沒來由的從心底泛出惡心來,她清清白白女兒家被他毀了,不毀了他,她怎麼甘心。

心潮澎湃,也就忽視了車外去而複返的馬蹄聲。等到門簾響動,月容頭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