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一鳴瞬間明白,“所以這個契機就是讓邵驚羽改變想法,亦或者說讓邵驚羽從邵家脫離出來?”
小蘋果欣慰的歎息,“聰明。”
“當初是簡玉兒勸說了邵驚羽,而如今已經沒有了簡玉兒,所以這個任務隻能交給宿主你了。”
顏一鳴點了點頭。
經曆過了戰場,現在回想起宅鬥,顏一鳴都覺得相當感動。
不過這幾天,還是繼續待在這裡和小蘋果下跳棋吧,順便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邵驚羽早早讓人快馬加鞭去北平越王府通報,南宮曄在得知顏一鳴受了重傷後是急忙讓人準備。
想起那個與阿鳴有著一模一樣名字一模一樣紅痣的少年,總有種不知為何的熟悉感,隻是不想僅僅數月,居然受傷至此。
越王府有當初陛下派來的禦醫,南宮曄沒有耽擱早早讓禦醫在府中等候邵驚羽,待人一到馬上進行醫治。
眼見幾位禦醫要進去,邵驚羽突然道,“等等。”
南宮曄回頭,“怎麼?”
顏一鳴到底是女兒身,邵驚羽實在無法讓一群男子替她醫治,最後留下醫術最精湛的一人。
南宮曄注視著邵驚羽,半晌道,“隨你的意,隻是事後我要知道原因。”
南宮曄不是雲曉,邵驚羽沒辦法像之前那樣將他打發,再者那禦醫是越王府的人,就算是他不說,若是南宮曄問,禦醫也是告訴南宮曄實情。
邵驚羽沉默片刻低聲允諾,“我自會告知王爺真相。”
說罷啟步踏進室內。
最好的禦醫最好的醫藥,比起之前的軍醫,這位禦醫便淡定了許多,亦或者他並不知道躺著的是此戰聲名大噪的那位顏將軍,隻當是一個普通的女子。
老禦醫實在是想不通一個女子為何會被傷成這樣,忍不住想問,但是一看麵色極不好的邵驚羽,又隻能將所有的疑問壓在心裡。
除此之外,老禦醫最為驚訝的是,傷成這樣居然還能吊著一口氣,這姑娘也算是命大,忙活了半個多時辰,這才擦了把汗道,“這位姑娘若是能挺過來,那之後再也無虞,既然能堅持至此,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邵驚羽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待老禦醫臨走時才道,“王爺若是要問,如實說便是。”
禦醫心中驚訝,難不成王爺也認得這女子?
回頭去與南宮曄交差,南宮曄問他傷者如何,禦醫小心回答,“這位姑娘雖說傷的極重...”
南宮曄豁然抬頭,“姑娘?”
“啊...是啊”,禦醫有點摸不著頭腦,姑娘...怎麼了嗎?
南宮曄重新坐了回去,“你繼續說。”
禦醫這才將適才與邵驚羽所說的一切重複一遍,南宮曄揮手讓他退下,好一陣子過去,卻是依舊止不住的震驚。
顏校尉。
居然是個女子?
之後,南宮曄安排邵驚羽住在了越王府,此刻,邵驚羽才開始著手寫要給陛下的折子。
戰報是最簡單的大勝,但是他卻要將此戰的細微末節全部寫清楚。
可是臨到下筆的時候,邵驚羽卻躊躇了。
因為顏一鳴的傷,因為她的身份。
邵驚羽至今看到她滿身的傷依舊會心口大慟,禦醫說的隱晦,他卻明白,顏一鳴還有著永遠醒不來的可能,而就算是醒來,邵驚羽也不想再讓她經曆沙場,再去換一身的傷。
她那樣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
再者,女子參軍本是大罪,更嚴重的說這是欺君大罪,邵驚羽已然將顏一鳴看成了以後要度餘生之人,既然如此,顏一鳴的身份遲早要暴露。
而一旦暴露,他也無法保證,陛下會作何處理。
所以,若是將這個秘密永遠的藏起來呢。
是不是可以有那麼一個辦法,陛下既不會怪罪,又可以毫無擔憂的在一起的辦法?
邵驚羽握著筆的手微微一顫,終是落筆一字一字的寫了下去。
當天晚上,南宮曄卻拿著這封折子尋他而來,俊朗的麵孔上露出一抹嘲諷緩緩道,
“顏校尉受傷過重已經戰死,從此再無顏校尉隻有顏姑娘,邵驚羽,你這麼做,難免太過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