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買布(2 / 2)

沈瑤低聲說不合算,“等衣服做好穿不多久天就涼了。”

其實她自己更習慣長袖而已,這棉布雖然略粗糙不算薄,但袖口稍寬鬆些,棉布透氣穿著也不會覺得悶的。

王雲芝想著也是,覺得閨女懂事又貼心,給營業員重新報了尺寸,那營業員填了張單子讓她去交錢,王雲芝讓沈瑤在這看著,自己小跑著去交的錢。

拿了那蓋著紅戳的單子回來交給營業員,看著她把布一寸不差的扯了這才心滿意足的笑了,把那布料仔仔細細折好拿在手上。

又等了李節勇媳婦扯了布,三人就準備回去,誰也不說再買點彆的,這年頭吃喝嚼用大多是地裡產出,農村人賺點錢尤其難,都是一分錢恨不能掰成兩瓣花的。

才出供銷社大門,兩個二十出頭穿軍褲配短袖襯衫的青年和她們擦肩走過,王雲芝幾人沒注意,那兩個青年卻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向她們。

鄭學軍眼睛發亮看著沈瑤的背影,拿手肘拐了拐陳定坤,“定坤,你看見那妞沒有,好漂亮!”

陳定坤自然看見了,他挑著眉,來煌溪鄉插隊一年多了,還沒見過這小地方有這麼漂亮的姑娘。

這兩人是誰,北京過來的知青,還真彆聽知青就當是什麼好人,這兩真不是什麼好貨色。

六十年代是個特殊的年代,那個年代的少年是真正敢捅天鬥地的主,一群紅小兵上下串聯起來是想鬥誰就鬥誰,想抓誰就抓誰,想砸誰能砸誰。

鄭學軍和陳定坤的父親是部隊大院的,早幾年被隔離審查家裡沒了人管束,那真是插對翅膀能上天的主,拔份茬架拍婆子,沒有他們沒乾過的。

那時候,上邊的政策是: 父母被隔離審查,可孩子還是屬於可以被教育好的子女,每個月還能從組織上領到相應的生活費。

這樣一大群軍官或官員的孩子,缺了管束會過成什麼樣子其實不難想象,一部分老老實實不出頭,另一部分成天無所事事混跡在北京街頭釋放自己一身熱血,揣著彈簧鎖,三五結隊時不時跟人乾一場群架顯著他特有份兒。

都是一群軍官乾部的孩子,個個掛在嘴上的都是先輩們當年鬨革命的光榮事跡,穿在身上的都是父輩早年授銜時的軍裝,機關大院的、軍隊大院的,還有北京的平民子弟們,誰又服過誰。

直到68年底上邊指示讓這些知識青年都上山下鄉,北京城才算安生了下來,這兩個進部隊沒路子,最後插隊下了鄉。

就這麼兩個人,下了鄉性子也沒有多少改變,正如這時看到讓他們眼前一亮的沈瑤,兩人想也沒想就墜在了後麵尾隨了上去。

一路跟進了沈家村倆人才靠得近些,聽得其中一個婦女叫那女孩子瑤瑤,知道了名字才上去搭話問知青院怎麼走,說是來找同鄉知青的。

李節勇媳婦不疑有他,仔細給兩人指了路。

他們說找同鄉還真不是胡扯,知青院裡最早一批知青裡頭還真有兩個是他們認識的,知道沈瑤的名字,又知道是沈家村的,他們是想認識這姑娘,又不是想乾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也不在後頭墜著了,準備找同鄉打聽消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