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1 / 2)

徐向東閉了閉眼, 和王巧珍已經訂下的婚期也不準備再跟他媽說了,說了句:“就先這樣吧, 媽你也冷靜冷靜。”

說著就要掛電話。

徐良才劈手奪了那電話,放了狠話:“把你媽氣成這樣, 你本事了是吧, 你要娶鄉下泥腿子行啊, 這個月的錢和票也不用給你寄了, 你就跟著那群泥腿子過去吧。”

說著率先把電話給撂了。

徐良才黑著臉,在郵電局就放話要和二兒子斷絕關係了,哄了張秀蘭半天,夫妻倆這才分了道,一個去單位上班, 一個回自己家裡去。

張秀蘭這一委屈, 在徐家無疑又是一陣大颶風,一家人晚上下了班坐在一起沒少批判徐向東的不孝, 村姑的可惡, 可是時間一天天過去了, 這樣批判漸漸變了味, 張秀蘭語氣沒那麼硬氣了, 她光在這裡嘴炮有什麼用啊, 她再氣老二又看不到, 可彆背著她在鄉下已經結了婚了。

她冷靜下來開始反思, 她對她兒子的策略是不是用錯了, 她說那女人不好說得多, 兒子現在已經開始反感她了,這怎麼能行。

她這思路一轉換過來,一拍巴掌,她得去沈家村!

徐良才一開始是不同意的,來回的火車票多貴,花哪裡不比花在這上頭強。

張秀蘭覺得她老頭子的腦子真沒她好使,她說:“你現在跟他犟,那是把他更往那鄉下女人身上推,咱兒子不就白養了,就老二跟賀時那關係,他回了城能找不到好的單位安置?你看這些年賀時哪裡少照拂他了,他跟我們離了心,便宜的還不是那女人。之前的策略錯了,我不該一急起來就鬨得那麼厲害,我得親自去看看,到了那邊見機行事。”

在徐家,彆看賺錢的不是張秀蘭,可真正掌家拿主意的都是她,徐良才就是個凡事都聽老婆的,所以,張秀蘭當下就收拾了幾套衣服,第二天一個早往火車站去了。

又說沈家村這邊,沈家七八天前就接到了王二舅的通知,這個星期天王巧珍和徐向東結婚。

王雲芝張口結舌,巧珍和徐向東結婚?這是什麼狀況?他倆什麼時候的事啊?

王二舅對徐向東很滿意,老農民嘛,有個城裡知識份子女婿,還是北京城的,心裡又是高興女兒將來有好日子了,又覺得女兒優秀嫁得好頗有麵子,除此之外,心底還有兩分攀了高親的惶惶不安,不過和喜興比起來,那兩分不安都在角落裡窩著,沒見天日。

說是倆人自己看對眼了,有一段日子了。

王雲芝沒那麼樂觀,這要是就他們江市或縣城裡一個工人,她覺得就她侄女那條件,沒問題。

可知青啊,這真是邊都摸不著的東西,太遠太遠了,北京城,主.席住的地方啊,他們村裡都沒人去過那地兒。

就是覺得有些不踏實。

可這是她侄女兒的喜事,她也不好說那些觸她二哥黴頭啊,就問:“那小徐家裡人都知道的吧?”

王二舅說是知道的,徐向東確實跟他們說家裡是知道的,他家裡人的折騰,王巧珍見了個十之三四,王家人卻是兩眼一抹黑,誰都不知道,都以為親家是同意了倆孩子結婚的。

王二舅說:“巧珍挑的這個日子,正好是星期天,瑤瑤和剛子都有時間,到時你們一家人都過去給他們做個見證,喝杯喜酒。”

王二舅走後,王雲芝不太放心,沈國忠想想,說:“徐向東這人吧,不算穩重,那是還年輕,不過品性不壞,你就彆操心了。”

周六,沈瑤一下班就往車站趕,坐到縣城又轉車到了鄉裡,堪堪趕的最遲一班車,到的時候都六點多了,天已經漸黑。

賀時一早就騎車到鄉裡,等在了鄉公社門口,和沈瑤約好了每次到這裡接她,所以每過來一輛車在這附近停下他都伸長脖子看,直到六點二十這一趟,才看到沈瑤從車上下來。

她是第一個下車的,所以賀時一眼就看到了她,他喊了聲瑤瑤,騎著自行車就迎了過去。

鄉裡能碰見的村裡人少,而且就是給人碰到了,賀時跟沈家關係不錯,偶遇沈瑤帶一帶也能說得過去。

讓沈瑤在車上坐著,問她這一路累不累。沈瑤下班那個點,想不錯過班車的話得趕得很急才成。

沈瑤說還好,賀時腳踩在踏板上剛要走,後邊有人叫住了他。

“賀時,是賀時吧,等等,我是你張姨。”

賀時聽到這聲音就覺不好,回頭一看,不是東子媽是誰。

沈瑤也看向那婦人,四五十歲的模樣,穿一身灰色翻領外套,白色的襯衫領子翻在灰色衣領外,頭發在腦後盤著,身上帶著點奔波後的風塵之色,平常該是個講究的,這絕不是個鄉下人。

她疑惑,賀時在這邊認識的長輩,大概就是邢偉的爸媽,難不成是邢偉家的人?可這婦人和邢偉沒有一點相像的地方,怎麼說呢,邢偉那人長了張厚道臉,這婦人麵上卻隱隱帶著幾分刻薄。

倒也不是說她尖嘴猴腮長得醜,反之,這婦人五官底子其實還不錯的,隻不過顴骨尖突,嘴角下垂,明明是雙眼皮,眼睛整體看過去卻已經形成斜尖,成了三角眼。

倒不是說三角眼的人就一定自私刻薄又心毒,有人的三角眼是因為年老皮膚鬆馳所致,有人天生三角眼卻是厚道性子,所以看麵相還需得配合觀察此人眼神正與不正。

這婦人給沈瑤的感觀不太好,那麵相不像天生的,該是因為後天性情所致,為人刻薄愛算計,潛移默化讓五官有了變化。

她娘親曾教她一門相人的學問,倒不是說看命理,而是通過人的長相言行,大致判斷出一個人的品行性情。她說相由心生,人的五官會隨著一個人的脾氣心性而產生變化,平時沒少讓她看府中的丫鬟仆婦,聽她說說感觀,然後再一一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