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文學城首發(1 / 2)

用小丫頭的話說, 她做這些小生意那都是哥哥幫著一起張羅的, 該有哥哥的一份。

可石頭會要自己妹妹的錢嗎?幫著妹妹乾活不是理所應當的?義正嚴辭拒絕了,犯了一會兒的愁。

錢,他其實也有錢, 月月那樣的小賬本他們四兄妹各有一本,長輩們給的壓歲錢他的也存著呢, 雖然隻是個數字,錢並沒交給他自己保管,可媽媽說了, 這筆錢是他的。

但想一想自家妹妹是拿自己賺的錢給長輩們買禮物,到他這兒得用長輩們原來給的錢,吃老本兒, 這有失他當大哥的風範。

從來對錢沒什麼概念的石頭,認真的盤算起怎麼賺錢來了,他倒是不財迷, 目標明確拿了張紙列了份清單, 把要送給各位長輩一些什麼東西先想好寫上去, 大概的價格也都有。

每周陪著自家妹妹混中英街那也不是白混的, 街上哪些東西緊俏,大致的價錢他還是知道的,鋼鐵小直男也不太會買禮物,女性長輩統一買絲巾,好看的絲巾這會兒可不多見,中英街卻是能買到的。

至於男性長輩, 講實話,中英街這時候適合的東西如手表、照相機,手表他們家裡人都有,照相機的話他買不起,最後定了人手一個打火機。

做了一下預算,這也得好幾十呢,巨款!

翻出自己的玩具看了半天,最後找自家外公幫忙,拿碎料做點兒玩具木□□,他出工人的工費。

沈國忠是知道自家外孫女能折騰的,現在看大外孫也琢磨這些了,還一本正經知道要給工費,還道是給月月帶得轉了性子。

他倒也配合,廠裡近來也招了七八個學徒工,正好就拿這些碎木頭練手了,工費也沒多收,一個收個五分錢意思意思,沒兩天給小石頭提了一大包的木□□過來。

他倒是機靈,也沒跑集市,放學了拿塊布一鋪,直接在校門口叫賣,也不貴,三毛錢一把小□□,他陪著月月賣過一段時間的東西,也不怯,自己吆喝得似模似樣的,東西倒是賣得走俏。

兄妹倆原先在街上和中英街兜售東西還不顯眼,這在學校門口可就醒目了,這邊學校不算多,沈瑤她們住的那一塊,家裡有孩子的一個學校讀書的不少,沒兩天都知道賀市長家的大兒子在校門口做起小生意來了。

一眾人和賀時沈瑤說起來都是笑,虎父無犬子,當爸的管的經濟建設,當兒子的小小年紀也是個厲害的。

夫妻倆笑笑,倒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全當誇獎來聽,當然,人家其實也真是誇獎,就賀時這職位,誰還敢嘲諷他啊。

石頭也沒專逮著自家學校門口擺,兩個弟弟的保育院門口他也去,一放學背著自己的包那是撒丫子就往那邊跑,五六天下來,還真叫他賺下了四十多塊錢。

你彆說,這會兒國營廠裡的工人一個月都沒他賺得多,沈國忠還當自家外孫這要大乾一場了,結果就問他要了兩批貨,就收工不乾了,因為買禮物的錢夠了。

沈國忠失笑,也是幾個孩子太過機靈了些,他很多時候拿他們當半個小大人看,還真以為石頭這也轉了性了,沒幾天收到自家外孫和外孫女給買的兩份禮物,一盒蛋卷,一個打火機,才曉得石頭賺那點錢原來是為了買東西。

十二月六日一個早,賀時和沈瑤帶著幾個孩子回北京,這一回倒沒什麼行李,除了石頭和月月兩兄妹給家裡人帶的小禮品,一家人隻帶了一身換洗的衣服,兩個旅行袋就裝下了。

六號上的車,七號下午到的北京,早早得了信的賀安民和梁佩君都到車站接人來了。

一家人團聚,說不出的熱鬨,家裡張嫂做了一大桌子菜給這一家子接風洗塵。

沈瑤有些累,幾個小的倒是精神頭十足,月月回到家裡,屁股都沒坐熱就要給自家爺爺奶奶分發禮物,就連她張奶奶的的也沒落下。

石頭把自己準備的禮物也拿了出來,月月已經小嘴叭叭的跟自家爺爺奶奶講起這禮物是她自己賺來的錢買的,又說起怎麼賺錢,講得眉飛色舞,說完還從自己隨身小挎包裡掏出張外彙給自家爺爺奶奶看,小胸膛挺得高高的,就等著誇讚了。

梁佩君可沒讓她失望,抱起自家孫女心肝寶貝肉的,乖丫頭怎麼這麼聰明雲雲,好話流水一樣的說,那是百分之兩百的真情實意,她是真覺得自家孫女兒特彆了不起。

旁邊的澄澄幫自家哥哥正個名,拿出把小木□□給爺爺看:“哥哥的禮物也是自己賺錢買的,賣這個□□賺的錢。”

西瓜見狀也補幾句,幾個小的你一言我一語,賀安民隻覺得原本住著覺得空蕩蕩的宅子,孫兒們這一回來一下子就熱鬨了起來。

次日是王巧珍的婚禮,沈瑤作為娘家人,第二天一個早就去了Q大家屬樓自家表姐家裡,王巧珍這婚禮和沈瑤當初一樣,因兩家人離得太遠,鄉下那邊親戚沒辦法全請過來,方家人去江市跟王家人商量婚事的時候說好,婚禮在北京辦,回頭小倆口再回江市擺一次席,請親戚們吃頓喜宴。

原說請王家父母過來,可是王二舅和王二舅媽看到女兒嫁進那樣的人家,夫妻倆誰都不敢去,兩人都是地裡刨食的農民,就是換身衣裳也遮不住那土味兒,怕給自家女兒和親家丟人,堅持就在這邊擺個席,不肯往北京去。

王巧珍這是二嫁,有前邊的張秀蘭做對比,方家人在王家人看來簡直好得沒邊兒,那樣大的領導,開著吉普車過來的,卻是一點兒不擺譜子,看他們眼裡也沒有嫌棄。

原本聽說女兒嫁給方遠各種不安心的夫婦倆,在看到方家人後心才定一些,也正是因為這樣,越發不想給方家人抹了臉麵,執拗的不肯去北京。

所以沈瑤算是王巧珍在北京唯一一個娘家人,姐妹倆原本就在電話裡商量好了,沈瑤八號一早過來給她梳妝梳頭,其實是全福人的意思,雖說這年頭沒什麼人興這一套了,可王巧珍想討個好兆頭。

沈瑤福氣極好是其一,最要緊的其實是因為她人生中的幾次重大轉折都有沈瑤的援手,結婚這一天,她也想沾一沾沈瑤的福氣。

方家把喜宴定在北京飯店,來的人很多,一些是方老爺子的老戰友和原來的部下,另一部分則是方遠的戰友和同學,以及王巧珍的同學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