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歸正傳,祝融,有和你兩情相悅的非巫族嗎?”
謝天謝地,解救了幾乎要落荒而逃的太一。
再次成為視線的焦點,祝融張張嘴,憋紅了一張臉,短短數秒,連脖子都紅了。
他想堅持說太一,但當事人在場,彆看他五大三粗,可臉皮明顯不到位。
他硬氣道:“沒有。不需要有,不就是孩子嗎?我自己也能照顧好。”
常曦冷哼一聲,看都不看他一眼,祝融身上竄起一把小火苗,捏緊拳頭瞪眼:“有本事來打一場!”
常曦動也不動,表情變回了清清冷冷:“沒興趣。”
祝融氣的鼻子裡都在往外噴火苗,帝江趕緊攔住人。
常曦若有所思,抬了抬下巴:“我知道了!”
她冷笑,高抬下巴瞥向祝融,眼睛裡和語氣俱是無比的篤定:“你想激怒我,想讓我和你打起來,然後你趁機假裝被我打傷,就是為了讓太一看到我連孕夫都打,想讓我失去追求太一的資格。”
祝融刷的一下炸成個大火球,差點燎了共工的胡子,共工直接一盆水給他澆滅。
不愧是隻修肉身的祖巫,都這樣了,作為一個懷孕的人竟然啥時沒有。
夠強壯。
蘇黎瞧見祝融那邊沒事,又把注意力放在常曦身上,看這姑娘半點沒有開玩笑的模樣,她竟一時語塞。
這個腦回路,妙啊!
為什麼一個人可以用那麼正經高冷的外表,說出如此炸裂的話?
她憋不住了,她要虛心請教:“常曦道友,你是怎麼想到如此曲折離奇的故事?”
常曦眼神有一瞬間的飄忽。
“因為她話本子看多了。”金邊白袍女修從遠處走來,比起常曦的清冷孤高,來人的長相更有攻擊性,她腰間彆著太陰之力所化的九節長鞭,徑自走到常曦身邊,伸出手指在她頭上點了點,又向蘇黎見禮,“太陰星羲和,見過蘇黎前輩。”
蘇黎驚訝:“話本子?”
是她跟不上潮流了嗎?洪荒中什麼時候有了這東西?
常曦悄悄揉揉額頭,嘟囔道,“本來就是,我又沒說錯,祝融的言行真的很像故意挑釁,分明對上的嘛。”
羲和輕輕瞥了她一眼,常曦這才不再說話,她回蘇黎:“兩千年前不知從哪冒出來個宸黎山故事會,把故事刻在玉筒裡售賣,每百年出一期,由小妖售賣,至今未斷。時至今日也沒人能算出這個宸黎山是哪座山,更找不出寫話本的人。”
宸黎山故事會。
蘇黎:“……”原來跟我沾邊就不可掐算的能力還能這麼用嗎?
她現在隻想知道山門口那塊宸黎山的石碑還在嗎?不行就劃花扔了吧?
以及,通天知不知道山上那群小蘿卜頭乾的好事。
她清清嗓子,看向被冷落好久的十二祖巫,決定用他們轉移注意力,問:“還要繼續嗎?下一個誰來?”
火突然燒到身上,帝江一個激靈,趕緊道:“祝融畢竟是第一次懷孕,我等也是第一次照顧孕夫,現在又是剛加入妖族,正是忙的時候,還是先等祝融腹中孩子生下來再說吧。”
蘇黎點頭,她理解帝江的垂死掙紮。
無妨,反正再拖,最後為了巫族也得生,一個都跑不了。
十二祖巫離開,剩下帝俊兄弟和羲和姐妹,羲和道歉:“小妹無狀,給前輩和太一道友添麻煩了,實在抱歉。”
“但是小妹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太一道友好好想想,若是無心,便趕緊拒絕,也好讓她死心。”
太一臉上的紅暈還未散儘,抬頭就看見常曦看似胸有成竹,實則眼神亂飛,緊張的手指死死攥著衣擺不放,他本就有些猶豫,現在更是說不出什麼重話。
羲和見此了然一笑,決定把醜話說在前頭:“即使常曦和太一在一起,先前談妥的加入條件也不能變,常曦將作為妖將留在天庭,頂多兼任東皇妃,而非撤去職務,僅剩那麼一個身份。”
她十分堅決:“否則免談。”
妹妹常曦沒說話,在這一點上她讚同姐姐。
蘇黎為羲和的話點頭,太陰星的這姐妹倆,真是一個比一個有意思,幸虧今天碰見了,否則要是錯過,那絕對是一大遺憾。
帝俊看著張揚灼熱如同驕陽的羲和,她看向他的目光清正,清正到讓他看不出一絲一毫心動的意思,心中隻餘苦笑,對她的條件一口應下:“那是自然,合該如此。”
他沒看見自己與太一轉身離開的時候,羲和看著他的背影滿眼笑意,直至二人化作流光飛遠,她才收回目光。
這哪裡是沒動心?分明是逗他有趣。
蘇黎將羲和二人引入內殿,取出些昆侖山上特產的靈果,唇角綻開一抹笑意,比先前真誠許多:“我不曾想過太陰星的兩位仙子竟是這種性格,今日一見,隻覺得相見恨晚,遺憾不能早日結識。”
羲和取出太陰星月桂樹釀的桂花酒,方才打開瓶蓋,香味便飄到了鼻尖,並不全是酒香,其中摻雜著桂花香,好聞極了。
她取出三隻玉髓的杯子:“我姐妹二人亦久仰前輩大名,今日一件,前輩著實幽默。”
常曦也笑了:“男性本就身體更加強壯,其實我覺得挺有道理的。”
蘇黎摸摸鼻尖,接過酒杯,抿了一口,先天靈根蘊含的豐富靈氣順著酒液流入喉嚨,即便是沒喝過酒的人喝了也不會覺得不適,十分溫養滋潤。
“不光是強壯的問題,更是精力旺盛。三族結局尚在眼前,給他們找點事乾,也好過野心過分膨脹。”
羲和了然,十分讚同。
常曦若有所思:“不光是新並入的巫族,其實我覺得天庭不少妖帥妖將都戾氣太重,成天的逞凶鬥狠,他們也挺閒。”
蘇黎意味深長:“放心,作的太狠總是會付出代價的。”
這句話該讓須彌山的二位聽聽。
自上次與羅睺那一戰後,須彌山雖受創,但並不嚴重。山上部分靈植被魔氣侵染,好在地下靈脈無損,修養數千年,又是一派生機盎然。
咱甭管須彌山恢複的多好,接引準提二人不這麼想。
洪荒各處常常能看到二人哭窮賣慘,搶人靈寶的身影,最為出名的一句名言就是“此物與我西方有緣”,坑蒙拐騙無所不為,激起民憤,途徑之處一片怨聲載道。
這件事被底層小妖層層上報,送到了帝俊的桌案前。
雖然尚未正式辦過大典,但在巫族加入後,說這洪荒中十分之九都是妖族絕對沒問題,帝俊在紫霄宮的時候就對這二人記憶深刻,現在接到上報,頭疼不已,卻仍得派人解決。
他自己實在分身乏術,手下妖帥各個忙的腳打後腦勺,太一又肯定玩不過那倆,這種小事驚動蘇黎前輩不太合適,他一時竟想不出什麼合適的人選……
不對!
帝俊腦中閃過紫霄宮中,鯤鵬看見接引準提竟能耍無賴騙來一個座位時露出的憤然表情。
此事交給鯤鵬再合適不過。
鯤鵬不覺得自己能以一敵二,原本想拒絕,卻在掐算到那倆人正和誰在一塊時改了主意。
……
太行山脈深處氤氳出絲絲縷縷的金色寶光,照的翠綠的樹葉都泛著金色光澤,這金光似有凝神固魂的功能,周圍靈智未開的動物都向著寶光朝拜,金光更盛。
眼看靈寶即將出世,察覺到自己機緣將至的接引急匆匆的帶著準提趕來。
坑蒙拐騙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真的感應到跟自己有緣的靈寶即將出世,怎容錯過?
二人剛剛站定,還不等說一句話,天上飛速飄來一朵紅雲,上麵還有個人,二人落地,紅雲化作道體,看見接引二人,乾巴巴道:“二位也感應到了機緣?”
場麵實在尷尬,雖然算不得仇人,但這兩人也絕不在紅雲的可結交名單上,一句話過後,一度陷入死寂。
人有四個,寶物卻是隻有一個,接引看看對麵二人,再想想自己這邊也是兩人,修為相當,就算真的打起來,誰勝誰負還未可知。
想通這點,他看著那越來越強盛的金光,一秒變臉,滿臉苦相:“我西方貧瘠,難得有個有緣之物,卻還要和彆人分享,西方苦啊,我兄弟二人苦啊!”
接引演的賣力,卻沒看見身後準提根本沒用幾分心力,隻隨便做了個樣,更是扯著嗓子看似應和,實則糾正:“我師兄弟二人苦啊!”
鎮元子和紅雲都看出來了,這倆人是還想耍賴,獨吞靈寶。
鎮元子冷笑:“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你二人苦?那被你們耍賴威逼、手段儘出不得不放棄機緣的其他人就不苦了嗎?”
準提不語,接引無奈,隻能自己把這戲唱下去:“這怎麼能說搶走機緣呢?被我們碰上那就是跟我們也有緣呐,各憑本事,他們沒得到東西也不能怪我們啊。”
紅雲直接打斷他的話:“各憑本事是吧?那等到山中靈寶出世,我們就各憑本事好了。”
賣慘沒能成功,誰能想到紅雲今天不傻了呢?接引乾脆收起苦相,道:“也好,這樣最為公平。”
四人沒等太久,一朵金色十二瓣蓮花從山中飛出,片片花瓣是純粹的金色,其上沒有半點瑕疵,蓮花連台全部是金色,散發的金光讓人平息戾氣,心平氣和。
十二品功德金蓮!
接引趁著紅雲鎮元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間,二話不說便出手,給準提傳音取了金蓮就跑。
鎮元子目眥欲裂,拚儘全力仍舊慢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