鯤鵬點點頭,又往嘴裡扔了一塊:“不錯。”
廚師:“……”
廚師麵無表情,因為他覺得現在自己不管做什麼表情都會抽筋,還不如老老實實的什麼都不做。
也不是真的什麼都不做——他遞上了孜然粉和辣椒粉。
外麵傳來鼓點似的腳步聲,嘈雜急促,可見那人迫不及待。
來人正是偷.渡鱗片的那位北海老仆。
人未到,聲先至。他語氣輕快,大聲道:“膳房的存貨不多了吧?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我特地從老爺那堆鱗片裡選了一個品相特彆好的!”
廚師的臉色刷的一下子慘白。
老仆一腳跨進廚房,目瞪口呆的看著鯤鵬,二人一時麵麵相覷。
他一個哆嗦,連滾帶爬的過來跪下:“老、老爺您聽我說,不是您聽到的那樣,我我我……”
鯤鵬看看他,再看看那一盤自己剛才還在誇好吃的“魚鱗”。
他點頭,語氣淡淡,不辨喜怒:“把鱗片交出來。”
老仆欲哭無淚,隻能磕磕絆絆:“可是、可是這裡它…放不下。”
鯤鵬把人拎出去,砰的一下扔在地上,這邊的動靜引來了一批天兵的圍觀,裡麵不少人時常來這裡蹭炸鱗片零食,因此齊齊為地上的老仆捏了把汗。
看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老仆白著臉放出了儲物袋裡的東西,一人高的大鱗片啪的一下扣到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正如他說的那樣,這次還特地挑個了品相好的。
鯤鵬沉默的看著地上那屬於自己的鱗片,一言不發的盯著老仆看了看,這樣的眼神瞬間讓他想起未加入妖族之前的鯤鵬老爺,嚇得他兩股戰戰瑟瑟發抖。
鯤鵬伸手,靈力在指尖凝聚成刀,刷刷刷——
老仆頭也不敢抬,生怕抬頭就看見那鋒刃是朝自己而來,要知道連法律也不會保護背叛主人的仆從。
沒有疼痛。
老仆偷偷睜眼,看見地上被分成小塊的鱗片,他瞪大眼睛豁然抬頭,對上鯤鵬不笑時總是給人陰沉感覺的臉。
“收起來,拿進膳房。”
老仆愣在當場。
這不能怪他,任誰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突然變成這樣的走向也得這樣。
作為好吃起來連自己都吃的狠人,某種程度上,鯤鵬和饕餮興許有共同語言。
……
三清立教成聖後,洪荒許多生靈都起了來昆侖山拜師的心思,元始接連收徒赤精子、黃龍真人、懼留孫、太乙真人、靈寶、文殊、普賢、慈航、玉鼎等,通天這邊就像打擂台似的收了金靈、龜靈、無當三位親傳弟子,及外門的四位首席弟子,雲霄、瓊霄、碧霄及趙公明。
一時間昆侖山熱熱鬨鬨,原先借給人族又收回來的幾座山峰全都收回來給新收的弟子們住。
元始那邊還知道客氣,通天這邊若是有兩人看上同一個山頭,就采用最原始的解決方式——打一架!
通天是個看熱鬨不嫌事大…咳不是,他是個奉行實踐教育的優秀師父,讓徒弟們在不停的切磋中不斷的進步。
“你就不能收點像樣的徒弟嗎?”
元始每次過來看到的永遠都是吵吵鬨鬨,一眼看過去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元始忍無可忍。
“你看看你,立教成聖非但沒有變得沉穩,還越發胡鬨,像什麼樣子?”
通天冷哼:“二哥你彆看我這人多,但仔細數數收的徒弟還沒你多呢。再說了,什麼叫像樣的?就非得是玉石法器、天才地寶的跟腳?我是收徒弟,又不是拿來墊桌子腿的。”
元始被氣得夠嗆:“拿來什麼?你再說一遍?!”
通天小聲嘟囔:“沒聽見拉倒。再重複一遍?我看著像傻嗎?”
“你看著不傻。”給元始氣笑了,他拿出三寶玉如意,擱在手裡掂量。
通天看這趨勢不對,後退半步:“二哥你冷靜,彆忘了你現在是聖人,昆侖山可不經打,小心你彆再給敲碎了可就壞了。”
元始冷笑:“放心,你碎了它都不會碎。”
通天戰術性後仰,瞅準蘇黎的位置,眨眼的功夫出現在她身後,躲起來、告狀一氣嗬成:“二哥他又要打我!”
祈晞目瞪口呆,善淵嘖嘖搖頭,他要是二師伯,他也想打爹爹。
空氣驟冷,元始追來,周身氣場硬生生的讓周圍溫度懸崖式下跌。
蘇黎頂在通天身前,麵上僵硬,心裡亂碼。
好家夥,你個通天,你把我坑慘了!就二哥現在這個狀態,能聽進去半句話那都是他最近修身養性脾氣變好了。
這不叫抓住一線生機,這叫抓人頂包!
她義正嚴辭,臉上寫滿不讚同:“通天你又乾了什麼把二哥氣成這樣?”
通天難以置信:“我乾了什麼?我什麼都沒乾呀。我就是批評二哥歧視妖族不對,看看現在的妖族,多和諧?”
“洪荒中一切都井井有條,妖皇甚至為了抑製妖族血脈中的凶悍嗜殺專門建立了肉食養殖場和監獄,妖後羲和建立了比鬥場消磨妖族凶性,貢獻出不少靈器作為獎勵,一切步入正軌。”
“事實證明二哥口中‘濕生卵化’的妖族把洪荒管理的很好。”
不遠處傳來踩到樹葉的沙沙聲,善淵和祈晞悄悄溜走。
元始的表情變了又變:“那是妖皇妖後能力出眾,又有東皇太一天賦絕佳的武力震懾,其中還有不少想法來自弟妹,若非如此,妖族哪有今日?”
這次反駁元始的不是通天,而是蘇黎:“帝俊羲和太一他們的能力確實很強,但能有今日的局麵也跟妖族的每個人都有關。”
“跟腳天定,如果說還有一個機會是公平的,那就是一線生機,人人都有抓住它的機會。”
“沒人能決定自己的出身,但能決定接下來要走的路。”
元始青著臉甩袖而去,蘇黎看著他的背影徹底消失,無奈歎氣。
若是能三言兩語就改變二哥的想法,那何必拖到現在矛盾越來越大的時候?實在是在這一點上他過於固執。
蘇黎轉身,逼近通天,使他戰術性後仰。
“家暴可恥!”
“家暴?誰要家暴?我是那種人嗎?”蘇黎難以置信,演技浮誇,滿臉的傷心,伸出袖子擦了擦眼角,在通天湊過來的時候一把擒住他的下巴。
陽光打在睫毛上,映出一小片陰影,眼瞼略微向下,顯得憂鬱悲傷又脆弱,她哼哼:“當初說好的我幫大哥二哥看好你,結果現在好了,我為你懟二哥,我們倆的信譽一起變負數,都怪你。”
被鉗住下巴的通天保持微微低頭的姿勢沒有動:“我們倆在大哥二哥那的信譽早就是負數了吧?還用等到今天?”
還有你現在這個動作配這個表情,它是不是有點不太對?
像是讀出他的心思,蘇黎手上稍用力,同時上半身微微前傾:“我不管,你得賠我精神損失,剛才我可是被嚇到了。”
看著他泛起緋色的耳垂,她心裡泛起一些惡劣的心思,帶著他轉了個麵,做了個並不完整的樹咚。
通天的後背壓在樹乾上,頭頂樹葉發出沙沙聲,零星幾片樹葉墜落,落在兩人頭頂、肩上,又打著卷落地。
陽光被後背擋住,大片的陰影罩在蘇黎臉上,她扯扯嘴角,整個人的氣質陡然一變,像是日落後褪下人皮的魅魔。
她湊近通天耳邊,輕輕吹了口氣,滿意的看到他一個激靈,心跳聲驟然加快,咚咚咚的像落下的鼓點。
“把你自己賠給我怎麼樣?”
咚咚、咚咚——
是誰的心跳?
通天眨眨眼,就著這個被她困在樹乾之間的姿勢,迅速調整好表情。
一半在陽光下,一半在陰影中,眼睛裡澄澈的一眼就能望到底,仿佛迷途的羔羊,茫然的看著舉起屠刀的獵人。
男性微沉的聲線中又帶著些少年的空靈天真,他嗓音輕柔:“好呀,可我該怎麼做呢?”
話落,又像獻祭自己以身飼魔的神子,獻祭般的放任女人的一切動作。
蘇黎附身耳語,說出的話卻和柔和不沾邊:“什麼都不需要做,你隻需要乖乖聽話,接受我給予你的一切就好。”
咚咚咚、咚咚咚——
鼓點更加激烈起來。
通天張嘴要說什麼,被她豎起手指按在唇邊。
她命令:“彆動。”
幾乎沒什麼猶豫,蘇黎順著心意,在他耳垂上輕咬一口,心滿意足的看著他滾了滾喉嚨,溢出一聲壓抑的輕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