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這般的人很多,幾乎所有人的視線全都集中在蘇黎身上。
蘇黎冷笑,同樣拔高音量:“令人心寒?確實令人心寒!張多尹身為功臣之後,竟縱容族中子弟強搶東街首巷右手第三個人家的女兒,讓家裡僅剩的寡居母親因無人照料而病死。”
“還有東街擺攤賣肉的屠戶兒子,因為跟張多尹的兒子發生衝突被毆打致死,本該償命,但您買通獄卒將兒子救出來,毫發無損。”
“還需要孤繼續說嗎?”
“張多尹,你可真不愧是功臣後代,撞柱以死謝罪倒是死了乾淨,因你們家族人而死的無辜百姓便能活過來嗎?”
末了,她冷哼一聲:“萬死難辭其咎,去死孤沒意見,但也給我滾去殿外再死,莫要臟了孤的大殿!”
剛才還哭的撕心裂肺的張多尹臉色漲的通紅,竟然一句話也憋不出來。
誰能想到大王能不聲不響的將他們族中那些被掩蓋的齷.齪事了解的如此清楚?張多尹不由得開始回憶自己到底是哪裡沒做乾淨,未果。
其他大臣也都心驚肉跳,剛才還打定主意叫板到底的貴族們開始遲疑,誰知道大王手裡有沒有他們家的罪證?萬一落得張多尹得下場,那就完了。
完了。
是的,張多尹知道自己家怕是完了。
他怒火攻心,又氣又急,兩眼一翻,竟然直挺挺的暈了過去。
有人壓住心中慶幸,站出來強做悲痛:“張多尹畢竟年事已高,還請大王儘快結束朝會,好讓巫醫來看看張多尹。”
蘇黎對兩側宮人下達命令:“去讓外麵候著的巫醫都進來。”
她竟是早有準備!
薑子牙捋著胡子的手一頓,手一抖,當場不小心薅下來兩根。
巫醫們腳步匆匆的進來,先朝蘇黎行禮,再過去看張多尹的情況,一時間除了那一小塊之外,其他地方皆是安靜。
死寂,一片死寂。
沒人敢再站出來說話,生怕自己變成下一個需要巫醫救治的倒黴蛋。
蘇黎點點頭,重新落座:“很好,看來諸位是沒什麼意見了,針對那五十城原有的各屬官,孤欲打散重新分配到各處,再從朝歌調去一部分人……”
一言堂的朝會,還真是從沒有過的“盛況”。
蘇黎十分順利的把要做的變動安排了下去,下朝之前輕飄飄的扔了一句:“下朝之後,還請諸位想清楚該如何對彆人說今日的朝會發生的事,否則功臣的後代們做的那些醃臢事,可能會人儘皆知。”
眾人陸續散去,氣氛凝重的像剛參加了一場葬禮,薑子牙留到了最後。
殿中僅剩下蘇黎和薑子牙二人。
“朝歌城中怕是沒有那麼多能調出去的人。”
蘇黎身上的氣勢一鬆,便沒了方才的壓迫感。
“所以孤想請薑少師到學堂擔任政治課程的老師,政治,即政務、治理,無需多精,僅需儘快培養出一批能夠擔任底層官職的學生。”
薑子牙:“……”
七十來歲的老人家,頂著倆天天加班熬夜熬出來的黑眼圈,麵無表情的看著她,默默捏緊了拳頭。
蘇黎試探性道:“聽說少師還有一位剛下山的師弟?”
薑子牙特彆痛快的回答:“沒錯,師弟他一直想做些大事,建功立業。大王若是想,我儘快將他引薦給您。”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他近日已經察覺到了師弟對自己的嫉妒之心。
薑子牙覺得大王肯定能治好師弟善妒這個小毛病。
不是他薑子牙變了,而是大王感染力太強——她簡直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