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的目光驟然鋒利起來,像是要把他射穿。
三霄悄悄離趙公明遠了點,免得濺上一身血。
蘇黎想到近來自己頻頻做夢,甚至還在夢中叫了聖人名諱,又想到眼前這幾個恰巧都是截教弟子,便多問了句:“我和仙人的哪位故人長得像?”
趙公明如芒刺在背,強行解釋:“也不是很像,是我眼拙,隻是乍一看上去有點像而已。”
蘇黎眯了眯眼睛。
這態度不對,作為第一次見麵的仙人,更彆說對方在仙人裡麵都是金字塔尖上的那一批人,對她的態度未免太恭敬了點。
趙公明想跑。
通天輕笑:“想來這故人應該是仙人很尊敬的長輩吧,這才念念不忘。仙人不是說要來相助殷商?我這裡倒是需要一位測試人工智能的助手,我想管大王要人,不知大王給不給?”
趙公明聽著老師左一個“念念不忘”,又一個“仙人”,心驚膽戰。
蘇黎:“孤沒意見,這得看仙人們自己。”
新生的人工智能情感版塊一片空白,能乾出什麼事還真不好說。
普通的人工智障就已經讓人窒息,萬一新生的人工智能也是人工智障……
要不是確信王後此前沒見過截教仙人,她都要以為王後是跟截教有仇。
通天斂眉,狀似認真的想了想:“我隻需一位仙人做助手就好,倒是不必三位,不如就趙公明仙人如何?”
彆說趙公明,三霄也快繃不住了。
簡直和當年山上的角色扮演遊戲有異曲同工之妙。師父你演也就罷了,彆把我們卷進來啊!
這事您得考慮我們的心理承受能力對吧?
趙公明忍不住倒退半步,被雲霄施法往前推了一把,倒退半步就變成了前行半步。
趙公明:“……”
這可真是我好妹妹。
他繃住表情,清了清嗓子,一板一眼的答道:“自然可以。”
第二天是申公豹假期結束回來的日子,也是滿朝大臣們收到截教也派人來助殷商之後頭一次上朝。
嗅覺敏銳者聞出了風雨欲來的味道,薑子牙想到昨天晚上大王派人請他入宮詳談說的計劃,眼皮跳了跳。
“孤欲在朝歌外的每座城池中建立學堂。”
薑子牙趁機瞧了瞧,和商容的視線相交,愣了一下,交換個眼神。
很好,都是知道這件事的。
兩人互相點點頭,縱觀滿朝,忠臣們大多早有預料,武將根本不在乎這個,黃飛虎走神走了二裡地。
太史辛甲手握炭筆,奮筆疾書。
彆說,自從書寫工具改良,筆速都比從前用刻刀時快了幾倍。十年間門,大王的每一項改革他都記得非常清楚且具體,這些資料流傳下去,必將成為十分重要且珍貴的東西。
臉色巨變的隻有貴族們,一人上前一步:“不可啊大王。”
一句話說出口,才看見上首大王玩味的表情,蘇黎也不惱:“哪裡不行?魯馬亞不如詳細說說?”
姓魯的那位是當年有幸逃過一劫的老臣,馬亞乃是管理馬匹的官員。
聽了蘇黎的話,他當場就是一個激靈,仿佛已經看到大王將要落下的大砍刀,憋了半天才道:“教學的先生不夠。”
當初魯家還是小貴族,現今沒了大貴族在上頭壓著,已經發展成了朝歌內的大貴族,當然這個大也是相對現今存在的家族,遠遠比不得曾經被抄家滅族的那些。
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可萬萬不能步了曾經那些大族的後塵。
“魯馬亞多慮了,學堂分批開設,自然要循序漸進著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小貴族們還能說什麼?
要想活,就認命,浪費時間門期望大王改主意,不如讓家裡邊不爭氣的子孫抓緊時間門多讀兩本書。
這條政策一經傳出,朝歌風平浪靜,收回的五十城經過十年的潛移默化,也風平浪靜,東伯侯倒還好,老老實實苟著,貴族當道的西岐卻掀起軒然大波。
“大王怎可如此?廣建學堂,無人務農,簡直荒謬!”
“再說,普通百姓的後代讀書有何用?讀書識字再回去種田嗎?簡直是笑話!”
“你們看看,近些年大王做的荒謬事還少嗎?十年前朝歌血流成河。”
西岐朝堂,屬官們一個比一個痛心疾首,伯邑考站在前列,腦中一片混亂。
他與自小訂婚的蘇妲己成婚幾年,妲己從前去過朝歌,聽她的描述,大王不是屬官們所說的那樣,朝歌也沒有人人自危。或者說,與他們所說的完全相反。
真想去朝歌看看。
“為王不仁,殺伐過重,已無外族可打就把屠刀對準臣子,真真是荒唐極了。”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句:“懇請西伯侯伐無道,救萬民於水火!”
朝中諸臣就像是約好的一樣,緊隨其後:“懇請西伯侯伐無道,救萬民於水火!”
伯邑考瞪大眼睛豁然抬頭,看見他父親麵上滿是為難。
但那可是他父親,伯邑考能看出父親不如表現出來的這般為難。
姬昌幽幽一歎,準備十年,等的就是今日。
他欲說話,就見長子上前一步:“若是動亂苦的終究還是百姓,兒願替父親去朝歌看看,若真如諸位大臣所言,再動手也不遲。”
姬昌一口氣不上不下,氣的夠嗆卻不得不做出欣慰感動的表情:“合該如此,那便麻煩我兒了。”
二子姬發看了看兄長又看了看父親,垂下眼簾,假裝未曾發現父親眼中那一縷殺意。
父親有一百個兒子,少一個兩個,又哪裡會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