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水從口鼻灌入,窒息感越來越強,伯邑考以為今天自己要命喪於此。
日光穿過河水,顯得模糊不清,卻依舊刺眼,他腦子裡,隨從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在耳邊回蕩。
罷了罷了,他不想去想,也沒那個命去想那那麼多了。
窒息感令他精神開始渙散,依稀看見什麼東西一頭紮入水裡,朝他衝來,漸漸變形成手的模樣,抓住他和隨從的衣領,一股巨大的力道傳來,二人被拎上岸。
銀色的大手像烙餅似的把他翻了個麵,在他背上啪啪啪拍了幾下。
伯邑考狼狽吐出幾大口河水,窒息感總算是沒了。
身旁的隨從可沒有這麼好的待遇,大手直接在他肚子上狠狠一捶,隨從哇的一口,好懸沒吐成人體噴泉,眼睛都被打的直翻白。
另一個先前滾下馬車的隨從也彆想跑,被一隻銀色大手拎著飛過來,留下一串吱哇亂叫的哀嚎。
天上叼著小雞的老鷹從旁邊路過,分神瞥了他一眼,朝著銀色機械手晃了晃嘴裡咬著差不多已經死了的小雞,好像在做示範。
兄弟,抓住獵物之後就應該先咬死,這樣才好帶。
隨從噤聲,驚恐的看著有出氣沒進氣的小雞,覺得自己跟它有點像。
……
無人機直接把三人一塊帶進了宮,倆隨從單手拎後頸,半空中隨風飄搖,臉都嚇白了卻不敢叫。
伯邑考被兩隻手一左一右的架著,相較之下簡直是vvvip的待遇。
蘇黎在書房,瘋狂查閱所有記錄上古那位神靈“蘇黎”的資料,奈何記錄是真的不多,隻知道這位蘇黎娘娘能令陰陽模糊,男性孕子,女媧造人時在場,用芭蕉樹葉給人族幻化出第一套衣裳。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突然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書房內伺候的宮人悄悄出去查看情況,剛打開門,四架無人機抓著三個人衝過來。
砰砰——
兩個隨從打扮的人被扔在地上。
抓住伯邑考的那兩架無人機緩緩落下,放下一個……被風強行吹的半乾不乾的落湯雞?
伯邑考晃了晃,抬頭瞧見蘇黎,看她打扮,心中一振,張口便要拜見,誰成想就在此時鼻頭發癢,張口要說的話拐了個彎:“阿嚏!”
蘇黎:“……”
伯邑考臉色爆紅,趕緊調整好,甕聲甕氣:“臣伯邑考,拜見大王。”
臣?
蘇黎以為他會說西伯侯長子?
她看看地上那兩個,明白這裡邊肯定有什麼她不知道的故事。
無妨,送到嘴邊的肥肉哪有不吃下去的道理?
所以她特彆自然的說道:“不如先下去換身衣服?若是病了可就糟了。”
伯邑考看了看地上那兩個臉色發白的隨從,難掩厭惡之色,等他想到這兩個隨從背後可能站著的人,又從厭惡變成了厭倦。
他也不知自己該信那番話,還是該堅決不信,把一切都當作挑撥離間。
他精神厭厭:“也好。”
宮人領路,帶他下去梳洗換衣。
蘇黎看了看地上那兩個此刻,再看看書裡寫的,蘇黎娘娘的能力是顛倒陰陽,令男性懷孕,心思稍動。
兩個多好的實驗品啊。
不,這倆要真是刺客,懷孕了太不好處理。
倒不如找想要孩子還不想結婚的……
蘇黎叫宮人進來把地上倆人帶下去關起來,再派人去研究院,把小王院長叫來。
據說最近他爺爺催的越來越急,不如她來替他一勞永逸一下。
王浩然被叫出來之前正紮在工作間造玻璃。
因為造玻璃的成分和步驟記的沒那麼牢,有幾樣材料配比得不斷嘗試——失敗——調整,他被叫出來時整個人都有點暴躁,
一路風風火火的進了宮,蘇黎剛好聽完伯邑考講述侍從刺殺事件,叫人先彆回驛站,在宮裡偏殿先休息一晚,伯邑考道謝,眉頭卻仍未舒展。
他沒把隨從在落水前的那段話說出來。
不管是真是假,那都是他的父親,若是說了,幾乎就是親口承認父親有不臣之心。
蘇黎看著他的背影,有了些猜測,想到兩個刺客都在她手中,便暫時把紛亂的猜測暫時按下不表。
王浩然與伯邑考擦肩而過,伯邑考朝他點點頭。
王浩然愣了一下,也回了個招呼。
等人走遠,王浩然才收回目光,看向蘇黎:“人肉包子?”
蘇黎抽了抽嘴角。抿了口茶水,壓了壓臉上表情:“難得有你能一眼就認出來的,不錯不錯。但人家姓姬,名考,要麼叫他伯邑考也行,我對人肉包子不感興趣。”
王浩然茫然:“姬考?”
蘇黎扶額:“他爹大姓姬,兒子不姓姬難道姓伯?”
王浩然恍然大悟。
蘇黎:“……”誇早了。
王浩然:“說正事,你找我過來乾嘛?”
蘇黎聞言,臉上表情突然就變了,驟然變得十分溫和:“我最近有些新的感悟,一味的強求工作進度這樣不對,要從員工們的生活入手,提高你們的幸福感。員工的幸福感很重要。”
王浩然沒說話,堅定的後退了三步,以戒備的眼神充分的表達了他對於蘇黎這種大忽悠話術的警惕。
“你這屬於招聘騙局,嚴重點可以歸類為詐.騙的範疇。員工的幸福感很重要?你和說‘996是福報’的那誰誰,是一個生產鏈出產的扒皮老板是吧?你看著我的發際線再說一遍幸福感。”
他撈起前額的碎發,讓她看岌岌可危的發際線。
蘇黎清了清嗓子:“所以現在我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決定把一個放假的機會擺在你麵前,就看你要不要。”